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乘風只看表象也不奇怪。他不是善交際的人,柳三成又天天入魔,他們之間就是嫌疑人與看守的關系。陸乘風知之甚少,也可理解。
“就這本事,有人一輩子都學不來,明白不?你不服他沒關系。反正他也不睬你,鬧心是你的事,他只負責自己開心?!甭務颜湛粗懗孙L說,,“我得找他好好商量下,云成他們一定在醞釀著大陰謀,咱們要有所防備?!?p> 陸乘風聽他如是說,知道他是將自己也歸入他們一派了。團隊作戰(zhàn)永遠優(yōu)于單打獨斗。陸乘風自然知道這個理。
“你準備要和他們開戰(zhàn)?“
聞昭照聽陸乘風說得如此直言不諱,樂了:“陸師兄,說話要講究藝術。咱們這是要伸張正義。小人得志,君子式微。這個道理該知道吧。”
“你還真行,自詡為君子?”
“本就是君子,何須自詡。”聞昭照對陸乘風說,“觀中若要論出身,如果把云起排第一,第二就非你莫屬。就你這樣出身尊貴的世家公子,慧清師兄眼中也沒你。但他總還是對你手下留情了,他對你不敢施”夢伊“,說明他還是有忌諱的,那些上了“夢伊”的人,都是不入流的。在三清觀中,我聞昭照其實也不算什么,雖富不貴。雖然我不怎么聽話,但也不會和他對著干,由此才能求得一時平安。君子不一定要堅硬如鋼,也可坦蕩如水?!?p> 這是陸乘風第二次聽到聞昭照開講他的人生之道,聞昭照對君子定義內(nèi)涵與他定義不同。所以他們的行為模式也不同。
“誰愿意受辱?大家怕的不是他,是他手中的權力,他敢體罰眾弟子,是因為觀主和各位長位信任他,誰不服,受了罰也不敢說,說了就會受到更嚴厲地處罰。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道理我還懂?!瓣懗孙L冷冷說。
聞昭照聞言拍著他肩膀笑道:“終于開竅了。有壓迫沒有反抗,只會讓暴力倍本加厲。觀中為何留不著貧民弟子?那是他們不堪奴役。他們用離開抗議,我們這些人卻要逆來順受,欺凌比我們更可憐的人,你問過自己為什么嗎?“
“為什么?“
“我們比貧民更貪圖安逸!更樂意享受即得利益?!?p> 陸乘風聽聞昭照如此說,樂了:“我倒沒看出你聞公子是安逸享受,樂在享受即得利益中的人。”說著將身上鑰匙取下遞給聞昭照,“你看好他,”
聞昭照知道他是愿意為自己打聽消息了,便接過鑰匙說:“你就放心去吧,有我在,沒人能將他怎樣?!?p> 陸乘風到戒律堂住處,發(fā)現(xiàn)李清風和云動都不在。他向云嵐住處走去,發(fā)現(xiàn)他也不在,不由心生疑惑。折身向劉清云住處走去。
劉清云正在事理資料,看到他,示意他進來。
“是不是那兒又出癥狀了?”劉清云一邊卷起手中的資料,一邊問。
劉清云的住處很寬敞,最具特色的就是四周都是大書櫥,里面有厚厚的卷宗。陸乘風是第一次近距離觀看劉清云的房間,這樣的居處還真讓他吃了一驚。
“看你并不著急,就先坐下,慢慢說。”劉清云將事理好的卷宗放入書櫥后,拉過兩把椅子說。
“三師叔,云成師叔他們可能有行動?!标懗孙L將聞昭照找他所說,和自己去找云嵐,戒律堂空無一人之事對劉清云講了一遍。
“云心也參加了?”劉清云確認著。
“聞昭照是這樣說的?!标懗孙L如是說。
“這事我知道了,你告訴聞昭照,不要插手此事?!眲⑶逶普f,“你也不要再去向云嵐打聽,以免驚動他們?!?p> 陸乘風聽劉清云如此說,還是愣了一下。劉清云似乎對這個消息并不那么吃驚,云心參與其中,他也只是確認了一番,并沒有什么情緒起伏變化。
云心就是那位無意中向慧清透漏劉清云并非劉家子弟的那名弟子。因為他的表現(xiàn),慧清對他頗信賴,也因為此事,混元、玉清兩位長老還和德言長老吵得不可開交,最后還是觀主出面平復的此事,玉清長老也應其他二位長老所請,收云心為親傳弟子,輔佐劉清云打理天下行走相關事務。說得直白一點,云心其實就是被派來監(jiān)視劉清云的。
“三師叔,您確定讓我們聽之任之?”陸乘風作為戒律堂弟子,他認為觀中應該查清此事,并對犯戒弟子予以懲處。
“你們幾個不是他們對手。你不相信我,難道還不相信三位長老和大師兄?”劉清云說,他感覺陸乘風真是率直得可愛。眼中容不得砂子,但處理事情的方式、方法不周。
“我只是想說,雖然我們?nèi)跣×艘稽c,但是如果有需要我們的地方,一定全力以仆?!标懗孙L說完就后悔,這好似在表忠心一般。
“你們保護好自己和柳三成就是對我們最大的幫助了?!眲⑶逶普f,“柳三成最近情況怎樣?”
“他入魔了?!标懗孙L說,他將自己最近幾天觀察對劉清云敘述了一遍。
劉清云聽著,也感覺柳三成有些不對勁,劉三成不對勁的地方多了,劉清云聽他吃喝都正常,就是愛手舞足蹈,便當他是無聊宣泄,待他要辦理的事完結后,再去看不遲。
“你照顧好他。對他的衣食住行都要多加留意,不論什么人都不得進入禁室?!眲⑶迦ザ谥?p> “三師叔,我得回去了,禁室鑰匙現(xiàn)在聞昭照手中,他應該進去了?!标懗孙L說著就一溜煙向外跑去。
“還真有君子之風?!眲⑶逶瓶粗w逝的陸乘風,閉上門,向長老們居住的別院走去。
聞昭照是想進去和柳三成聊聊,但觀他魔怔越來越嚴重,在禁室外站了一小會后就到外面陸乘風的簡易床上休息。
陸乘風到來,他正看著天上的白云哼著歌,怡然自得著。
看到陸乘風呼哧呼哧喘著氣,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事,從床上坐起問:“情況不妙?”
“很不妙?!标懗孙L坐在自己床上緩著氣,他剛跑得太急了。
“怎么個不妙法?!甭務颜湛此樾我彩呛芫o急的一般,便去里面給他倒水,準備讓他平復一會后再說。
“你這個人真不錯?!标懗孙L仰頭將一大杯水喝下,第一句話卻是這樣。
“說正事?!甭務颜諏λ幕卮鹂扌Σ坏?。
“正事就是,三師叔不讓我們管這事,照顧好柳三成就行?!标懗孙L說道,他將劉清云對自己說的話又一五一十地向聞昭照復述了一遍。
“我知道了?!甭務颜章犕暧职l(fā)了一小會呆后問道:“你什么時候和三師兄這么熟了?”
“你忘記了?”陸乘風笑了,“上次就說了,三師叔來看柳三成,我看守著他,怎么能不熟?!?p> 聞昭照搖頭:“我是問怎么這么熟了?!?p> 陸乘風沒意識到他和劉清云很熟,剛才戒律堂其他人都不在,他下意識就去了劉清云的住處,說明他內(nèi)心對劉清云很信任。
“每個人都有他自己的秘密。這個不告訴你?!?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