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羊妖報恩
山坡上,寒風凌冽,妖氣彌漫四周。
公虎盤踞在山坡上,呈現威風凜凜的姿態(tài),可惜從小腿往下,密密麻麻的藤蔓交織成網,纏住兩雙爪子。
這不是尋常的藤蔓,公虎雖然未見動作,但軀體微微用力往上拔,竟是無法將藤蔓崩斷,知道必有蹊蹺。
“嗷嗚!”
公虎張開血盆大口,一口咬住根鐵線藤,牙齒來回碾磨。
公虎為真妖之身,爪牙得到妖力滋補,品質等同法器,對付一根看似纖細的藤蔓,竟是花費好大功夫,方才將其咬斷。
可是,組成藤網的鐵線藤,何止上千根,起碼要幾天幾夜。
這時候,母虎緩步上前,站在藤網外,看著公虎低吼幾聲。
一公一母兩頭虎妖,雖然口中無言,但對視的眼神中,卻交流了超過千言萬語的意思。
下一刻,兩頭虎妖張口,吐出大股腥風,夾雜絲絲金光,朝藤網卷去。
王祖看得分明,腥風倒也罷了,了不得吹得藤網來回蕩漾,但夾雜的幾絲金光,卻鋒銳無比,在鐵線藤上留下一道道極深的刻痕。
與此同時,公虎四肢肌肉糾結,用力繃緊四方藤蔓,頓時響起錚錚斷裂聲,一時間藤網稀疏了許多。
“口吐金風,好厲害的虎妖!”
王祖知道形勢刻不容緩,伸手對著兩頭虎妖腳下一指。
被踩得一片狼藉的草地中,幾顆看似尋常的草葉,內中潛藏的法力被激發(fā),瞬間快速生長,最后枯萎。
短短幾個呼吸,這些名為眠香草的靈草,以燃盡一生為代價,換來幽幽升起的甜香氣息。
兩頭虎妖嗅到幽香,起初不以為然,突然感到頭昏腦脹,身子也變得沉重起來,知道大事不好。
母虎哇嗚一聲,張口微微吐氣,便將眠香草的幽香橫掃一空。
但是,王祖的謀算已經達到,兩頭虎妖均吸入不少眠香草,戰(zhàn)力受到不同程度的削弱。
效果立竿見影,虎妖吐出的金風,已經比剛才弱了幾分,藤網崩斷的速度也開始減慢。
母虎暴躁不已,目光落到王祖身上,一股兇殘的氣息涌起,放開深陷藤網的公虎,轉而過來撲殺王祖。
而王祖手中,已經沒有足夠的鐵線藤,能擋住母虎的腳步。
“到了白刃相交的時刻了?!?p> 所謂白刃相交,便是你生我死,沒有半點回避的機會。
王祖深吸口氣,左手扣著金蒼耳,以備不時之需,手中則抓著根臨時編制的草鞭。
母虎一躍而起,四爪所立之地,被蹬出海碗大的凹坑,碎石子飛濺到十幾米開外。
王祖的頭頂,剎那間升起一團烏云,投落的陰影罩遍全身,顯然逃不出母虎的攻擊范圍。
“呼呼!”
王祖大口呼吸,右手的草鞭甩出,時刻準備朝旁邊避開。
草鞭后發(fā)先至,擊打在母虎的肚子上,鐵線藤和炎龍須編制的草鞭,比鋼鞭的力道更猛,還伴隨炎龍須的炎熱打擊。
碗口大的火光冒出,母虎的肚子留下黑色的灼熱痕跡,隨即散發(fā)毛皮燒焦的臭氣。
母虎面露痛苦之色,但還是強行朝王祖撲落。
王祖沒想到,母虎來的這么快,動作如此決絕,想要躲避已經來不及。
那一刻,王祖想起鏡石中的“備份”,沒想到,這么快就用上復活的機會,會不會被少年鄙視?
“咩!”
一聲熟悉的羊叫響起,王祖的視線中,從眼角處黑影閃過,炮彈般沖擊在母虎的身側。
母虎重達數噸,卻在這一撞之下,橫飛出去,重重砸在山坡上。
王祖腳下的山嶺,隨之震動兩下,可見這摔得不輕。
母虎隨之起身,朝著不速之客低吼,神情嚴肅。
“是你!”
天降救星是熟羊,正是先前和王祖切磋的頭羊。
王祖見頭羊,能一頭將母虎撞飛,顯然也同為真妖。
一夜之間,新岳山已經出現三頭真妖,日后必定多事了。
羊妖站定身形,和母虎對峙起來。
母虎身軀微微搖晃,顯然眠香草的藥力順著血流走遍全身,正持續(xù)不斷散發(fā)藥效。
“羊兄,我來助你!”王祖躍躍欲試。
頭羊卻咩咩叫了兩聲,示意無需王祖,它可以對付母虎。
王祖點點頭,轉身去對付公虎。
公虎沒了母虎幫手,又身中眠香草的藥香,雖然仍在掙扎,卻始終無法逃出鐵線藤編制的大網。
王祖嘿嘿冷笑,伸手一揮,金蒼耳往前飛去。
公虎神色慌張,張口噴出金風,將金蒼耳吹得偏開,落到旁邊,炸塌一處山巖。
沒等公虎松口氣,王祖又打出一顆金蒼耳。
公虎只得繼續(xù)噴出金風,將金蒼耳吹到側旁,炸得碎石四濺。
第三顆金蒼耳接踵而至,讓公虎疲于應對。
王祖手頭的金蒼耳,足足有上百顆,可以和公虎耗下去。
公虎也覺察到,王祖在戲弄他,等到第四顆蒼耳飛到頭頂,便操縱金風力道,將金蒼耳原封不動,吹到王祖身前。
金蒼耳落到王祖掌心,卻沒有爆炸。
“傻孩子,這是我親手種植、親手打種,甚至親手操縱,怎么可能炸到我自己?”
王祖搖搖頭,將這顆金蒼耳甩出,投向公虎的方向。
公虎依舊噴出金風,將金蒼耳吹偏,落地后炸開的碎石,如同雨點打在身上,竟劃出幾道血痕。
王祖雙眼發(fā)亮,這次金蒼耳的落點更近,而且對公虎造成傷勢,情況越來越好了。
這意味著,這頭虎妖已有力竭的趨勢,身體的防御力也大不如從前,這種戰(zhàn)略行之有效,繼續(xù)耗下去,能把公虎活活耗死。
一旁的母虎具備種族優(yōu)勢,原本頭羊不是對手,奈何先中了眠香草的藥香,四爪發(fā)軟,尖牙也咬不合。
反觀頭羊越戰(zhàn)越勇,接二連三的頭槌,如同全速行駛的小汽車,沖撞在母虎身上,頭頂的兩根盤角如同銅錘,砸得咚咚聲響。
母虎的脊椎劇痛欲裂,五臟也疼痛不已,但還是不斷揮動利爪,在頭羊身上留下一道道爪痕。
頭羊雖然勇猛,但畢竟沒有利爪和尖牙,面對母虎時仍舊處于劣勢,好在對方被藥香削弱,總算能打個旗鼓相當。
接二連三的爆炸聲中,公虎的吼聲漸漸變得悲憤,這是落在下風的表現,顯然王祖已牢牢抓住主動。
戰(zhàn)局的優(yōu)勢,已經朝著王祖一方傾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