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不是魏公子熟人嗎?能給人家什么好處呢?
蕭苡這時舉起手來,有些試探道:“我們...可以為您家宅祈福,保宅院沒有邪物叨...叨擾...”
眾人先是一陣沉默,隨后郭門淮迸發(fā)一陣爽朗笑聲。
“倒是不必了,想這城里也是各方靈者守駐,你說的邪物應(yīng)進不來?!?p> “也是哈...”蕭苡又低下頭去,表情像吃了酸果子一般,恨不能將臉埋進地里。
郭門淮是又繼續(xù)道:“也不知載寧是怎么與你們說我的,我只是說道玩笑,郭某勢單力薄,也沒有什么能幫助你們的,倒是知道國師府名下有一暗莊。”
魏攸這時挪動了一下坐姿,顯得有些異樣。
郭門淮見他沒有領(lǐng)會自己眼神,紙扇輕輕在桌上磕了磕。
“我知道那暗莊,在城外?!蔽贺m是神不在心,倒還是一字不落的聽見了郭門淮的話。
隨后郭門淮將話拉遠(yuǎn),是半句未再提刺客一事。
魏攸本想著,能借此事順勢讓方濯找回小莫,也讓王爺有所功賞,卻不想郭門淮直接拒絕了他的意思。
眾人已至府宅門口,郭門淮又一把拉回魏攸,與其低語。
“你怎心不在焉的?”
魏攸抬手示意方濯一行先走,自己轉(zhuǎn)身道:“背有些疼,思緒尚不能集中。”
郭門淮招呼身邊小童去書房拿藥。
小童飛奔而去,片刻便端來一箱藥瓶。
“都是你常用的,拿些涂上,至少好得快些?!?p> 魏攸挑出幾瓶將藥放入懷中,又道:“刺客一事若成功告破,王爺不也能有所得賞?你怎么拒絕了?”
“太子在查以前的事,你走后,我與王府間的往來就少了,這白衣刺客,我都是聽來的,暗中協(xié)助,幫著打探點線索罷了?!?p> “不知此變,是我冒然了。”魏攸有些歉意,背部的傷口確實讓他難以集中神思,以致沒和郭門淮商量便領(lǐng)了三界盟會的人來。
“我能理解你,是一心想入那三界盟會,給自己找個歸宿?!?p> 郭門淮拍拍他肩頭,魏攸眸子里的神色隱下,面容掛上幾分失落。
“但既然你又回萍州了...”
“我明白,他定是過不了多久就會找我的?!?p> 若說魏攸是一把利器,那在從前相處的時間里,魏攸就是齊燁王手中最鋒利最趁手的那把利器。
現(xiàn)今回到萍州,那是陰差陽錯,但王爺耳目遍布全城,想必過不了多少時日,他應(yīng)回被找回去敘舊。
同為王爺做事,郭門淮是一直感慨自己這位摯友。
他輕然嘆息,對魏攸說道:“刀尖舔血,注意安全?!?p> “放心,我走了。”
魏攸轉(zhuǎn)身,快步追上將行不遠(yuǎn)的方濯等人。
郭門淮目送他們身影,兩袖一撣倒嘆得幾分清閑。
而郭府門廊,王妙辛若有所思地看著自己丈夫回書房的背影,朝身旁小銀竊竊私語。
......
二十年前,盧鼎山莊后山一處隱蔽山洞內(nèi)。
此處深藏百余尺地下,森森寒意逼人,四周料峭崖壁上竟掛著剔透的冰柱。
古豐之站在一處人像旁。
那像端坐于一石椅上,雙目緊閉,手疊放在胸前,整個軀體都被寒冰包裹著,有些看不清面目。
屈梅摟緊了身上長絨披風(fēng),盡管崖壁四處都點起了長燭,手中火把也熊熊燃起,她也只能從嘴里呼出陣陣寒氣。
見屈梅已是被凍得有些不悅,古豐之輕言道:“齊風(fēng)呢?”
屈梅回應(yīng):“在上邊?!?p> 古豐之點點頭,手搭在冰封石像的肩上,心中長吁。
“你當(dāng)真要如此?”屈梅又問,看著那冰像心中是五味陳雜。
“燭兒為救那妖女,得如此下場,去了地府還不知會如何被對待,做師父的尚能留他一縷青魄在人間,我也知足了?!?p> “棲山不是妖女。”
古豐之已是不想和屈梅再爭論,擺了擺手,讓她去叫大長老下來...
一晃二十年過,往昔歷歷在目。
三位長老再來到這山洞,經(jīng)過多年流水冰霜侵蝕,此地已別有洞天。
當(dāng)年的那冰像,此時周身已寒冰聚化,露出模樣來。
古豐之嘆息一聲,負(fù)手立在他為愛徒打制的冰棺旁。
屈梅挽起衣袖,揚手給四周壁盞換了燭火。
幽藍(lán)色火光照亮整個山洞,大長老捋著長須,向他們點點頭。
“多謝二位了?!惫咆S之朝屈梅拱手。
清幽之火能聚法凝神,屈古二人盤坐與冰棺旁,周身凝起光芒,法術(shù)鉤織出一縷縷光流向冰棺里男子飄去。
大長老掐訣,替二人結(jié)出結(jié)界,以保證二人絕不會受外界干擾。
他們這樣做,是為消失二十年的方棲山,和冰棺里的人。
只因前塵往事,遺憾二字最為心酸。
......
東門俠與衛(wèi)起抱著西瓜來到衙門前。
衙役聽聞二人報官內(nèi)容后,說是指點迷津,卻言語間多有爭論了起來。
“不是吧,靈者的事一直是太子殿下在管的?!毖靡垡徽f。
“前段時間沸沸揚揚的宮城里的刺客,不也是個靈者,這靈者案件應(yīng)找國師辦吧?”衙役二說。
“什么啊?你不知道慎靈司啊?國師哪里會管平常的小偷小盜?!?p> “慎靈司?是啥?”
衙役一重重一巴掌拍在衙役二腦袋上,把人打得一個踉蹌:“我還以為你都知道呢,在這兒和我爭,太子殿下新建的官司,從昨日開始就把衙門關(guān)乎靈者的案子調(diào)了一半過去了?!?p> “奧...我不知道啊,我不請了三天假么。”衙役二摸摸自己后腦,無比委屈地說道。
看著這二位閑散差爺總算是把他們該去哪里給講明白了,二人便告訴衙役,一路打聽來到了慎靈司。
也確實,一眼就看出是新立的官邸。
這匾上鎏金大字還未蒙塵,門兩旁的石獅也是璞玉而砌,在日照下有些熠熠生輝。
東門俠癟了癟嘴,直直踏上了慎靈司臺階。
誰知呢,兩人還未靠近司門,就被府衛(wèi)擋了回來。
“今日太子殿下臨駕,生人不得靠近?!?p> “我們是來報案的?!?p> “案情應(yīng)投衙門,來慎靈司作甚?”
東門俠聽聞此言倒忍俊不禁起來,他挑眉看向這府衛(wèi):“我們發(fā)現(xiàn)了一個會法術(shù)的竊賊,衙門讓我來找你們。”
府衛(wèi)略作沉思,但還是未動搖趕人的決心:“慎靈司尚未接民眾投案,你還是去衙門吧?!?p> 說完,府衛(wèi)也不在門外守候了,徑直進了司內(nèi),且緊閉上大門。
東門俠和衛(wèi)起愣在原地,這是什么事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