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王的驚懼神情令得眾人也有些不安了起來,那位盲人占卜者對于隱秘事物能夠看得清清楚楚,完全不亞于占卜的阿波羅本人,對于他的才能,底比斯的居民都是知曉的,但是他們的國王曾在殘酷的猜謎妖怪斯芬克斯手中把他們解放出來,顯然一定是得到過神的幫助,如今兩人各說各話,眾人自然還是不愿意去懷疑他們的國王,只是國王如今的表現(xiàn)卻不得不讓他們擔心占卜者所言是真的了。
一個殺父娶母的國王,將會使整個城市都為他蒙羞。
現(xiàn)在國王還沉浸在他可怕的命運中,也沒有了什么心思去完成神交給他的任務(wù)。
秦悠然已經(jīng)不想再看下去了,轉(zhuǎn)頭低聲朝還興致盎然的三人說道,“我們走吧?!?p> 時機正好,秦悠然話聲剛落,國王就倒下了,他之前破碎溫清清的冰時就弄傷了自己,后來又與李可怡打斗,被她的毒絲纏上傷口,本來憑他強健的體魄還不至于這么容易倒下,但是現(xiàn)在他的心情過分緊張,便提前發(fā)作了。
國王一倒下,人們就不知道該怎么辦了,秦悠然四人這時暴起突圍,沒付出多大的代價就逃離了。
本來收到神的命令的就只有國王一個,神們還不屑于給普通的人類下達命令,如此正好給了他們可乘之機,沒有了國王口令的士兵一時也不知道是不是非要把他們攔下。
四人逃離了宮殿,但是沒有直接離開底比斯。
秦悠然順著占卜者離開的方向追了上去。
占卜者畢竟是個盲人,還沒走出多遠的距離就被秦悠然追上了。
牽著占卜者的小男孩被嚇了一跳。
“怎么了?”占卜者眼睛已經(jīng)全瞎,不知道自己已經(jīng)被四人攔了路。
“剛剛被士兵抓了的人?”小男孩剛說完就發(fā)現(xiàn)了不對。
“是外…唔…”小男孩正在尖聲大喊著,卻還沒完全說完,就被溫清清封了嘴。
小男孩的嘴巴被冰黏住了,一時也開不了口,他似乎很懼怕外來者,直接被嚇得摔在地上,一臉驚恐得像是看到了惡魔。
他當時離得遠,四人又被士兵圍著,并沒有看清四人的模樣,現(xiàn)在靠近了,才發(fā)覺他們的外貌服飾與常人不同,想必就是傳說中瀆神的外來者。
“赫拉克勒斯現(xiàn)在在哪?”秦悠然沒有理會這個小不點,而是朝占卜者問道。
赫拉克勒斯與俄狄浦斯差不多是一個年代的人,只是年齡還要小上一些,既然現(xiàn)在俄狄浦斯正值壯年,那么赫拉克勒斯也該開始他的成神之路了。
占卜者雖然看不到他們,但是畢竟如他所說,他是個有知識的人,立馬就意識到發(fā)生了什么事,“外來者你們果然又重新回到這片大地上了,三代神的地位不可動搖,你們還是死了這條心,不要再妄想著可以將日落西山的太陽扶回正空,原始神靈的時代將要終結(jié),這是命運的安排,是無可反抗的規(guī)律。”
“你就直接說赫拉克勒斯在哪。“溫清清最討厭被說教,臉色沉了下來,就威脅道,“如果你不說,那你的導盲犬就要死了,別想著說假話,我們分辨得出來?!?p> “你們真是執(zhí)迷不悟。”占卜者似乎并不知曉道不同不相為謀這個知識,臉色憤怒道,“就算我告訴了你們赫拉克勒斯的位置,就憑你們,難道就可以勝過偉大的神之子嗎?”
“這你別管?!?p> “既然你們執(zhí)意送死,那就一直往西走,命運女神會指引你們的相遇?!闭疾氛咭膊幌朐贁r著她們送死了。
“他現(xiàn)在在干嘛?”秦悠然問道。
“他不久前出于自衛(wèi),打死了他的老師里諾斯,現(xiàn)在被送到了鄉(xiāng)下與牛群生活?!?p> 聞言,秦悠然覺得他說的也沒什么問題,大概率不是假話,對三人點了點頭,就放過了占卜者與他的導盲犬男孩。
年老的占卜者被小男孩扶著,知道她們已經(jīng)離開,不由得嘆了口氣。
***
“我們這么走真的能找到他嗎?”溫清清在野外生活了這么多天,已經(jīng)有些不耐。
“命運一定會安排我們相遇?!鼻赜迫坏馈?p> “什么命運呀,鬼話?!睖厍迩灞M管知道這個世界有神靈,但無神論的話還是脫口而出,說完之后也覺得有些不妥,便問道,“命運女神真的會這么安排嗎?為什么?”
“因為…”其實能不能遇上赫拉克勒斯還真不好說,雖然外來者與希臘英雄敵對,兩者早晚要相遇,但這個時期的英雄很多,命運女神給他們安排的還真未必就是赫拉克勒斯,況且現(xiàn)在的赫拉克勒斯還年少,可能還需要成長,暫時不會被放出來。
這只是秦悠然的一廂情愿,她希望能遇到赫拉克勒斯。
“因為什么?”溫清清有些狐疑地望著她。
“因為我想找到。”秦悠然知道糊弄不過去的,直言道。
“如果非要給我安排的話,那就給我赫拉克勒斯!”命運女神能聽到嗎?秦悠然有些期待。
“你很喜歡他嗎?”溫清清看到她難得露出一副興奮期待的模樣,有些奇怪地問道。
秦悠然沒有回答,只是露出了一個高深莫測的笑容。
溫清清對赫拉克勒斯毫無了解,但就算她了解,也不會明白,秦悠然的浪漫。
“和田你還好嗎?”李可怡見他被樹枝刮了一下,身體就哆嗦了一下,不禁憂心。
“這么多天,還沒有好轉(zhuǎn)嗎?”溫清清轉(zhuǎn)頭,看著他的腹側(cè)。
和田把衣服撩起來,就見其上一片瘀傷,就是被俄狄浦斯打的,他這么大的人還是第一次被人打成這樣,心疼自己心疼得眼淚都要下來了。
盡管如此,但他還是說道,“應該過幾天就會好的了?!?p> “很痛嗎?”溫清清上前戳了一下。
和田立馬疼得一個機靈,本來已經(jīng)忍住的眼淚還是流下來了。
“很痛?!?p> “淤血好像沒有揉開呀,要不揉一下?”溫清清皺了皺眉。
“不不不?!甭勓?,和田被嚇得不行,光是這么輕輕一碰他都痛的不行,再用藥酒揉開他更受不了。
李可怡卻覺得溫清清說得很有道理,和田因為怕痛,每次都只涂上跌打酒,不揉開能有什么效果。
“你一個大男人不要這么怕痛好不好?!睖厍迩逖g的白綾快速沖向和田,把他綁了起來。
李可怡拿著跌打酒就朝他走去。
“不要!”和田被嚇了一跳,不死心地想躲開,卻因為扭到腰,反倒更痛了。
秦悠然和溫清清上前就摁住了他,不讓他亂動,然而李可怡揉了一下,他就已經(jīng)叫得跟殺豬一樣。
“痛痛痛!!”和田哭了,“真的好痛,這樣不行的!”
見他叫得這么凄慘,李可怡不禁頓了頓,但溫清清這個無情的女人還是不想放過他,催促著李可怡繼續(xù)動手。
“會不會是內(nèi)臟也受損了?”秦悠然見和田掙扎得越來越劇烈,打斷了李可怡的動作。
“好難受?!焙吞锉焕羁赦昧Υ耆嗔艘幌赂箓?cè),只覺得越來越不舒服。
李可怡一停手,他就猛然咳嗽起來。
溫清清皺了皺眉,把白綾收了回來。
和田咳嗽完,嘴角卻赫然出現(xiàn)了些許血跡。
“你嘴角怎么有血?”秦悠然皺了皺眉,問道,“該不會內(nèi)臟也有輕微出血吧?”
“???”和田伸手摸了摸嘴角,果真見到手指抹上了一層血跡,“有血!現(xiàn)在怎么辦?”
“……”秦悠然也是服了他了,都走了這么多天了才發(fā)現(xiàn)自己內(nèi)臟出血,“現(xiàn)在荒郊野外的,能怎么辦,多休息一下吧?!?p> “?。繘]有醫(yī)生我會不會死???”和田不知道還好,現(xiàn)在知道了就很憂心了。
“輕微出血機體自己可以恢復的?!睖厍迩宓?,“反正你這么多天還沒死,說明問題不大?!?p> “要不還是給他抓個醫(yī)生回來?”李可怡覺得和田怪可憐的。
“嗯嗯嗯!”和田連忙點頭。
“哪里會有醫(yī)生。”秦悠然轉(zhuǎn)頭看了看,視線盡頭也看不到有人類城鎮(zhèn),“遇上了再抓吧?!?p> 這也不錯了,和田沒有再要求太多,只是接下來他的動作愈發(fā)謹慎,絕不再讓任何東西撞到腹部。
也因為他的動作過于謹慎,四人走了大半天都沒走出多遠的距離,不過也沒有辦法,這種情況再要求人家行動快些也太殘酷了,而且她們也不急。
走著走著,秦悠然忽然從灌木里摘出了一塊金子。
秦悠然看著手上枝條狀的金子,有些無語。
這是真金,只是為什么植物會長金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