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稷恍然大悟,然后哭笑不得的說道:“這有什么見不得人的,有什么不能說的,借就是借,當然要打欠條了!”
唐淵撓撓頭,他還是覺得和子稷這樣,有些太過見外了,心里過意不去。
子稷可是從小長在這種商業(yè)家族中,當然知道,所有的賬目都要清清楚楚的,絕對不能因為人情,著急,這些因素,而忘記做賬,否則日積月累之下,就會很大的問題了。
隨后,放心的接過了唐淵手中的物資明細,子稷看了起來。
“精米一百萬石,糙米三百萬石,帳篷,二十萬頂,各類衣物,一百萬件,鍋子,架臺......”等等一系列的賑災物資,幾乎一應俱全,就連施粥的勺子都準備好了。
子稷詫異的看向唐淵,驚異的說道:“你什么時候這么細心了,準備的這么齊全!”
“這當然不是夫君做的,這可都是嫂嫂我一手操辦的事情,都是為了我肚中的孩子行善積德的!”這時,柳依靈站了出來,大大咧咧的說道;
聽了這話,唐淵一臉苦笑,屋中的唐家長輩都是一臉的習以為然,顯然在這段時間,見慣了唐淵如此吃癟。
“你厲害!”子稷無奈,由衷的說道;
同時,也對這位嫂嫂的辦事能力很是欽佩,同時更加對唐淵的妻子已經(jīng)身懷有孕,而耿耿于懷,不過只是祝福,和嫉妒。
為啥,自己辛苦耕耘了那么久,而幽夜竟然還絲毫反應都沒有。
唐淵才成親多久啊!
但是子稷卻不會傻到在這種場合說出這種話。
隨后,子稷說出了父王吩咐過的兩千萬兩銀子借款,唐淵也是當即表示沒有問題,隨后便叫賬房去將銀票支來。
隨后,銀票拿來了,唐淵便拿過來了一張欠條,寫上了數(shù)目之后,便遞給了子稷過目。
不過,子稷只是簡單的掃視了一眼,便發(fā)現(xiàn)了問題,納悶的問道:“這些物資為何不曾記上?都只有借款的?”
“不是說了,這些物資,是我為肚子里的孩子祈福的嗎?我和唐淵私人捐獻給災區(qū)的,是從我的小金庫里面出的!不走公賬”這時,柳依靈再次說道;
子稷不淡定的看著柳依靈,眼中滿滿的匪夷所思。
這光是精米,一兩銀子一旦,就整整的一百萬兩了,糙米是精米三分之一的價格,也就是三十三萬兩,加上那些雜七雜八的帳篷什么東西的,亂七八糟的都算上,最起碼也在五百萬兩的物資了,你是不是不知道這些銀子是啥概念?
你說捐就捐了?
國君的私庫里面,能夠活動的銀子,也僅僅只是五十萬兩誒!
“怎么了,有什么事嗎?”這時,柳依靈看到子稷的樣子,納悶的問道;
這時,子稷一瞬間回過神來,對了,你們兩家都是財神,區(qū)區(qū)五百萬兩銀子算的了什么,一個嫁妝,你們柳家可就已經(jīng)出了五百萬兩黃金了,又何況是區(qū)區(qū)五百萬兩銀子,
想起來這茬,子稷淡然了。
隨之,很是心安理得將欠條簽了,淡定從容的將這一大批物資全部接受了,隨后,拿到了兩千萬兩銀子。
不過,子稷心里也知道,他們也是在某種方面幫助著自己,畢竟,此時正是子稷在親自負責著這件事情。
隨后,子稷直接告訴唐淵,讓他立刻派人去將物資全部送給災民,然后子稷和一眾唐家的人告別之后,然后,他和幽夜去陪著二夫人坐了一會,說了一會兒話。
臨走的時候,養(yǎng)母又拿出了不少的金銀細軟,直接給了子稷,說是她就子稷一個兒子,雖然不是親生的,但是她心里是將子稷當做親兒子來看的,所以,她存下來的私產(chǎn),都給了子稷,她也知道,子稷如今的身份,錢財對他來說,意義不大,但,她還是給了。
子稷和幽夜聽了二夫人的一番話,子稷十分有感觸,二夫人和自己相處了十多年,子稷對她的感情真的無人可以比擬,而幽夜聽了之后,更是直接感動的哭了出來,然后從她的手中接過了這些東西。
隨后,子稷告訴二夫人,將來若是有朝一日,他能做了吳國之王,定會將她接去王宮,一直陪著她,然后,子稷就帶著幽夜離開了唐家,返回了王都。
現(xiàn)在,就需要先行去京城會職了,然后,子稷又要飛速趕往災區(qū),親自去主持安頓災民,然后派人搶修河堤。
子稷和幽夜騎著馬,正往京都趕去的時候,半路上,卻突然被人攔住,原來,卻是唐淵在路上的一個涼亭中,等候著子稷。
隨后,子稷便留下了護衛(wèi),只帶著幽夜向涼亭走去,此刻,唐淵和柳依靈都在涼亭中,等候著子稷二人。
子稷疑惑,撇撇嘴,調(diào)侃道:“怎么有什么事情在唐家還不能說嗎!怎么還搞得這么神秘,帶著一個大肚婆跑這么遠!”
“你小子,沒大沒小的,我可是你嫂子!”聽了這話,柳依靈俏臉一黑,瞪著眼睛,怒道;
“算了,還是說正事吧!省的把我家靈兒吹著了!”唐淵倒是沒有在意,而是直接說道;
現(xiàn)在的唐淵,子稷感覺,比之前可變了很多了,變得沉穩(wěn)內(nèi)斂,沒有了之前的年輕氣盛。
“這是兩千萬兩的借條,是爺爺讓我交給你的,他說,銀票就當孫子離家的時候,送給你的禮物!”唐淵拿出了那張子稷曾經(jīng)簽過的借條,直接遞給子稷,道;
“這又是為啥,分家給我的嗎!”子稷接過借條,調(diào)謔道;
“就算是吧!”聽了子稷這么沒心沒肺的話,唐淵笑了,道;
“那這是不是少了,據(jù)我所知,唐家的錢倉都不止這么點錢,你是不是偷偷拿回扣了!”子稷笑道;
“夫君哥哥,唐家有這么多錢嗎?”聽了子稷的話,身旁的幽夜立刻震驚無比,疑惑的問道;
“不然你以為呢!唐家可是五大財神之一!”子稷肯定道;
“回扣我是沒有拿的,不過,作為你曾經(jīng)的兄長,如今,我也有一東西要送給你!”唐淵聽了子稷的調(diào)謔,沒有絲毫的波動,反而變得鄭重無比,說道;
“是什么!”子稷和幽夜異口同聲的說道;
二人皆是一臉財迷的樣子,期待的看著唐淵,期待著他能夠再掏一張出來。
“就一句話,只要我唐淵在唐家一天,就能保證,三殿下方子稷今生都不會愁錢!唐家,永遠都是你的家!”唐淵面帶微笑,十分平淡的語氣說出了這最讓子稷感動的話。
子稷和幽夜都驚了,這一刻,有水珠在子稷眼中打轉(zhuǎn),但是,他卻生生將之忍住了,然后一把將唐淵抱住,聲音有些哽咽的說道:“你永遠是我兄長,我也永遠是你弟弟,曾經(jīng)就是今后!唐家,就是我方子稷的家!”
說完,子稷很是灑脫的放開唐淵,這一舉動,也順利的將自己眼中的淚水憋了回去。
“好了,話說完了,家分完了,我就走了,將來,若是有我為王的那一天,我一定將你們都帶到王宮去玩!”說完,子稷直接轉(zhuǎn)身,拉著幽夜,無比灑脫的離開了。
子稷走了之后,唐淵目送著子稷,一直遠去,隨后,也帶著柳依靈上了馬車,離開了這里。
一路上,子稷騎在馬上,今日,去了唐家一趟后,他發(fā)現(xiàn),心里莫名有些難受,有些舍不得。
而且,眼淚似乎不受控制的在嚴重轉(zhuǎn)動著。
為了遮掩這一幕,子稷騎得飛快,在大路上飛奔著。
回到王都之后,子稷快速的將銀票交上了戶部,那張欠條單子,最終,子稷還是并未交出,留在了自己的手中。
用幽夜的一句話,今后萬一要是缺錢了呢!
兩千萬兩也不是個小數(shù)目??!可是國庫一年十分之一的收入,需要國庫存大半年才能存出這筆錢。
而后,子稷便帶了幾個護衛(wèi),隨從,直接奔赴王城行省和平西行省邊界,將幽夜留在了家中。
一路往西境而去,到達受災最嚴重的地方,就是一個叫做玄寧城的地方,地勢實在是太低,當荊河決堤的時候,這里完全就成了一片澤國,經(jīng)過幾天來的洪水散去,這里已經(jīng)成了一片廢墟。
四天時間,子稷便到了這里,在玄寧城旁邊一個叫做宣安城的地方停下腳來,因為,這里正是邊界,在這場災難中的無數(shù)的難民,流離失所,大多都匯聚在了這里。
子稷到達的時候,看到人山人海的無數(shù)破衣襤褸的難民,而且,朝廷布下的施粥棚,這里只有十個,卻要同時供給近五十多萬人同時用粥。
當子稷來到這里,看到這些施粥的棚子竟然只有這么幾個,當時就直接火了,要知道,朝中可是撥付了幾百萬的銀子,還有數(shù)十萬石的糧食,而這個地方身為最為嚴重的地方,得到的款項和糧草也是最多的,絕對不止這么點東西。
憤怒之下,子稷直接命令護衛(wèi),找來了當?shù)刎撠熓┲嗟墓賳T管事。
不一會兒,一個肥頭大耳的官員大搖大擺的走了過來,看著子稷,神色無比狂妄,不可一世的說道:“就是你要見本官!要是商量糧米的價格,就不用談了,一口價,一石二兩,分毫不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