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這也是他唯一活命的機(jī)會,他這具身體先天體弱,若是沒有這食氣法續(xù)命,恐怕早就死了。
初來此方世界之時(shí),鄧凡每日掙扎在求存的邊緣,和乞丐火并,和野狗搶食,那都是家常便飯。
但修行‘食氣法’也并非全無好處,雖然他的身體遭受到了陰氣腐蝕,整個(gè)人都變得陰森森的,但也因?yàn)殛帤獾南炊Y,他的雙眼卻是變異成了‘陰眼’,屬于后天變異的陰陽眼中的一種,有辨別鬼物之能。
不僅如此,在夜間也能夠視物,這也算是不幸中的萬幸吧。
淮南子前篇有言:食水者善泳能寒、食土者無心而慧、食木者多力而拂、食草者善走而愚、食葉者有絲而蛾、食肉者勇敢而悍、食谷著智慧而巧、食氣者神明而壽、不食者不死而神。
此篇‘準(zhǔn)南子’,分前后兩篇,道盡修行之奧秘,前篇乃是介紹天地五蟲,人之精氣神和修行的最終方向。
只可惜鄧凡家族所傳承的文獻(xiàn)并不完整,只剩下闡述理論的前篇,至于記載秘法的后篇中,也僅有一篇【納陰法】還算完整。
想要修行這篇食氣法,就必須有氣可食,若是修為深厚者,那自然可以食用天地之氣。
但修行循環(huán)漸進(jìn),沒有上好的肉身鼎爐,承載天地之氣,就憑鄧凡這種五勞七傷的身體,他若是敢這么做,死無全尸已經(jīng)算是最好的下場了,搞不好還會神魂受到污染,徹底失去自我,變成一具蔭尸。
而他家族傳承的煉尸秘書中,卻擁有‘人尸通靈術(shù)’,借此秘術(shù),就可以利用僵尸之體,接引天地極陰之氣,也正是靠著這一秘法,他才能存活至今日。
......
第二日一早,直到日上三竿,鄧凡才滿身疲憊的從床上爬了起來。
天空雖艷陽高照,但他卻只覺得渾身如墜冰窟,情不自禁的打了個(gè)寒顫。
“咳!咳!這破身體...”
察覺到身體中的疲憊,鄧凡也是滿臉苦笑,這就是吸食陰氣的后遺癥,不過相對于肺癆發(fā)作時(shí)那令人窒息的痛苦,這點(diǎn)小小的后遺癥,并不算什么,而且也并不是沒有辦法緩解。
拖著疲憊的身軀走入偏房,在一片陰暗的角落中,一座半人高的木桶中,一條條猙獰的紅頭黑背蜈蚣,臥在松軟的木屑中,這些蜈蚣肥碩異常,最小的都有四五寸長,看其樣貌就知道是劇毒之物。
木桶之中,除了蜈蚣之外,還有一種漆黑如墨的蝎子,個(gè)個(gè)都有嬰兒拳頭大小,但這兩種毒物都是晝伏夜出的物種,在大白天,倒是顯得懶洋洋的,絲毫不具備攻擊力。
這兩種毒物,卻是鄧凡專門用藥物培養(yǎng)的出來的藥蠱。
其上輩子的家族傳承繁雜,雖然大多缺失,但雜七雜八的古籍孤本倒是不少,正統(tǒng)道門傳承法決,自然是沒有,但旁門左道,醫(yī)卜星卦、地理山川之內(nèi)的雜書,倒是有不少。
其中最為完善的,乃是一本傳承自古老薩滿教的‘五仙言靈術(shù)’,乃是東北家仙之法的前身。
只是修行這種法門,必須得具備渾厚的氣血,以血喂養(yǎng)家仙,再輔以香火,慢慢培養(yǎng),通常耗時(shí)日常,非短暫可見其功,只有家仙通靈,吸納香火,修行此術(shù)者,才能夠借助家仙的神力。
不過這種法門,都是窮幾代之歲月,辛勤培育,后代才能受益,鄧凡這輩子,乃是孤家寡人一個(gè),哪來的先輩遺澤可以繼承。
而且憑他這具身體,若是強(qiáng)行修習(xí)那些增長氣血的拳法,恐怕非得把自己練死不可。
但這些年來,他也并不是白過的,根據(jù)苗疆的蠱術(shù)和毒經(jīng)殘篇,他也研究出了一種以毒攻毒的續(xù)命方法,那就是培育藥蠱,刺激五臟六腑重新煥發(fā)生機(jī),再加上各種溫和的補(bǔ)藥,溫養(yǎng)自身。
“嘶!嘶...”
鄧凡剛剛把手伸入木桶之中,剛剛還懶洋洋的毒蝎和蜈蚣就爬了上來,一股以肉眼可見的黑氣,沿著他的手臂,瞬間流遍全身,。
在這種霸道的藥毒刺激下,一股炙熱之感,瞬間從其五臟六腑中升起,沖散了鄧凡周身的寒意。
“呼~”
舒暢的呼出一口濁氣,在這一瞬間,鄧凡只感覺全身上下,前所未有的舒暢。
望著木桶中萎靡不振的十幾只毒物,鄧凡也不敢怠慢,趕緊回到房間,拿出他專門配置的毒餌,投入木桶。
......
等到他打開棺材鋪的大門之后,早已是日過中天之時(shí),不過平日里,棺材鋪的生意并不怎樣。
他這家棺材鋪,所做的生意,大多是依賴縣衙介紹,否則單憑每日守株待兔般等待,鄧凡恐怕早就餓死了。
隨便對付了幾口午飯,迎著秋日的暖陽,鄧凡懶洋洋的靠在藤椅之上。
縣衙平日也沒有太多的事情,若是的確有事,縣太爺自然會專門派人過來知會他,不得不說,收尸人這種撈偏門的行當(dāng),雖然不招人待見,但只要有一手真本事防身,一個(gè)人的小日子,還是能過的有滋有味的。
昨夜突然肺癆發(fā)作,渾身上下哪里都不舒服,夜間睡得也不是太安生,滿身的疲憊,這也讓鄧凡忽略了其眉心的異樣。
現(xiàn)在全身舒暢了下來,鄧凡反倒是察覺到了其眉心的鼓脹之感,自昨夜經(jīng)歷過那番詭異的幻境之后,其幾次險(xiǎn)死還生之下,心情激蕩。
現(xiàn)在回想起來,昨夜那番詭異的幻象,絕非沒有由來。
想到這里,鄧凡皺著眉頭,凝神感應(yīng)眉心的異樣,只感覺眉心松果體中,像是有什么東西,想要破開頭皮鉆出來一般。
但卻并沒有常規(guī)意義上的疼痛,而是那種鼓脹跳動(dòng)之感,隨著他仔細(xì)感應(yīng),反倒越發(fā)的清晰了起來。
昨夜那種詭異的遭遇,別說遇到,就算是聽,鄧凡也從未聽說過,不止是這一世未曾聽說,就連上輩子的家族藏書中,也從未記載過如此怪異之奇聞。
他雖然沒什么修為在身,但見識也算不少,這一世為了活命,更是嘗試過不少的方式,普通的靜心冥想,他自然能夠做到。
這番靜下心來,周身放松之下,反倒是很快就進(jìn)入了那種波瀾不驚的冥想狀態(tài)。