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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這東西哪里來的?”
少女幾乎不敢相信,可手里的沉重感讓她不得不信。
劉昊看向身旁的父親。
“不知道,就藏在媽媽的床頭柜里,我剛剛給你拿的。聽說是要開什么保險,才能開槍。我掰不開,也不想這東西放在家里。所以送給你了。”
少女的眼中冒出燃燒的光,夾雜著她的痛苦和絕望。她道謝了一聲,接著就走了出去。
“如果可能,我會回來看看你的,小弟弟?!?p> 劉昊看著她,突然說道:“很多人,都沒有反抗生活的勇氣,就算明知道反抗就可以解脫,還是軟弱的任人宰割直到死亡?!?p> “你已經(jīng)很棒了,姐姐?!?p> 少女笑了笑,貼心給劉昊帶上房門。
劉昊不知道她會不會去反抗,但只要把那危險的東西帶走了,當然對劉昊百利而無一害。
他的眼里,早就沒有屬于孩子的光。
。。。
所有人都看傻了,心情可以說是跌宕起伏。本來子苒就提心吊膽,怕劉昊被強,連狂三都不敢想象接下來的事情??烧l知道,劉昊和那女人還聊了很盡興。
最后還給人家了一把槍。
梅雨格一拍大腿道:“不愧是笑臉大人??!”
紗和撇了眼,反問道:“你搞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梅雨格一愣,接著敷衍的說道:“嗯嗯,就是那樣再這樣,這個少女就會被笑臉大人的魅力征服?!?p> 清醒的可能只有林敬蕭。
“巧合?”
林敬蕭對著輪回與轉(zhuǎn)生之神問道。
而輪回與轉(zhuǎn)生之神也挺懵圈的,他搖搖頭道:“誰知道,他從一開始就沒有按照我給他安排的人生去走。本來實施我偉大計劃的人是你,繼承黑暗女神絕大多數(shù)負面情緒的劉昊本該被你殺死?!?p> “巧合吧?”
林敬蕭點點頭,那就是巧合沒錯了,剛好有一個童年慘淡的失足少女,遇到了偽裝極好的劉昊,心念一動,就破防了。把心里話一股腦說出來,然后被劉昊牽著鼻子走。
反正結(jié)局已經(jīng)注定,那就沒什么好顧慮的。劉昊的未來,就是和他相見,然后一同死去。
光幕上,劉昊翻箱倒柜,幾乎把家里能吃的東西都找了出來,一股腦的塞進嘴里,他已經(jīng)做好了母親讓自己餓肚子的準備。
把那把槍給出去的時候,劉昊就大概想象到母親暴怒的樣子了,雖然說那個女人從來都是溫柔的說話,細致的做事。但她生氣的后果,劉昊暫時還承受不起。
“咔嚓。”
沒有多長時間,門鎖就響起來,劉母回家了。看來她已經(jīng)在監(jiān)控里知道了發(fā)生的一切。
劉母冷著臉,失去了往日里親和的微笑……或者是,這才是她本來的樣子。
“你做了什么?”
劉昊扭捏一陣,一副害怕的樣子,牽強的解釋道:“那個姐姐看上去真的很可憐……”
劉母走近,來到劉昊的身邊,一雙冷漠的眸子死死盯著他。眼里充斥著殺意。
“你覺得自己已經(jīng)擺脫我的控制了嗎?你真的很可笑?!?p> 劉母扭過頭,看向地板上醉醺醺的劉父,嗤笑一聲。
“狗一樣的玩意兒?!?p> “你和你爹真的一模一樣?!?p> 劉母俯下身子,拍了拍劉昊的臉蛋,卻讓劉昊在一瞬間破防了。
“你知道他是誰?你不是說你也不知道嗎?你不是說你不在乎我是誰的孩子嗎?”
劉昊猛地沖上去,抓住劉母的衣角。
劉母卻笑了,又恢復(fù)成往日里溫柔的語調(diào)。
“崽崽啊,這么激動做什么呢?你爸爸不是就躺在地上么?!?p> 此時的劉昊,就好像溺水的人抓住了最后一根稻草,他迫切的想知道自己的生父,他想要證明自己是一個正常的孩子,他想要過上正常的生活,而不是從他記事起就一直待在這個破房子里。
“算我求你了媽媽,告訴我吧?!?p> 劉母并不理會他,而是走上樓去,笑道:“你不是他親生的,這個秘密只有崽崽和我知道呢,如果你爸爸知道了這個秘密,說不定會先媽媽一步殺掉崽崽呢。”
“不過呢,如果崽崽能把東西帶回來,媽媽也不是不能說明一下崽崽的身世。”
劉母的身影消失在樓上,優(yōu)雅又端莊。像一只驕傲的白天鵝。
而反觀劉昊,此時已經(jīng)痛哭流涕,回到了自己的臥室。他慢慢縮進自己的被子,神情卻慢慢改變。
“呵,生父?誰在乎?!?p> 剛剛的一切都是麻木劉母的表演,他根本不在乎自己的生父是誰。那個沒有任何存在痕跡的生父,劉昊不報任何希望。
和自己母親這種人有關(guān)系的男人,絕對不是什么良善之輩。說不定會從一個深淵墮入另一個地獄。
劉昊替自己感到悲哀,他不知不覺中已經(jīng)不對任何人抱以希望,他明明知道,其他小孩這個年紀都是無憂無慮的活著,外面的人渣再多,也不至于到自己家這種程度。
只有蜷縮在被窩,劉昊才能真正放下表演,真正做回自己。勞累這個詞語,用在這個年級的小孩身上,太別扭了。但劉昊確確實實感受到一種由內(nèi)而外的麻木和勞累。
。。。
“成了幾單?”
男人掐滅煙頭,看了眼進屋的少女,表情有些期待。
“寶貝,藥你還有嗎?”
少女厭惡的盯著他,這個曾經(jīng)她抱以希望救自己脫離苦海,結(jié)果把她拉入又一個深淵的混蛋。
“有。”
少女從她的包包里掏出一袋,丟到男人的臉上。
男人毫不在乎少女的態(tài)度,接住那袋子,連忙蹲到一旁,開始了他愉悅的片刻。
少女知道,他為了藥可以委屈求全,甚至讓自己的女朋友出去賣,這種男人干脆去死好了。
可少女又猶豫了,子彈很珍貴,還有一顆要留給自己。一槍打死他,太便宜他了。
“親愛的,我去做飯?!?p> 少女說著,走近廚房,拿了一把剪刀。
男人根本不理會她,反而沉浸在自己的世界。
“爽……噗……”
他話還沒說完,就被尖銳的剪刀捅穿了胸膛。
少女嘻嘻哈哈的笑起來。
“哈哈哈……該死的毒蟲,我早該這么做了?!?p> 一種超越了任何事物,精神上的愉悅,少女的心砰砰跳動,她知道這一下就已經(jīng)無法回頭了。
男人的眼神逐漸空洞,鮮血從他的口鼻,胸膛處。如噴泉般肆意奔流。
少女抱著雙臂,激動的心情需要緩和,她太開心了,這種解脫,這種可以不顧一切放手去做的感覺,讓她深深的著迷。
少女等了一會兒,讓自己徹底冷靜下來,才伸出手在男人的尸體上摸索出一部手機。
她撥通了一個號碼。
聲音逐漸顫顫巍巍和驚恐萬分。
“喂,虎哥是嗎?嗚嗚嗚……我現(xiàn)在只能靠你了,虎哥……那家伙搶我的藥,我一失手把他……嗚嗚嗚。”
電話那頭,一個壯碩兇狠的男人接到電話,先是一愣,然后有些猥瑣的笑起來。
“別慌張,虎哥在呢,保你平安。等著,虎哥我馬上過去?!?p> 一旁的一個精瘦男人連忙問道:“咋了虎哥?”
虎哥嘿嘿一笑。
“前些天發(fā)展的兩條線么,那妞你又不是沒見過,長得賊正。特么的,是個極品,超幾遍都不夠,等虎哥享受完留給你喝口湯?!?p> 精瘦男人笑了,連忙道:“誒,謝謝虎哥。”
虎哥哈哈大笑,奪門而去。
虎哥尚且不知,他眼里柔弱的少女,揣著一把槍。他期待的縱欲,回應(yīng)他的變成了一顆子彈。
少女處理好一切后,打算回家看看,就比如她親愛的叔叔,供她上學(xué)的叔叔,不給他來一槍,少女覺得自己一定會含恨而終。
趁著夜色,少女戴著兜帽,靠在她學(xué)校的墻邊。她很有耐心,因為她知道霸凌她的那幾個,總是半夜翻墻頭去夜店。
都不是什么好東西,也都是些毒蟲,都是些人渣敗類。
少女不打算用槍,這里鬧出聲響太引人注目,她打算盡量安靜些。于是緊緊攥著手里的剪刀。
“喂,快來?!?p> “催什么?想死?!?p> “老娘等你等的想死。”
“……”
幾個聲音從遠及近,嘰嘰喳喳。聲音太熟悉了,少女記得很清楚。
“撲咚?!?p> 幾人麻溜的翻過墻頭。
卻不知道有人早就在此等候。
“你們好啊,看起來過的不錯?!?p> 少女戴著口罩,把臉擋的嚴實。
“你誰???”
幾個不良還一副拽拽的樣子,可下一刻就笑不出來了,因為她們看見對面神秘女人的手里攥著一把剪刀。伴著夜色,隱隱能看見剪刀上并不清晰的斑斑血跡。
“快,快跑?。 ?p> 有人反應(yīng)過來,大喊著。
但她們不過是一群毒蟲,體力本來就不是很好,少女的速度明顯比她們快一點??赡芤彩钦慈镜谋容^晚。
少女不想濫殺,所以目標一直很明確,就是那個發(fā)動全班孤立她的校霸。只有她一定要死。
其實她根本搞不懂,自己明明什么也沒有做,為什么要受到這樣的對待。
她沒有搞明白,現(xiàn)在也不想弄明白了。
回過神時,一切都已經(jīng)結(jié)束了。曾經(jīng)高高在上,嘲諷自己的校霸,捂著眼睛哀嚎。
少女抽了她兩個大嘴巴,然后劃破她的手腕,身影又消失在黑暗中。
她想殺的人太多了。
那個混蛋老師,還有她親愛的叔叔。
“這個混蛋一樣的世界,怎么還不毀滅啊?!?p> 她喃喃著,或許她再出現(xiàn)的時候,就已經(jīng)完成了她想要的一切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