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十七在任家得到了不小的啟發(fā),于是在構(gòu)思中結(jié)束了上午的課程,和東方瑤步行回家,在開學(xué)來的一周中,葉十七放學(xué)大多與東方瑤步行回家,雖說天行步更為方便,但是東方瑤卻更加喜歡以正常人的方式回家,葉十七也不好丟下她一個人,只好與她一起步行回家,不過由于東方瑤現(xiàn)在較為出名,葉十七會給二人加上降低存在感的法術(shù),讓人們明明知道這有兩個人行走,卻不會去關(guān)注他們的長相,免去了許多不必要的麻煩。
這法術(shù)一般會在小區(qū)門前解除,這小區(qū)大部分人都知道東方瑤,也極其有素質(zhì),不會輕易上來打擾,更何況一個守法的公民有義務(wù)讓門衛(wèi)記下自己的出入記錄。
到葉十七家門前時,兩人發(fā)現(xiàn)葉十七家院子的小門上趴著一個穿著黑色西裝、看起來年紀(jì)不大的男人,正呆呆地望著位于院子中心的別墅,臉上滿是哀傷。
正是白爸爸。
不過東方瑤卻不認(rèn)識他,此刻正滿是敵意地盯著這人,隨時準(zhǔn)備沖上去打一架。雖然不知道這人實力怎么樣,但是東方瑤還是無比囂張。至于囂張的理由嘛,自然是她旁邊有位大神。
葉十七看見東方瑤可愛的小模樣,笑著準(zhǔn)備拍拍她的頭,卻被她一巴掌打開,鼓起嘴角看著葉十七。
這男子自然看見了不遠(yuǎn)處的二人,頓時三步并作兩步走,快速來到兩人身前,滿是疲憊的臉上寫滿了痛苦,卻依舊恭恭敬敬地做了道揖,嘴中稱著前輩。
葉十七對這人半點好感也欠奉,不過還是對著東方瑤道:“這就是白茵茵的父親,白墨了。”
東方瑤知道這人就是白墨后,頓時不知道該用什么樣的情緒來面對眼前這人。說敬重吧,她一想起白媽媽昨天那紅腫的眼睛就無法對這人敬重起來;說討厭吧,但這人也算是愛國之情頗重的一位好漢,也確實令人討厭不起來。
東方瑤“哦”了一聲后便觀察起葉十七的臉色,她決定跟著葉十七走,葉十七什么態(tài)度她就什么態(tài)度。
葉十七只是冷漠地看著白爸爸。
“前輩,我來帶我妻子女兒回家?!卑啄陨匝鲱^看著一米八的葉十七,臉上的表情變成了堅定。
“你憑什么?”
東方瑤覺得葉十七像極了這白爸爸的老丈人:妻子受了委屈帶著女兒跑回了娘家,丈夫到老丈人家?guī)拮优畠夯丶?,卻被老丈人攔下,老丈人兜頭就是一句:“你憑什么!”
東方瑤低著頭在一旁一句話都不說,讓葉十七頗感奇怪,但也不好現(xiàn)在去問,只好先將疑惑藏在心底。
“她們終究是我的家人。”白爸爸嘴上這么說著,頭卻低了下去,聲音更是越來越小,東方瑤甚至懷疑他有沒有把“人”字念出來。
“原來你還有家人??!”葉十七拍了一下東方瑤的頭,道:“走了,愣什么呢!”語氣卻是不同于剛剛的冷漠,而是帶著一絲寵溺,仿佛身前并沒有人一般。
東方瑤呆呆地跟著葉十七,滿腦子都是他的那句“走了,愣什么呢”,她在話語中聽出一絲與葉十七平時慵懶的語氣不太相同的感覺。
“前輩!”白墨從后面追上來,用上了修行者的力量,瞬間跑到葉十七和東方瑤的身前,抱拳彎腰,聲音擲地有聲:“前輩沒有資格替我的家人決定她們的去留!”
葉十七理都不理他,抓著有些擔(dān)憂的東方瑤的手從白墨身旁走過,看都不看一眼。
“前輩!”
東方瑤用另一只手抓住葉十七的胳膊,拉住了他。
葉十七看著東方瑤,表情帶著無奈。
“在我看來,修身齊家治國平天下才是一個男兒真正該走的路?!比~十七再次向家中走去,不同于之前的是東方瑤站在了原地,她掙開了葉十七的手。
東方瑤同情地看著白墨,這個拯救了不少家庭的男人此刻正抓著自己西裝的衣角,臉上有著化不開的悲傷。
“我覺得自己沒有做錯,不管怎么說茵茵現(xiàn)在都是平平安安的,父母也都好好的,可是我曾經(jīng)見過的孩子有很多都因為各種原因,不是沒了父母就是變得殘疾,如果我為了自己的女兒而放棄他們的話,我會一輩子都活在陰影之中,我會在心底罵自己一輩子,我認(rèn)為我自己沒有做錯!我不是個自私的人,不能因為自己女兒一時的平安就置那么多生命于不顧!”
白墨蹲下身子,雙手捂著自己的臉,淚水從指間滲出,堂堂七尺男兒竟是痛哭起來。
“可是,你知道阿姨和茵茵的想法嗎?”東方瑤此刻竟也想哭,蹲下身子,雙手抱著膝蓋,看著儀態(tài)全失的白墨。
“我早猜到那個殺人犯想通過抓住我的妻女來威脅我,我早猜到這一點,于是去找了組織里的人,請他們在這段時間里保護(hù)我的妻女,但是昨天下午地底空間門突然爆發(fā),保護(hù)茵茵她們的人被緊急調(diào)回組織,我就想著應(yīng)該沒事,也就沒再管,直到凌晨,我們在損失了一名筑基中期的戰(zhàn)友的情況下,才將那害了無數(shù)人的邪修抓住?!卑啄煅手溃?p> “我第一時間打開手機(jī)準(zhǔn)備向家人報個平安,我在她們知道我的真實工作后,便有了每出完一次任務(wù)就向她們報一次平安的習(xí)慣……”
東方瑤也不禁流下眼淚,她知道白墨準(zhǔn)備說什么,于是柔聲道:“那時候茵茵已經(jīng)被找回來了?!?p> “我第一時間就看到十幾個未接電話和幾十條短信,我當(dāng)時眼前一黑,知道她們母女可能出事了,我的傷勢也因為心境的不平穩(wěn)而再次動蕩。我來不及去管我的傷,找了個地方洗澡換了衣服,就一邊看著短信一邊往家里趕,走到半路又開始往這邊趕,我被堵在小區(qū)門口,甚至出示了組織的證件,這才進(jìn)來。我知道葉前輩家有陣法庇護(hù),沒有硬闖,我給我妻子打電話,得來的卻是一個‘滾’字,我又在門外等了好久,這才看到你們,卻又……”
白墨沒有再說,后面的事情東方瑤也都知道,她沒有再說話,而是拉著白墨坐在一棵老樹下面的長椅上,靜靜的陪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