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黑影閃電呈z字形風(fēng)風(fēng)火火的從青云峰上噴涌而來。
安宣兒美目盼兮,平時這只驢都是慢悠悠的,一副慵懶,松弛的狀態(tài),殊不知竟跑的這么快,堪比秘海境巔峰的速度。
“吁~”
牧童扯著兩只驢耳,愣是將黑驢的面目拉的扭曲起來,眼角差點(diǎn)給扯開來。
黑驢昂著腦袋,鼻孔朝天,一排排玉米般的大牙齜出火花來,看樣子是痛的不輕。
“呼~”
牧童長吐一口濁氣,緊張夾帶一層緋紅的臉上也顯現(xiàn)出他的吃力。
“你這潑婦,大清早瞎嚷嚷什么?若要驚動了我七師姐和八師兄,有你好果子吃!”
牧童崛起小嘴哼哼道。
“哈哈哈哈,那又如何?”
安宣兒笑道。
每回見到牧童總有一種喜感,牧童已有二十出頭,不過自從醉亦辰見到牧童時十年來就沒有長過個子。
不過,從黑兮兮的模樣長得越來越白凈,膚若凝脂,簡直比女人還要白凈。
活似一個瓷娃娃,身高僅僅次于黑驢,好在黑驢也沒有長個子。
安宣兒縱使再恨常無道,可遇到這十三師弟牧童,總是忍不住上去捏一捏牧童兩邊胖嘟嘟的臉頰。
“如何?嘿嘿……”
牧童神秘一笑,看了看天空,幸好是寒冬之日,七師姐和八師兄都進(jìn)入了冬眠之中。
當(dāng)然以七師姐和八師兄的修行自然不需要冬眠,但后山的肥羊需要生息繁衍下去。
冬眠對于兩者而言也是一種修行。
“常無道一天不出來,我便每日擾你們清修,或者你們殺了我!讓世間都看看西嶺的做端?!?p> 安宣兒根本不顧及牧童口中所說的七師姐和八師兄,而是頗為無賴的說道。
“我不是跟你說了嗎?二師兄不在西嶺,更何況你找二師兄干什么?莫不是迷戀上了我二師兄舉世無雙的文騷?想要跟他糾纏不清?”
牧童歪著腦袋問道,眼里閃過狡黠的神色,因?yàn)樗缇椭腊l(fā)生了什么。
只不過正要觀摩兩人一番風(fēng)花雪月翻涌,不過被一空道人遮蔽了天機(jī),對此,牧童耿耿于懷,把一空道人酒壺里的酒換成了白開水。
“我呸,舉世無雙的文騷?西嶺的人都是這般無恥下流且不自知嗎?常無道更是無恥至極,登徒子之流?!?p> 安宣兒不屑的說道。
“哦?那你倒是給我說道說道,二師兄怎么就無恥至極了?”
牧童一副求真似渴,伸長了脖子想要一探究竟。
“你……”
錚~
安宣兒一怒拔出手中長劍架在牧童的脖子上,面對這般赤裸裸的詢問,安宣兒白皙的膚色上頓時涌上一層緋紅。
“呃……我都知道……隨口問問,隨口問問……”
牧童雙手高舉,示弱般的說道。
明亮的大眼瞬間瞇成一條縫,嘴里開始奉承著安宣兒。
“你二師兄到底什么時候回來?”
安宣兒輕蔑的看著牧童,劍鋒將牧童的下巴抬了起來,牧童一臉苦澀,順著力道鼻孔朝天,目視蒼穹。
“我還只是一個孩子,你不能這么對我啊~”
牧童一臉委屈的說道。
盡管安宣兒牧童是故意的,卻怎么也想不到世間竟牧童與牧童大師兄這般天選之子。
生來便是化羽境,一出生便可洞察天機(jī)。
以安宣兒的實(shí)力,就算是來個千百萬個,也不夠牧童一錘一錘的敲。
本著西嶺的道義,能頂嘴盡量不要動手,以理教化世間,以德服人。
“沒想到西嶺還有你這樣貪生怕死的人?”
安宣兒嗤笑一聲。
“胡說八道,什么叫貪生怕死?這叫識時務(wù)者為俊杰?!?p> 牧童一副正兒八經(jīng)的樣子繼續(xù)說道:“我可告訴你,我三師兄等人都還在西嶺呢,你可別亂來,他們的手段可是極其殘忍……咦~姑奶奶……”
牧童正要威脅一番,哪知安宣兒抱著有死無生的信念來到這里,長劍又挑了挑牧童的脖子。
“哈哈哈哈……”
看著牧童白凈滑潤的臉頰之上浮現(xiàn)一絲驚恐,安宣兒忍不住大笑起來。
“西嶺也不是世間所說那般無敵嘛!”
安宣兒戲謔的說道。
“世間那有絕對的無敵……”
牧童附和著。
“說,常無道無恥小賊在哪里?我來到這里就是要與他一決生死?!?p> 安宣兒美目一蹬,言語也陰寒了不少。
“這跟我沒關(guān)系啊……是二師兄玷污了你,我又沒有,冤有頭債有主,你老拿捏著我干什么?再說,你這不是要謀殺親夫嗎?”
牧童嘀嘀咕咕的嚷嚷道。
“你……”
安宣兒露出驚容,何曾想過居然還有別人知道這件事?
心里暗想莫非是常無道這登徒子四處宣揚(yáng)?舉世皆知魔族大公主被他玷污了?
想到這里,安宣兒羞怒交加,這般一來如何面對天下人?
縱使她生死看淡,可面對牧童這般耿直的存在,臉面也無處安放。
“即你已成人婦,就應(yīng)當(dāng)遵從三從四德,好好做個良家婦女,分君之憂,解君之惑?!?p> 牧童仿佛看不見安宣兒的怒顏一般,自顧自的繼續(xù)說道。
“你……”
安宣兒咬牙切齒的低哼道。
手中長劍直刺牧童的咽喉。
“啊……”
牧童慘叫一聲,只見明晃晃的長劍從他的脖子穿透。
鮮血從牧童的脖子噴射而出。
安宣兒哪知牧童不躲不閃,不曾想過這一劍居然刺進(jìn)了牧童的咽喉。
“不……”
安宣兒驚呼出聲,盡管她對西嶺沒有好印象,可牧童卻不一樣,調(diào)皮可愛,根本沒有想過要傷害這個小家伙。
一月以來,牧童總會在安宣兒盛怒之下博得美人嫣然一笑。
“你不要死啊……”
安宣兒一只手捂著牧童的脖子,玉手也被劍刃劃傷,明眸之中竟閃爍著淚花。
“我不是有意殺你……”
安宣兒驚恐萬分的說道,看著牧童冰冷的眼眸,她被無盡的恐懼包圍。
牧童的脖子很冷,就連空間中的溫度都因此極速下降。
安宣兒六神無主,離開魔都之前的那份堅(jiān)定蕩然無存,一開始要?dú)⒐馕鲙X所有人的信念也當(dāng)即破碎。
當(dāng)她真正感受到牧童冰冷的軀體之后才懊悔不及。
“你……在哭嗎?”
牧童蹙著眉宇,扒拉開安宣兒的手,然后將長劍拔出,脖子上的傷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愈合。
轉(zhuǎn)眼間就變得完好如初,細(xì)膩的皮膚上不曾留下任何痕跡。
“你……你沒死?”
安宣兒驚愕的說道,她感受不到牧童的生機(jī),也感受不到牧童的修為。
原本以為牧童就是一個西嶺普普通通的凡人,天幸之下才被一空道人收為弟子。
這一劍必然斷送牧童的生命,可牧童竟展現(xiàn)出可怕的一面。
“?。颗丁赖?jīng)]死,不過元?dú)獯髠取?p> 牧童驚愕一陣,隨后反應(yīng)過來,吐出一口鮮血。
“那該怎么辦?”
安宣兒欣喜過望,牧童沒死,她內(nèi)心安慰了不少。
看著安宣兒如此善良,牧童眉宇糾了起來,無奈且低沉的說道:“怕是沒有兩只烤全羊,是恢復(fù)不了損失的元?dú)饬恕?p> “可,這哪里找羊啊?!?p> 安宣兒凝望四野,除了就是一望無際的平原,她吃的不過一些飛禽,和野兔之類。
“后山有?!?p> 牧童眼眸一轉(zhuǎn),一只手指著后山明示著安宣兒。
“哦,那你等著,我給你抓兩只羊來?!?p> 安宣兒看著后山立馬飛馳而去。
“誒,記住,要肥羊,挑不大不小的,黑毛的別動,那是種羊……”
牧童大聲吆喝著。
只見安宣兒微微點(diǎn)頭,便消失了。
“哎呀,七師姐這可不是我去吃你們的羊。”
牧童一臉幸福彌漫,吞了吞口水,騎著黑驢回到青云峰。
找了兩個大籮筐,裝上各種各樣的調(diào)料,扛著一口大鐵鍋,搬來兩個烤全羊的大支架,風(fēng)風(fēng)火火的從山上沖了下來。
趁著安宣兒還沒有回來,又收集了一大堆柴火,找了幾塊大石頭圍成一個圈。
待安宣兒回來,提著兩只大肥羊,牧童已經(jīng)夾好支架,還煮了一鍋紅彤彤的紅油水。
這……
安宣兒不得不欽佩牧童的速度之快,更加震撼西嶺后山居然養(yǎng)了那么多羊。
害的自己每日只能找些飛禽,野兔吃。
早知有那么多肥羊,天天吃烤全羊,涮羊肉。
牧童拿出一把匕首,輕車熟路的將肥羊解剖,取出內(nèi)臟分類。
這一手牧童簡直練的爐火純青,分分鐘時間就把兩只肥羊清理干凈,一只燒烤,一只涮鍋。
“完美……”
牧童拍打雙掌,樂呵呵的說道。
“你這……是跟誰學(xué)的?”
安宣兒不可思議的詢問道。
那口鐵鍋中的紅油水,聞著就辛辣無比,還有一股刺鼻的麻味。
“小師弟啊,我十四師弟那可是一把好手,以后你遇到他要小心點(diǎn)。”
牧童直言不諱的說道。
“哦!”
安宣兒沒有多語,因?yàn)橄阄稄浡?,口中的唾液不斷地繁衍出來?p> “十三師弟,這種好事怎么可以獨(dú)自享受?兩只肥羊豈不鋪張浪費(fèi)?三師兄幫你砍一只羊腿。”
山峰之上傳來三師兄的聲音,咔嚓一聲,一道劍氣將烤全羊的羊腿斬?cái)?,羊腿也隨著一股真氣飄向山峰。
“我來也……”
緊接著,四師兄出手,再斬一只羊腿。
“小師弟,師姐我們來了……”
五師姐六師姐相視一笑,再斬一只羊腿。
“我們來了,小師弟”
“我也來試試小師弟的手藝……”
山峰之上不斷傳來回音,除了涮鍋的肥羊沒動,而支架上的烤全羊竟只剩下森森白骨,比狗啃過得還要干凈。
就是少了四條腿。
“你們欺人……”
安宣兒怎么能忍受這種強(qiáng)盜行為?
不過被牧童捂住了嘴,低語道:“我們不也是還有一只嗎?有的吃就不錯了!”
牧童早已知道自己師兄師姐的惡行,所以才讓安宣兒抓來兩只肥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