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中大肆張燈結(jié)彩,賓客往來,熱鬧非凡,全然忘記此刻處于國喪期間。
招財閑逛,瞧著陌生的人流,發(fā)懵,李授衣的人脈真是可怕,果然帶頭的底氣足,夠大膽,其余的人也就敢跟著造反!
哦!不對不對,這地方可不能輕易說“造反”二字,頂多算是不顧禮法教義。
好士氣,她喜歡!
但細(xì)想,李授衣不過二十出頭,這般夸張辦壽宴,當(dāng)真是想過生日想瘋了?
“你在想什么,這般入神?”
清冷的聲音突然從背后響起,招財驚了一跳,抬眸對視上一雙明亮碩大的眼睛。
李授衣威武的身軀阻擋她的去路,招財瞻仰高峰一般仰望他,感覺面前之人自帶某種壓制他人的氣場。
有點像出場自帶燈光唯美背景音樂的名取周一,只是截然相反,可愛的周一是溫柔耍帥,惹人注目,李授衣是貓群中的老虎,不需音樂背景也一樣惹眼,且氣勢龐大。
莫非,這就是財勢與先天出生光環(huán)加持,合成的光輝?
招財視線從他身上移開:“我,我是在想宴會什么時候開始,我坐在哪個地方能享受到完整的滿漢全席?”
他輕笑一聲,嘴角噙著一絲笑意,俊朗笑顏令人如沐春風(fēng),最為撩人。
“笑什么?”
“你滿心惦記的原來只是那些吃食?!?p> “你不懂,我乃一枚純正的‘吃貨’。”
李授衣拉住她的袖子,示意她跟著他走:“稍后緊緊挨著本王,不許離開半步?!?p> “我要是想上衛(wèi)生間,哦,茅房,那怎么辦?”招財不愿在眾人面前靠近他,因太過于引人矚目,終究是妨礙。
他眸中之色微冷,無奈冷呵:“本王真是說不過你?!?p> 招財在李授衣后許久到達(dá)宴席,見高朋滿座,好不熱鬧,隨婢女引路在家眷席上,挑了最為隱蔽,離李授衣主位最遠(yuǎn)的地方。
稍后的風(fēng)頭人物是陳愜愜,她得避著點,給他倆讓空間。
不久,宴會開席。
管家安排了一場《麻姑獻(xiàn)壽》,平素對戲曲不感興趣的招財看了現(xiàn)場表演,深深被吸引,觀時不忘伺候嘴巴。
媽??!來了來了,她帶著驚世駭俗的舞蹈表演來了!
招財見陳愜愜身著一襲淡粉羅裙,身披素色輕紗,清秀的臉龐點了適宜紅妝,眼波含情注視著李授衣,映襯著輕紗與浮動的細(xì)微木棉絲,整個人似霧里看花,朦朦朧朧,仙氣飄飄。
這樣的可人,溫婉美麗,宛如跌落人間的小仙子,連她都有些心動。
琴師撥動琴弦,陳愜愜翩翩起舞,舞步經(jīng)過數(shù)十次排練,嫻熟似渾然天成,伴隨著歌姬清麗的聲音,眾人觀得入神。
聽到男神尊尊的歌,招財忍不住跟著小聲哼唱:“忽然間,風(fēng)都……想你時淚是甜的……”
李授衣被歌聲吸引,起了興致,觀賞陳愜愜的舞,目光追蹤飄落的木棉注意到跟著哼唱,全神貫注的招財,明明只看得到對方櫻桃小唇在動,聽不到半點她的聲音,卻被她深深吸引。
一曲終,備受矚目的陳愜愜停下舞步,向他行禮祝壽,大庭廣眾之下分外規(guī)矩:“妾身給殿下請安,恭祝殿下大壽?!?p> 他聽著這重復(fù)過的話語,感到乏味,思及對方的一番心意,有些敷衍稱贊:“此曲只應(yīng)天上有,舞也精美絕倫,你應(yīng)當(dāng)費了不少心思,管家,看賞?!?p> “多謝殿下,能得殿下贊譽(yù),是妾身之福?!?p> 陳愜愜聽這一番贊美與體恤,心中喜不自勝,立即退下?lián)Q衣梳妝,她前時新得的精致新衣極美,適合此刻穿來坐在李授衣身側(cè),令他眼前一亮。
因忌憚李授衣,被迫赴宴的尚書大人,煎熬了許久,找到插話的機(jī)會,起身拜禮:“王爺,小臣今日匆匆赴宴,忘卻朝中要事,此刻忽然想起,得提前離席,特向王爺謝罪?!?p> 其余大人連連附和,打破了原有的熱鬧和氣:
“稟王爺,小人也是,家母身體不適,得回去侍奉?!?p> “臣也一樣?!?p> “臣也……”
李授衣冷笑一聲,噎了那一排大臣的話:“各位大人今日賞面赴宴,踏進(jìn)我授王爺一步也算是參加過了,如今半途退場也毫無趣味,你們來既開罪了圣上那頭,如今走了也不會給本王這邊留下好印象??磥泶笕藗兏唢L(fēng)亮節(jié),將來遇事也問心無愧?”
他在提醒威懾那幫人,兩邊不敢得罪,見風(fēng)使舵,想當(dāng)墻頭草,卻不看局面不謹(jǐn)慎。
素來與李授衣不對頭的李益舟在旁看戲,笑意正濃,忍不住插了句話:“皇兄所言極是,尚書大人,誰都知曉,這朝中之人,包括先帝,就是忙亂一鍋粥,你也是最清閑的。而劉大人,本王記得令母身子骨一向硬朗,且一直是令弟與弟媳侍奉,你一直兩耳不理身外事,這會兒怎就變孝順了?至于其他人,本王不管是什么借口,就問,如今還敢走嗎?”
李益舟咬重“敢”字,頗具震懾。
眾臣沉默,方才起身要走的那幾位,紛紛乖乖入座,絕口不應(yīng)要走之事。
李授衣冷眼旁觀,不過是些無用之人,如此矯揉做作,一副沒骨氣的樣子,格外膈應(yīng)人。
招財瞧著這局勢,聽著方才說話的那位王爺,不禁想那人是什么身份,李授衣原來還與這等心思細(xì)致的人交好,居然連每家每戶大臣的家事也這般熟知。
她湊近身側(cè)小婢女的耳朵,細(xì)聲問:“剛才說話的人是誰?看他那么幫襯王爺說話,是王爺?shù)闹汉糜褑幔俊?p> 小婢女連連搖頭,湊著她耳畔說:“回夫人,那是益王爺,尊名李益舟,是咱們王爺同父異母的六弟?!?p> 招財感嘆原來如此,悄悄朝那位益王爺望了一眼,距離稍遠(yuǎn),看不大清楚長相。
李益舟起身,舉起酒杯:“祝五皇兄萬壽無疆,臣弟敬你一杯?!?p> “借你吉言?!崩钍谝绿鹁票?,向他敬去,立時將杯中之物一飲而盡。
酒入喉,李益舟說道:“臣弟有禮物要送給皇兄,是尋了許久萬里挑一,天下無雙的稀世珍寶?!?p> “哦?那是什么?”李授衣擺出一副有興致的模樣,專心看老狐貍耍什么花樣。
李益舟拍了兩次手,暗示下人將禮物呈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