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山頭的大隊長,也就是那個女子,飛到傍晚左右,就在一座城鎮(zhèn)外落下了。
這是一座大城鎮(zhèn),城墻高聳,高樓林立,單是一個城門的守衛(wèi)就有精兵上十人,那陣勢仿佛要將一切不速之客斬首門外。
進出城者除了要交錢,還要進行檢查,所以盡管到了傍晚,城門內(nèi)外還排著熙熙攘攘的人群。
大隊長稍稍懸空,一臉嚴肅地說:“今晚進城休整,明天各小隊前往指定地點作戰(zhàn),有任何問題隨時傳音?!?p> 數(shù)百人有秩序地向著城門走去,有大隊長帶頭,自然無人敢過問。
不過,他們這么大的陣勢,不僅吸引了人們的目光,還使不少人浮想聯(lián)翩。
從進城門開始,就有不少人一直看著他們,甚至尾隨其后。
若松也發(fā)現(xiàn)了這個現(xiàn)象,他不解地問劉師:“大隊長不怕邪宗提前知道消息嗎?”
“知道就知道唄,他們能怎么樣?也只能逃而已,而且他們逃也逃不掉?!?p> “這次任務可不止我們一個宗門,九州三教宗門都在進行。”
“九州三教。”若松無法想象一整個大陸都打起來是怎樣的情景,他發(fā)現(xiàn)作為一個練氣修士,自己在這里面實在是太渺小了。
再想,一整個星球,才有一個風仙,他第一次感覺修仙是如此困難。
自己還在練氣,后面還有筑基,結(jié)丹,元嬰……修仙的路原來這么漫長。
我能做到嗎?
“哥,我要吃糖葫蘆。”董小丹的話將他拉回現(xiàn)實。
路旁,一個人舉著糖葫蘆在叫賣。
管他呢,現(xiàn)在先筑基再說。
“好,我們?nèi)ベI糖葫蘆。”
“師兄,我馬上就跟上來?!?p> 買了糖葫蘆,若松順便找了一個地方把宗門的法寶賣了,這些都不行,不如靈石實在。
跟上隊伍,若松看到王昭瞇著眼睛看了自己一下,若松瞪了回去。
很快各個小隊四散分開,王昭帶著四人住進了一處酒店。
若松和董小丹一個房間,里面有兩張床。
若松和董小丹拿出儲物袋中的東西,簡單整理了一下,就開始修煉。兩個人都知道,修仙就必須有實力,自己的實力才是硬道理。
對于任務,朱顏說了能不去就不去。他們的計劃是先看王昭會不會有所行動,再考慮任務。
第二天,天氣晴朗,陽光明媚。有董小丹的幫助,若松終于練氣五層了,靈氣匯合成流水一般。
身體和術(shù)法各方面都有了階段性的提升,最重要的是可以嘗試御風飛行了。
若松很開心,董小丹也很開心。
看著董小丹的笑臉,若松覺得修仙成不成仙倒沒那么重要了,他要守護的是這份笑臉。
按照劉師的話,董小丹不能去,要留在酒店,若松本來想爭取一下的。
但朱顏說:“小丹的話,我留一個分身就好了,結(jié)丹以下都沒問題?!?p> 若松只好和劉師出發(fā),去城門口集合。集合完畢,大隊長又說了一些話,之后各個小隊就四散離開了。
王昭五人向東走。
但出發(fā)沒多久,王昭停了下來,轉(zhuǎn)身面無表情地對四人說:“我法寶忘拿了,你們在這里等我。”
理由很牽強,可他們不能不聽。
王昭看向四人時在若松身上停了一眼,若松也看著他,心里已經(jīng)明白了。
朱顏說:“他死定了?!?p> 酒店里,董小丹認真地在修煉,再過幾天她就能練氣五層了,想著等哥哥回來可以給他一個驚喜。
王昭一進城直接向若松房間飛去。
董小丹腦海里。
三個女人圍在董小丹靈魂旁。
“你有沒有一點合作的誠意?”
“一個筑基就要我們出手,你是在侮辱我們?”
“不強迫你們?!?p> 王昭笑著進房間了,笑容猥瑣,就像是披著羊皮的狼露出了原形。
董小丹還沉浸在修煉中,小小的身子被王昭的黑影籠罩。
王昭隨手布下結(jié)界,信步向董小丹走去。在光鮮亮麗的外表下,王昭其實是黑暗的,宗門里已經(jīng)有不少弟子被他的外表誘騙。
他走到董小丹的身后,輕吸一口氣,少女的體香讓他全身一顫,眼珠翻轉(zhuǎn),一臉舒爽。
他的爪子就要碰到董小丹的衣服。
與此同時。
“原來你是把我們當打手了?!?p> “漂亮的果然都不是什么好東西!”
“嘻嘻,承讓承讓。”
三人說話間,王昭伸出手的動作就停止了,眼睛倏地空洞,死去。
董小丹還沉浸在修煉中,溫暖的陽光灑在身上,再過幾天她就要練氣五層了。
她想著:六層就能飛了,開心。
她腦海中。
“這么渣的肉體,送我我都不要?!币缓谏瞬凰乜粗稚碇祛仭?p> 王昭停止的身體化成黑灰,一點一點地慢慢消失,無聲中仿佛一絲痛苦也沒有。
“嘁,這么骯臟的靈魂,做狗都侮辱狗。”另一黑色女人努努嘴。
不入輪回,沒有來世,連意識都被人驅(qū)使。
痛苦卻無法發(fā)出聲音,只有王昭自己聽到了“啊”的一聲。
白骨天地里的某處多了一個骨頭。
內(nèi)外安靜下來。
朱顏的神識凝眸,再次審視她們,她們黑暗的身影完全融入了虛無,只有董小丹靈魂淡淡的光將她們的目光映亮,目光如深淵一般。
朱顏此時才發(fā)現(xiàn),相比于王昭形成的碎骨,這白骨天地里竟有幾具完整的骨架!
明明沒有氣息散出,這里卻充滿迫人的威壓。明明董小丹靈魂在發(fā)光,朱顏眼里卻恍然一暗。
她思緒千轉(zhuǎn)……
星球主人的強大也許只是巧合,但這個星球的頂尖實力都這么強,這一定是有原因的。或許,這不是只能容納一個仙人的原始星球……
另外一邊,朱顏的臉色同樣凝重,但她慢慢壓下了思緒,帶著笑意對若松說:“王昭死了?!?p> 若松卻開心不起來,心里難以平靜,說:“他果然是去小丹那了?!?p> “小丹沒事吧?”
“那當然,有我在呢?!?p> 聽到這句話,若松的心才有了依靠一樣,慢慢安穩(wěn)下來。
“你等等,王昭死了,就該我出場了?!?p> 她的聲音剛落,若松就見“王昭”從遠處御風而來,臉色冷漠地掃視四人,在若松處停了一息。
若松笑了。
“走吧?!敝祛伮湓谒娜饲懊娴?。
四人表情不一,施加靈力亦步亦趨。
劉師與若松在最后,他輕聲對若松說:“看來王昭對你是除之而后快啊?!?p> 他沒說后面半句話“不知道你妹妹怎么樣了”。
他想:這種事情早知道不如晚知道。
若松保持板著臉,說:“我不怕他?!?p> 行至太陽高照的時候,他們到了一處山脊,遠處連綿山巒中有一片紅色建筑,山頂有閣樓相呼應,空氣中不時飄來微微的血腥味。
朱顏盤膝閉目道:“等待其他隊伍的傳音,你們先休整,不要露出絲毫氣息?!?p> 陳元凱向前挪了挪,在朱顏身后半步坐下。
若松,劉師和王勇勝坐在兩步外。
五人都不做聲息,各自修煉。
但朱顏看到這情形,有所思慮:變幻肉身之后,我就沒辦法傳音了,不行,我還要和若松談談法寶的事情。
她便散出陰冷的氣息。
這引起了陳元凱的疑惑:師兄昨天晚上不是收了我的靈石嗎?怎么還想趕我走?
可他沒有辦法,只好向后挪了挪。
劉師習慣性觀察了一會,想:陳元凱和王昭的氣氛不對啊,而且王昭和若松之間怎么沒有殺意了?
他百思不得其解。
時間漸行漸遠,太陽已經(jīng)和群山親昵在了一起,愛情的玫瑰色染遍了天地。
快入夜時,朱顏睜開眼睛,起身,冷漠地看著四人一個一個回過神來,其中若松似已經(jīng)知道,是最快的。
于是,劉師睜開眼時,便看到了若松和“王昭”對視的一瞬間。
兩個人都沒有敵意!劉師大驚失色。
“大隊長說明天早上開始戰(zhàn)斗,記得《儒經(jīng)》護體,避免誤傷?!敝祛佌f。
此刻,天際是熱戀中離別的情人一樣的太陽,頭頂是夢境中盛放的紫羅蘭一樣的夜空,朱顏與若松相望。
朱顏慢步走向了若松。
我滴媽呀!這姿勢?!劉師瞠目結(jié)舌。王勇勝瞪大牛眼。陳元凱緊咬嘴唇。
疑惑,震驚,焦急……三個人各有心思。
朱顏牽上了他的手。
王勇勝急忙扭頭,捂嘴,快走幾步,呃唔……
陳元凱臉色漲紅,心痛:為什么是他不是我!
??!辣眼睛?。熥钕缺懒?,抬頭看著天空,紅色與紫色艷艷地交融。
辣眼睛??!他垂下了頭,向別處走去。
不行,我要冷靜,呼——吸——呼。劉師也算見過“世面”的人,外門輿論里也有這樣的事情。
但是,知道那些和親眼看到是完全不同的!
特別是一個是自己的朋友,一個是自己的對手。
而且,他們之前明明殺氣騰騰??!
這比撒狗糧還可怕,不,簡直不是一個等級的!劉師再大吸了幾口山林的夜風。
稍微冷靜下來,他自語:難怪,難怪啊,他王昭之前眼里根本就不是殺氣,那是放電啊,相愛相殺!難怪他平時不近女色,原來是近男色!
他安排若松來執(zhí)行任務,不是要殺若松,是要野戰(zhàn)??!基啊!
看這氣勢,肯定是若松之前不答應他,后來……對了,是董小丹,??!他看若松不答應就拿小丹要挾……
可憐啊,我的若松師弟!
這樣的話,天吶,小丹師妹!
他抬頭看天空,紅色沒了,只有凄凄慘慘戚戚的無邊藍色,悲從中來,猛男落淚。
這一邊,畫風突變。
深藍色的天空,徜徉其中的星星調(diào)皮地眨著眼睛,林風一陣陣地吹來數(shù)不盡的笑聲。
“哈哈哈哈,唔——哈哈哈,不行了,啊啊??!我不行了,嘻哈哈哈,不行了,哈哈哈哈……”
“嗯,我,我說朱顏姐你至于嗎……畫個法陣,而已,呼——干嘛握我的手,——你不要笑……我……忍!……噗!哈哈哈哈……”
“啊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