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道傳聞魏如意忽然愛上了國師大人是真的?
她一把推開檀兒,慢慢站起身,看著魏如意冷笑起來:“看來國師大人是知道父親要把我許給他了,外間都傳,國師大人最是護短,四姐姐可別生氣。”
“我生什么氣?”魏如意斂起心里那一瞬的慌亂。
“姐姐不嫉妒嗎?昨兒妹妹可是聽說,你對他又摟又抱,十分喜歡的樣子。”魏朝芳看著魏如意周身越來越冷的氣氛,似乎找到了發(fā)泄口。而且她心里有自己的盤算,與其苦心鉆營一個個除掉這侯府比她優(yōu)秀的嫡女,不如成國師夫人!
魏如意看著一朝得志就瞬間忘形的魏朝芳,竟自嘲的笑了起來。
她的樓衍是什么樣的人物,怎么可能看得上她?
“你笑什么?”魏朝芳眉心擰起。
魏如意卻是淡淡看向武寧侯:“父親,六妹妹獨身去,未免不妥當(dāng),不如女兒一道去吧,總也不能失了侯府的體統(tǒng)?!?p> “父親……”魏朝芳剛要拒絕,武寧侯已經(jīng)點了頭。
武寧侯只看著魏如意,道:“你也快十四了,若是真要嫁給國師,也要早些盤算起來?!?p> “如意明白?!蔽喝缫庵浪诖蚴裁粗饕?,不過今生她可不像前世那般了,他的陰謀陽謀,她會一招一招,全部還給他!
國師府內(nèi)。
今日春光正好,樓衍坐在臨湖邊的太師椅上靜閉著眼睛,一襲銀白色長衫,長發(fā)也只用了只白玉簪子松散的挽在后頭,慵懶又閑適,倒是他身側(cè)的矜貴公子半瞇起了眼睛。
“小衍,你真不覺得這位六小姐十分聰明嗎?”他追問道。
“不覺得?!睒茄艿_口。
矜貴公子嘿嘿一笑,打開手里的香木折扇搖了搖:“我的人可都查清楚了,這武寧侯府內(nèi),最有心計盤算的,也就是這位六小姐了,模樣雖不如那位跋扈上天的四小姐,可勝在聽話,若是她肯幫我的話……”
他話未說完,就有侍女過來了。
“七皇子,大人,侯府的四小姐和六小姐到了。”
“四小姐也來了?”姜宴立時坐直了身子,瞥了眼眉頭擰了擰的樓衍,面上升起一股興味來:“去,都請來……”
樓衍那慵懶的樣子頓時散了些,睜開眼睛,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
“小衍,你該不會是怕了這位四小姐吧?”姜宴目光直直的盯著他笑道:“雖說這四小姐刁蠻跋扈是個錦繡草包,可好歹也還有‘錦繡’二字不是?”
樓衍掃了幸災(zāi)樂禍的他一眼,復(fù)又恢復(fù)閑適的模樣,悶悶‘嗯’了一聲,算是應(yīng)了。
不多會兒,魏如意跟魏朝芳都一道過來了。
魏朝芳精心打扮過,穿了條粉白色的長裙,顯得素雅大方,倒是一側(cè)的魏如意,只穿著一條鵝黃色的掐腰長裙,少女的模樣,不那么嬌艷,卻越發(fā)清新可人,唯有臉上的傷口刺目。
姜宴只看著那裊娜而來面容平靜的少女,目光都閃了閃,低聲跟樓衍道:“小衍,這魏家四小姐,帶著傷都是這般國色天香,等長開了,還不知是什么樣的紅顏禍水。”
樓衍沒出聲,眼皮都沒抬。
魏如意老早就看到了他們二人,對姜宴的出現(xiàn)倒是有些驚訝,卻很快收在了眼底,只一心盤算著這橫生的枝節(jié)有什么用意。
等走近了,她剛屈膝行禮,便瞥見魏朝芳踩住了自己的裙角。
她無奈的挑挑眉,不動神色的拉住自己的裙子,趁魏朝芳不備,一把猛地扯了起來。
魏朝芳霎時往后跌去。
就在眾人以為她必要摔倒湖里時,魏如意早有準(zhǔn)備的抓住她胸前衣襟,不過春衫料子薄,竟一下被扯破了,里面粉紅色的肚兜都露了出來,魏朝芳只能猛地護住胸前,一屁股跌坐在地上。
‘咚——’的一聲,湖里成團的錦鯉都嚇得瞬時散了開,魏朝芳的臉疼得扭曲起來,又因為羞憤難當(dāng),表情瞬時精彩起來。
“還愣著做什么,扶六小姐起來,再帶她去廂房換身衣裳?!苯绫局淮蛩懔粝挛喝缫庾脚獦茄艿模@會子,他竟不想走了。
“四小姐也坐吧。”姜宴笑瞇瞇指了指自己旁邊的位置。
魏如意笑著跟他道了謝,繞過他徑直坐在了樓衍身邊,順帶掏出了袖子里的小荷包乖乖道:“前兩日是如意不懂事,這是活血化瘀的藥,就當(dāng)如意的賠禮,可好?”
樓衍的眼皮顫了顫,面色略冷了些,魏如意又小意溫柔的往他身邊蹭了蹭:“這藥里我加了茉莉花粉,涂上以后,都是茉莉花的清香?!睒茄塥殣圮岳蚧ㄏ?,她是知道的,而且他體制特殊,傷口極難愈合,若非自己的這種藥,就是宮里最好的玉露膏都得十天半月才能恢復(fù)。
話音才落,姜宴倒是噗呲一聲笑了出來,主動湊到魏如意身邊道:“小如意,給一個大男人用香料,這不大好吧?!?p> “您身上的檀香混著脂粉香,也是極好的,茉莉花怎就不好了?”魏如意笑瞇瞇回他。
周圍的侍女們都珉唇偷笑起來,姜宴尷尬的咳了咳:“我那是沒辦法……”
魏如意笑著點點頭,表示理解:“女兒家都愛脂粉,如意明白的。”
這話說的,是指姜宴長期混跡脂粉堆呢,還是指本就生的秀氣俊逸的姜宴是個女兒家?
侍女們憋笑憋得肩膀都抖動起來,姜宴深吸一口氣,咬著牙死死盯著魏如意,可盯著盯著,就盯到她眼睛里去了。
盈盈水亮,還帶著些得逞的壞笑。
“殿下?!?p> 一側(cè)嬌柔的聲音傳來,姜宴這才回過神,不動聲色的轉(zhuǎn)頭看去,原是魏朝芳已經(jīng)來了。
“方才多謝殿下。”魏朝芳在得知此人乃是七皇子后,激動的手都在發(fā)抖。她一輩子困在內(nèi)宅,見過官職最大的男人就是父親,如今本以為會換成樓衍,沒想到還有一個姜宴。
“不用客氣。”姜宴看出她的激動,又瞄了眼從始至終都很從容的魏如意,期待更少了幾分,但還是起身笑道:“小衍,你這次不是說尋得了幾株蘭花想送給她嗎?正好我得空,帶她去瞧瞧?!?p> 魏朝芳的臉浮上一抹紅暈,魏如意卻嗅到一絲不尋常的味道,很熟悉……
她眨眨眼,抬起頭看了看羞澀的魏朝芳,又看了看吊兒郎當(dāng)?shù)慕纾樕先滩蛔⊙鲂σ鈦?,看來七皇子今兒有‘艷福’呢。
姜宴才帶著魏朝芳離開,樓衍便起身要走。
魏如意見狀,也立即跟了起來,卻聽他冷淡道:“我要回房沐浴更衣,你也要跟著?”
魏如意看著他眼底那一閃而過的嫌惡和疏離,心上猶如針扎般的難受,卻不敢讓他發(fā)覺,只輕笑著將荷包給他:“這藥是……”
“不必。”樓衍看都沒再看她,轉(zhuǎn)身就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