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一早,努爾術就派出人,來到惶恐灘對面,沖著張順的部隊大罵,試著想要激怒張順。
張順手底下的士兵們也十分氣憤,張順道:“叫人去和他們對罵,想要激我出去,我可沒那么傻。不就是罵人嗎?誰怕誰啊。”
旁邊的人道:“兄弟們,誰罵人厲害的?選出一些人來,和我去與他們對罵,打仗我們要贏,罵人我們也要贏?!?p> 士兵們都爭著想要過一過嘴癮。最后選好了一批人,與努爾術派出的人,相隔數(shù)十米,兩邊扯開了嗓子,你罵我,我罵回去,什么臟話都用完了,一直到太陽落山。兩邊的人才紛紛回去。
阿獅蘭不解的問努爾術道:“元帥,你為什么派人與他們對罵?”
努爾術道:“沒事干,就隨便派人去罵一罵,沒什么深意。不過也多少知道一些東西,這張順肯定不會出惶恐灘,我們要怎么才能讓他們出來呢?”
阿獅蘭道:“元帥,不如我?guī)е艘挂u?”
努爾術道:“對面的人又不是傻子,恐怕你還沒過惶恐灘,就已經(jīng)被發(fā)現(xiàn)了,然后被亂箭射成篩子了?!?p> 阿獅蘭道:“那我們怎么辦?”
努爾術道:“先原地不動,等我再想想,強攻惶恐灘太難,即使成功了要付出的代價也太大了。對了,糧草運到了嗎?”
阿獅蘭道:“到了,只是運糧的道路太長,久了怕出問題?!?p> 努爾術突然道:“你說你要是張順,要在什么情況下才會出兵?”
阿獅蘭道:“我要是張順,不是必勝的情況下定然不會出兵的?!?p> 努爾術道:“不錯,除非必勝。既然他想要必勝的情況,我們就給他必勝的情況,不就好了嗎?!?p> 阿獅蘭道:“我們?nèi)绾谓o?”
努爾術道:“悄悄的把我們糧道的消息放給張順,然后再演一出戲給他看,讓他相信我們的糧草短缺,后備不足,已經(jīng)無法開戰(zhàn)?!?p> 阿獅蘭道:“可是他能信嗎?”
努爾術道:“他信不信,取決于我們演的像不像,如果我們以假亂真,那么面對有機會打敗我們大軍的機會,這是任何一個南陽將領都想要的機會。成功了加官進爵,名垂青史,這樣大的誘惑,我們就來看看他饞不饞。”
阿獅蘭道:“元帥,我們要如何做?”
努爾術道:“惶恐灘周圍有他們的探子,一直在觀察著周圍,你們假裝運量的隊伍,讓他們發(fā)現(xiàn)。至于糧食嘛,隨便用什么假裝就好。多演幾次,讓他們相信那就是真正的糧道。”
阿獅蘭道:“是。我這就去準備?!?p> 努爾術囑咐道:“記住,一定要演的逼真?!?p> 阿獅蘭信心滿滿地答道:“元帥,您就放心吧,斷然不會讓他們看出來?!?p> ......
阿獅蘭看上去粗心,其實做起事情來卻是膽大心細的。過了一天,他們果然讓這個消息傳到了張順的耳朵里。
張順收到探子的消息,說發(fā)現(xiàn)了游牧的運糧道路。
張順心中有些激動,游牧南下,糧食是最重要的,這也是為什么拒北城如此重要的原因,有了拒北城,以拒北城為據(jù)點,他們的后備糧食能源源不斷的運來,這樣一來他們便能毫無后顧之憂地南下。如今這中最要的糧道居然讓他們發(fā)現(xiàn)了,不過他只是激動了一會兒,瞬間想到,這會不會是努爾術想要騙他而使出的計策?
張順道:“你們繼續(xù)給我監(jiān)視,記住一定不能被發(fā)現(xiàn)?!?p> 一天,兩天......五天過去了。
阿獅蘭有些急了,他說道:“元帥,張順好像并沒有上當?!?p> 努爾術卻是胸有成竹一般,說道:“你們現(xiàn)在接著每次運糧的數(shù)量少一些,一次比一次少?!?p> 阿獅蘭道:“為何?”
努爾術道:“表演現(xiàn)在才開始?!?p> 果然,十天過后,張順心中猶豫了。
探子道:“將軍,游牧的糧食一定出現(xiàn)了問題,他們每次運糧的數(shù)量越來越少。并且從我們觀察他們的駐地來看,他們吃飯的時間越來越短,并且也不再讓人出來罵戰(zhàn)。他們此刻一定糧食短缺?!?p> 張順道:“先不管,繼續(xù)監(jiān)視?!?p> 話雖然這樣說,可是張順心中已經(jīng)心動了。
有過了十天,張順的探子突然給張順帶來了一個消息。
探子道:“將軍,游牧軍營在收拾東西,似乎要離開了?!?p> 張順奇怪道:“離開了?”
探子道:“不錯,他們已經(jīng)撤離了一小支軍隊。他們在夜里離開,一定是不想被我們發(fā)現(xiàn),而且之前我們就發(fā)現(xiàn)他們的糧草出現(xiàn)了問題,一定是因為這樣,所以他們不得不撤軍?!?p> 張順道:“派出一些人,前去騷擾,記住,他們回頭便走?!?p> 很快,一只百人軍隊騎馬踏過惶恐灘,往游牧軍營方向而去。
沒過多久,努爾術就知道了張順派了一些人來。
努爾術對阿獅蘭道:“派人去將他們趕走,記住只是趕走。追一會兒就不追了?!?p> 阿獅蘭并沒有多問,騎上馬,帶著人往來人方向而去。
張順派出的人,見游牧軍營中沖出一隊人,向著他們這邊而來。連忙轉頭離開。
回到惶恐灘后,張順問道:“怎么樣了?現(xiàn)在游牧軍營什么情況?”
一人答道:“將軍,我們剛到游牧軍營不遠處,他們便派出人來。他們將我們追出兩百米后便不再追了?!?p> 張順道:“只是這樣?”
“對?!?p> 張順心中蠢蠢欲動,道:“對方只是將你們追趕開來,顯然是不想要你們接近軍營,并且此刻軍營中一定有著更加重要的事情,否則他們怎么會如此輕易的放過你們?!?p> 張順想了一會兒道:“傳我命令,除了玄武營留在原地,其他人都跟著我出去,一舉擊潰游牧?!?p> 士兵們激動壞了,這些天來,他們已經(jīng)再惶恐灘憋壞了,恨不得早點和游牧軍隊打一仗。
很快,張順便集結好了軍隊,由他親自帶著出了惶恐灘。
很快就到了游牧軍營,軍營剩下的人已經(jīng)不多,張順一見,心中大喜,覺得自己所料果然沒錯。于是率領著軍隊沖了進去。軍營之人的游牧軍隊只得慌忙逃命,張順帶著軍隊一路追殺。
恍然之間,已經(jīng)追出很遠。只是這時,惶恐灘方向,突然升起焰火,張順停住戰(zhàn)馬,望著那升空的焰火,在夜空中綻放出花朵的模樣。心中大驚!不好!
連忙帶著軍隊往惶恐灘處去,到了惶恐灘對面之時,只見惶恐灘出已經(jīng)被火光照亮著,努爾術站在游牧軍隊面前,輕輕說道:“張將軍,你輸了?!?p> 然后他旁邊的人再用很大的聲音,將這句話喊給張順聽。
張順聽到后,心中悔恨不已,可是結果已經(jīng)定了下來,他此時留戀不得,立即帶著軍隊離開了惶恐灘。努爾術也沒有派人阻止,任由著張順帶領著士兵們逃走。
阿獅蘭道:“元帥,為什么不把他們留在這里?他們一定會連夜趕在我們前面回到拒北城?!?p> 努爾術道:“無妨,就是要他們回去。”
阿獅蘭不解問道:“為什么?這張順帶著的少說也有兩萬人,要是讓他們回到拒北城,對我們不是一個好消息。”
努爾術道:“打仗可不是只有殺人這一種方法。上兵伐謀,其次伐交,其次伐兵,其下攻城;攻城之法為不得已。而我不得不攻拒北城,可我任想不戰(zhàn)而屈人之兵?!?p> 阿獅蘭道:“可是,這和您放回去張順和他帶領著的兩萬軍隊有什么關系?”
努爾術道:“過些日子你自然就懂了。吩咐下去,今晚好好休息,明日我們動身前往拒北城。”
阿獅蘭道:“是?!?p> ......
張順帶著軍隊果然連夜往拒北城方向趕去。
而王憶山也在這時終于到了拒北城。
王憶山見軍隊向他這個方向而來。停下了腳步。
張順來到他的面前,停馬,居高臨下地看著他,說道:“你是誰?”
王憶山道:“我叫王憶山,不知將軍您是?”
張順道:“我是拒北城呂文將軍手下的張順?!?p> 王憶山驚訝道:“我之前聽聞將軍不是帶著軍隊,在惶恐灘攔住了游牧軍隊嗎?”
張順被王憶山說中心痛之事,道:“唉,我丟了惶恐灘,于是連夜趕回拒北城?!?p> 王憶山道:“將軍可否帶著我進拒北城,國家有危險,我也想盡一份力?!?p> 張順看著王憶山道:“你不會是游牧的探子吧?”
王憶山道:“怎么可能,我絕不是,我朋友就在拒北城中,而且林威謀反一事也是我們發(fā)現(xiàn),稟報給朝廷的。”
張順聽聞這個消息,又重新看了看王憶山,說道:“好吧,你先跟我們進去。不過你得跟在我身邊,我會讓人看著你,我現(xiàn)在還信不過你?!?p> 王憶山道:“行?!?p> 就這樣,王憶山跟著張順進了城。
進了城后,王憶山被張順的人看住了。而張順則是去見了呂文。
張順到了呂文面前,直接跪下道:“將軍,末將有罪!您殺了我吧。”
呂文似乎老了十歲般,看起來疲憊不已。
呂文道:“你先起來吧,我殺你干嘛。”
張順紅著臉道:“可是我......我丟了惶恐灘,我辜負了您的信任?!?p> 呂文道:“既然已經(jīng)丟了,你就和我一起好好地守住這拒北城,知道嗎?你要是死了,就是個懦夫?!?p> 張順道:“是,末將一定和將軍一起,守住拒北城?!?p> 呂文道:“好了,先起來吧?!?p> 張順起來后,呂文道:“和我說說,到底怎么回事。”
張順將努爾術如何用假象騙他,他又是如何中計,一五一十地告訴了呂文。
呂文聽完后,道:“這努爾術不愧被成為游牧軍神,竟是不費吹灰之力就破了你牢不可破的惶恐灘?!?p> 張順道:“我,末將無能,中了他的奸計?!?p> 呂文道:“兵者,詭道也。虛則實之實則虛之,努爾術運兵如神,你輸給他不冤。”
張順還是第一次聽到呂文如此評價一個人。即使是他心中對努爾術再多的不服氣,也不得不承認,自己已經(jīng)輸給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