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谷是白藏大陸龍族的棲息地,這里生存著一群極少外出的龍子龍孫,龍族與九香蟲后有一個共同的特性,都是極愛收集一些亮閃閃的財寶,不論有沒有特殊的用途,他們力大速疾,騰空飛行如家常便飯,因此,擁有一條契約龍成為了不少修靈者兒時的夢想。
龍族出借龍子龍孫的條件極其苛刻,最多百年,在他們的眼中,每一條龍命比一堆亮閃閃的財寶更令其珍視,哪怕是一根蛻化的青龍角,因為內(nèi)蘊龍精,仙靈殿重金懸賞多年也求而不得,小氣便是龍族的另一個特性。
而今整片白藏大陸,能夠擁有龍騎的靈士不過區(qū)區(qū)三人,一位是意外救下一枚龍蛋的昊天國大長老赤霄,一位是富可敵國的仙靈殿內(nèi)殿燥金宮宮主仇天英,另一位就是只差一步踏入靈仙之境的仙靈殿殿主歸藏靈圣,這個世界眾所周知的靈修最強者。
靈犀戰(zhàn)隊離開了雪域冰原,立刻馬不停蹄地趕到了昊天國西南的龍谷,沒想到一條龍尚未見到,他們就在谷外的露營地里遇見了幾個熟人。
“柳爺爺!梁爺爺!”秦入畫遠遠地看見了自己兒時的老師,嗜書如命的柳輕重與青陽之矛梁隨,她開心地迎了過去,幾個月前就聽聞他們到了龍谷,不知為何至今仍在谷外徘徊著。
“骷髏叔,你怎么來了?”耶律清歌也迎向了自己的族叔,不知道龍谷即將發(fā)生何等大事,竟然引來了七八位護國長老的大駕光臨。
“顏長老,您怎么也來了?”李樸明也上前與一位老者寒暄起來。
“入畫,你長大了!”柳輕重看著個頭竄了一節(jié)的少年,微微地點了點頭,一抹欣慰的笑容瞬間沖淡了眉宇間的惱怒,他看了一眼不遠處的陸玄英,這一對貌似熟悉的表兄弟似乎一直就如此的生疏。
“入畫,你們幾個小屁孩也想進入龍谷湊湊熱鬧嗎?”梁隨示意眾人看向不遠處的龍谷哨卡,唯一入谷的通道口早已布下了龍門大陣,四條高階綠龍藏身于靈陣之中,哪怕是八位護國長老聯(lián)手,也無法破陣而入。
“湊熱鬧?湊什么熱鬧?我們是來龍谷試煉的?!鼻厝氘嫼闷娴貜埻似蹋埞纫灿型鈬?、內(nèi)圈與禁區(qū)之分,這座龍門大陣已然封閉了內(nèi)圈中區(qū),這可是從來沒有過的古怪之事。
“原來你們并不知道,龍皇最寵愛的第五個妃子即將誕下龍子,因為前面三胎都不幸夭折了,龍妃幾度傷痛萬分,不依不饒,龍族的血脈傳承本就稀貴難求,因此這一次,龍皇特意請來了龍族靈言師預(yù)見未來,據(jù)說這第四子必須交給一位人類撫養(yǎng)百年,如此才有可能順順利利地存活下來。”
柳輕重簡單介紹了一番龍皇的旨意,說白了就是替自己的龍四子找個中意的人類奶媽,當然這位被選中的奶媽也將擁有一條高貴的契約龍,一百年對于一條龍而言宛如轉(zhuǎn)瞬之間,但是對于一個人類而言卻是一生,八位護國長老齊聚于此,就是為了爭取一個撫養(yǎng)龍子的資格,成功者就將是這個世界第四位擁有龍騎的靈修至尊。
“龍子?孵化一枚龍蛋少說也要幾年時間,難怪你們在此等候了數(shù)月,也進不了龍谷?!鼻厝氘嫿K于明白了,擁有龍族護衛(wèi)的國家才能屹立于群雄之巔,這場看似平常的關(guān)懷之中早已滲入了四國博弈的主張。
“快了!龍皇使者通知我們的時候,那枚龍蛋已然出現(xiàn)了即將破殼的跡象,也許就在這幾日,我們就能進入哨卡觀看龍子選靈的儀式了?!绷p重沒有解釋先前爭辨的惱怒,若是這位尊貴的龍四子不選擇他們這群老家伙,就算占盡了口風(fēng),又有何用?既輸了面子,也輸了里子。
“若想獲得八翅遨天翼,我們恐怕也要進入內(nèi)圈甚至禁區(qū)?!鼻厝氘嫼唵蔚刂v述了一行五人來到龍谷試煉的目的,只不過第三幅海航地圖牽扯過密,被他們換成了陸云龍一心向望的靈種。
“龍族一向是出了名的小氣,你們想要八翅遨天翼,只怕拿不出對等的物品。”柳輕重沉思片刻,繼而無奈地搖了搖頭,“能夠見識一場龍子選靈的儀式,你們已經(jīng)是很幸運的了。”
就在眾人對于龍子選靈一事議論紛紛的時候,一直封禁的龍谷哨卡里忽然走出了一位十六七歲的翩翩美少年,他頭戴硨磲(音車渠)冠,身著云水紋長衫,腳踏珊瑚履,手里揮舞著一桿青龍旗,旗卷風(fēng)起,云霧散去,龍門大陣敞開了一條可過一人的通道,意義不言而喻。
“各位,龍妃已經(jīng)順利誕下了龍子,請跟我入谷一敘?!鄙倌隂_著八位護國長老拱了拱手,又打量著人群中那五位與自己年齡相仿的少年,他皺了皺眉頭,終是忍住了內(nèi)心的一絲郁結(jié)。
“走吧!”柳輕重帶頭步入了龍門大陣,不一會,他的身影便消失在一片迷霧之中。
“見機行事!”陸玄英看著聚集在身旁的四位少年,心中竟然涌上了一個牽手的念頭,他分不清這是自己曾經(jīng)的習(xí)慣還是突如其來的想法,八位護國長老陸續(xù)走入了內(nèi)圈,他們的身后還有不少冒險者虎視眈眈,他強忍住心頭的悸動,也帶領(lǐng)著隊員們快速步入了龍谷。
靜!非常的靜!
秦入畫五人原以為龍谷內(nèi)圈應(yīng)是一片草長鶯飛的繁茂景象,卻從來沒想過龍族的聚居地滿是一片片荒涼的石窟,山石嶙峋,突兀重疊,一個石窟便是一條飛龍的家,只不過眼下,大部分石窟都是空蕩蕩的,偶有幾片草叢遮掩了洞口,卻沒有一條飛龍?zhí)筋^觀望,更沒有聽到一聲龍噴嚏。
一潭清澈的湖水流淌于石窟之下,方圓不足萬米,湖面如明鏡一般通透,沒有一尾魚蝦,湖底似有幾十顆寶石點綴,偶爾閃爍出一道道瑩亮的微光,如此土豪的布置仿佛才符合龍族的審美觀,大氣而奢華。
眾人緊跟著執(zhí)旗少年來到了湖畔,不一會,穿過龍門大陣的靈士越來越多,只到近似百人的程度。
“風(fēng)!”此風(fēng)恰似彼封,執(zhí)旗少年舉旗一擲,那桿青龍旗立刻乘風(fēng)飛過了龍谷哨卡,如定海神針一般,插入了龍門大陣之中,濃霧再度掩蔽了內(nèi)圈,只有跑在最前面的一百人通過了龍谷哨卡,這一百人均是龍族精挑細選的修靈者,修為越高深,排列越靠前,像陸玄英五人這種插隊沾光的做法,也是龍族默許的規(guī)矩之一。
“請各位在此沐浴更衣,而后跟隨我前往金頂拜會龍皇龍妃?!眻?zhí)旗少年指著一側(cè)的碧湖,好心的叮囑道,“你們的一舉一動都被龍皇龍妃看在眼里記在心上,若是誰行為舉止粗鄙不堪,誰就不能踏入金頂半步。”
“是!”不少靈士躬身行禮,而后身子一縱,一個猛子扎入了湖心,更有甚者為了博得龍皇龍妃一笑,五體投體,赤膊上陣,碧湖里好一陣歡騰,就連一直站在湖畔的護國長老們也被噴濺了不少水花。
“呃!”秦入畫偷偷地瞅了表哥一眼,大部分修靈者衣冠整齊,從湖畔一步步走入了湖心,所謂的沐浴更衣,無非是沾染一點龍族的喜氣,只有某些狂放之人,才會真的以湖水凈體。
她從來沒有想過駕御飛龍,不論是最普通的黑龍,還是最高貴的白龍,所以她的沐浴更衣宛若蜻蜓點水,第一滴飛上額頭,第二滴沒入胸口,第三滴擦過鞋面,簡單而聊表寸心。
……
“陛下,我喜歡那個女娃娃!”此時此刻,金頂之上,一位風(fēng)姿綽約的美人正拉著龍皇的衣袖不依不饒,“百人之中,唯有她的行為既端正莊重又禮數(shù)周到,看看那群臭男人,老的老,丑的丑,沒有幾個適合蒲牢的?!?p> “不行!蒲牢是個頂天立地的男人,怎么可以趴在一個女人的身下?”龍皇鄭重地搖了搖頭,“這件事情我不會同意的,除了這個女娃娃,那九十八個男人隨便你挑。”
“不要!我就喜歡那個女娃娃,你不愛我!這么一點小事都不愿意!”龍妃說著說著,一串淚水奪眶而出,竟有些楚楚可憐的模樣。
“唉!這又哭什么?身體要緊!哭也不能答應(yīng),這件事情沒得商量?!饼埢室贿吘芙^一邊從懷里摸出了一方手帕,大大咧咧地蓋在了龍妃的眼睛上。
“只有龍族才知道鏡湖顯影的奧妙,那個女娃娃如此璀璨奪目,將來必定大有作為,你讓蒲牢隨便跟著一個臭男人,就不怕他產(chǎn)生一些不正確的戀愛觀嗎?”龍妃一邊啜泣一邊喋喋不休地念叨著,偶爾以袖掩面,偷偷地打量著龍皇的反應(yīng)。
“這世間哪有那么多耽美情緣,我跟那幫臣子們不都是兄弟情義?你看看那個負劍少年,再看看那個吹笛靈師,他們的光芒也不亞于那個女娃娃的?!饼埢蕮u了搖頭,始終不改初衷。
“那若是蒲牢選中了那個女娃娃呢?”龍妃回頭看了一眼不遠處的搖籃,雖然蒲牢尚是一個嬰孩,但是抓周這種事情卻是任何龍族都無法介入也無法拒絕的。
“哼!那就打斷他的腿!”龍皇氣呼呼地哼了一聲,竟然徑直走到了搖籃邊,狹長的眼眸中瞬間閃過了一道精光,他惡狠狠地訓(xùn)斥道,“蒲牢,一會不準選那個女娃娃,只要是女人我都不同意,你若是聽了母妃的話而不聽父皇的話,這一百年間就別想吃到玉液瓊漿了。”
“哇哇哇哇!”襁褓中的蒲牢放聲大哭,不知道是被嚇到的還是心有不甘。
“陛下,你就只會欺負我們孤兒寡母的,有本事訓(xùn)訓(xùn)你的那幫臣子去!我的蒲牢啊,可憐你三個哥哥死得早,要不然也不會如今連個幫忙說話的人都沒有?!饼堝觳缴锨埃话褤ё×她埶淖?,嚶嚶地哭了起來,這一次可是真哭,直逼得站在一旁的龍皇又一次手足無措起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