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破碎的相框
誘騙少女,這個字眼好像怎么都跟明銳集團的總裁,顧氏家族的繼承人畫不上等號吧。
“叔叔,您聽我說,我們真的什么也沒有,他其實是我的上司?!?p> 誰知道那年紀有些大的警察卻是一點兒也不為所動,搖了搖頭,“有什么到派出所去說吧?!闭f著幾人便要上來拽堵在門口的顧修遠。
“放手,我自己走?!?p> 顧修遠冷沉著一張臉,但是眸中的血色卻是消散了些,他轉(zhuǎn)身拿起丟在沙發(fā)上的風衣,順手從口袋里拿出墨鏡帶上。
一名穿著警服帶著警帽的女警走進來,手里還拿著一架相機,對著顧修遠不由地多看了兩眼,心里不由地腹誹一句,長得這么帥偏偏不務正業(yè),真是白瞎了這張臉。
想著女警對著房間內(nèi)的東西都一一拍了照,小曼的余光還瞥見女警似乎對墻角柜子上的日常用品也拍了照,那些東西她可沒有動過,不過怎么好像看到一個包裝盒似乎有些眼熟,而且女警似乎連垃圾桶都拍了,還從里面拿出了一個貌似泡泡的東西放在了袋子里。
那可不是他們的東西,他們進來可是什么都沒有動過。
“姓名。”
“先生,如果你再不配合,我們只能按照規(guī)定對您進行拘留了?!?p> 派出所的民警抬頭又忘了一眼對面椅子上拽的跟二八五大爺似得翹著二郎腿坐著的戴墨鏡的男人。
“十分鐘,我的律師會趕過來,在這期間,我不會回答任何問題的?!?p> 顧修遠桃花眸冷冷地掃了一眼對面正在給他做筆錄的民警,便歪靠著往椅子后背一靠,一只胳膊搭在椅背上不再作聲,眼角余光正好掃到了另一邊正在做筆錄的陸小曼。
這個蠢如豬的女人,又在那里胡言亂語些什么,他今天是瘋了才會動用公司里的IT部門查找到了她的定位然后就一路飆了過去,若非如此,他怎么可能坐在這里。
這還是他人生第一次進派出所,而且還以那種方式。
“姐姐,原來你也是在風華一中上的學啊,說起來你應該是我的學姐了,嗯,你是余教授的學生啊,她為人很好了就是好些古板的,我們在學校里都給她起了個外號叫師太哪?!?p> 對面負責對小曼做筆錄的女警工作效率就快多了,因為小曼不但十分配合,而且片刻功夫就跟人家成了校友了。
“學姐,其實今天這事真的是誤會一場,你看就我這樣的能干那種事嗎?”
“嗯,你是不是被脅迫的,若是那樣你不用害怕,大膽說出來就行,人證物證俱全他跑不了的?!?p> 什么人證物證的啊?小曼悄悄擦了擦自己額頭的冷汗,
“不是啊,學姐,我也不是被人脅迫的,大家都是校友,那我就實話跟你說了吧,其實事情是這樣的,那個男人他是我的上司,你別看著他看起來身體健全,沒有什么毛病,其實他有隱疾。”
“有隱疾?那這個是怎么回事?”
女警揚了揚桌上放著的塑料袋,里面是從咖啡吧房間里待會來的。
里面有個盒子小曼起先就覺得眼熟,此時近距離看才看清楚上面寫得幾個字,‘杜蕾斯’‘安全套’,就算是她再愚鈍,也瞬繼明白了那是什么東西,塑料袋里還有一個類似泡泡的東西。
小曼只覺得自己的臉唰的一下徹底紅了。
“學姐,這些東西真的不是我們的,我們上司其實他不喜歡女性,我們”
“陸小曼,你還在磨嘰什么,走了。“
本來顧修遠不想在理會這個女人的,就讓她好好地待在派出所里反省反省也不錯,可是還沒有站起身,他聽到了什么。
這個該死的女人,舊賬還沒有跟她算,她竟然又跟別人胡言亂語起自己的性取向問題,簡直就是不知死活。
顧氏自然是有御用律師的,明銳集團也有律師團隊,只不過這次顧修遠找的是顧氏的專用律師。
律師擦了擦額頭的汗,剛才他接到了顧修遠的電話還以為是自己幻聽了,本來一路還在好奇要去派出所保釋什么人,直到到了派出所見了他要保釋的人,他險些風中凌亂,激發(fā)了心臟病,顧修遠,顧氏的太子爺竟然被抓緊了派出所,這算不算本年度內(nèi)x市最具熱度的頭條。
剛剛辦好了保釋手續(xù),就聽到他家太子爺竟然對著一個女孩大吼,律師趕緊扶了扶他的近視眼鏡,轉(zhuǎn)頭望去。
“咦,有人來接我們了嗎,哦,學姐,我們以后有機會再約啊,我先走了,拜拜?!?p> 上了律師的車,因為顧修遠兩個人是坐警車來的,所以車子自然還在那條街上的路邊停著,所以律師很識趣地問詢了顧先生的意思,將兩個人直接送到了郊外的別墅區(qū)。
其實小曼很想說可不可以借道先把她送回公寓,可是一對上某人一臉要殺人的冷面羅莎臉又吞了吞口水,沒敢說,身子小心翼翼地又往車門把手處移了移。
顧修遠覺得自己的忍耐力似乎又飛躍上升了一個層次,這個女人看他的是什么眼神,隱疾,不喜歡女性,他是girl嗎。
盯著某人渾身嗖嗖散發(fā)的森寒冷清,律師一路飆車終于在夜幕降臨的時候緩緩地駛?cè)肓私纪獾囊惶幥f園。
“顧少,到了?!?p> “顧總,再見?!?p> 小曼也輕吐了一口氣,剛才車里開著空調(diào)她都覺得冷颼颼的,終于某人要下車了。
顧修遠剛剛踏出車子半個身子,桃花眸一掃正看到小曼輕拍胸口的小動作,薄唇不由一扯,
“下來?!?p> ?。??
四只眼睛,兩個人同時望向顧修遠。
咳“陸小曼,身為總裁內(nèi)務助理,你不會不知道自己的職責所在吧。”
顧修遠輕咳一聲,轉(zhuǎn)身將風衣搭在臂彎里便大步向著里面走去。
這是什么意思,內(nèi)務助理應該沒有規(guī)定還要陪住吧,小曼心里一萬個草泥馬飛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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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爺,您回來了。”
別墅內(nèi),劉嬸已經(jīng)接過顧修遠搭在臂彎里的風衣,回頭正看到有些局促地站在門口的小曼,不由一怔,瞬繼唇角保持得體地微笑對著小曼點了點頭,
“你好,陸小姐?!?p> “劉嬸,你好。”
“劉嬸,晚餐都準備好了嗎,我先去洗個澡?!?p> “好的,少爺。”劉嬸恭敬地目送顧修遠上了二樓,然后才回頭對小曼道,“陸小姐,你先在客廳里坐一下?!?p> “好,謝謝?!毙÷行擂蔚啬昧艘浑p拖鞋在門口換上,又將自己的鞋子放好。
這雖然是她第二次來,可是上次不過是跟著顧總回來取些東西,這次似乎,她真不知道顧總帶她到他家里來到底是干什么。
“劉嬸,請問顧總他?”小曼渾身都有些不自在地坐在客廳內(nèi),劉嬸恭敬地站在一側(cè),“他什么時候能下來?”
“少爺應該一會兒就下來了,陸小姐請稍等?!眲鸩恢每煞瘢瑓s是微微一笑,眸光溫和且有幾分打量地望著陸小曼,這個女孩上次來過,她自然還記得,只是這個時間點少爺帶她來做什么,少爺除了思雅小姐似乎還沒有帶過別的女人來過這里,不過秉持著顧家家規(guī),不該問的不問,不該說的不說,劉嬸很沉默。
劉嬸一身深色的工服,發(fā)絲梳理的極為整齊,身上沒有過多的修飾,整個人看上去顯得極為干練,修養(yǎng)亦是極好。
看著陸小曼有些局促的樣子微笑著點了點頭,從傭人手中接過托盤將一杯茶放到了小曼的桌前。
“陸小姐請用?!?p> “謝謝?!?p> .....................
“劉嬸,去收拾一間客房?!?p> 劉嬸聞言一怔,這里雖然比不上顧家的老宅,可是卻是顧氏老總裁顧長柏購置的,顧長柏也便是顧修遠的爺爺,本來這幾年顧老爺子去了國外,這處老宅子也就閑置了下來,可是后來顧修遠從國外學成歸來,并接手了明銳,所以顧少便時常到這里來住,而她作為顧家的老人便也來了這里。
而這些年她也只見過思琪小姐來過幾次,少爺雖然在外邊緋聞不斷,可是她卻是知道少爺在某些方面極為自律,但從他從來沒有帶什么亂七八糟的女人到這里就可以看得出來,可是今天是怎么回事,少爺怎么會....................
小曼心情也很是郁悶,坐在客房的大床上,boss大人這到底是什么意思,帶她到他家,還讓她住下,他不會是想要秋后算賬,然后殺人滅口吧。
不過進派出所只是一個意外,他不會惱羞成怒算到她頭上吧。
“陸小姐。”
砰砰,門外傳來幾聲輕輕地敲門聲。
“可以開飯了?!?p> “好的,馬上來?!?p> ..............................
餐桌上很沉寂,劉嬸站在一側(cè),而整個偌大的餐桌上只有顧修遠和小曼兩個人,顧修遠用過晚飯后便直接上了樓,自始至終都沒有跟小曼說過一句話。
小曼心里更加是七上八下的了,可是這事也不好跟別人分享啊,她最要好的就數(shù)姚貝貝了,可是就姚貝貝那個大嘴巴,只要讓她知道了只怕整個公司都知道了,還是算了吧。
“劉嬸,請問顧總在哪里?”
“哦,你找少爺???有什么事嗎?”
陸小曼本來倒也沒有什么,可是對上劉嬸若有所思且笑得有些深意的目光,不覺得便有些局促不安起來,看來這位劉嬸是把她當成了顧修遠的那些女友了吧。
“沒有什么事,就是想問一下顧總有什么工作安排?”
陸小曼刻意地加重了后面幾個字的語氣,她可不想被人看成那種女人。
“嗯,少爺他在書房,三樓左轉(zhuǎn)第三個房間就是,能否麻煩陸小姐幫我把這個拿上去送給少爺,謝謝?!?p> “不客氣?!?p> 她可以拒絕嗎,劉嬸已經(jīng)把箱子遞到了她手中,轉(zhuǎn)身下樓去了。
陸小曼有些踟躕地又敲了敲房門,沒有聲音,難道是人沒在房間里,可是,看了看手中提著的箱子,陸小曼輕輕地扭了扭門把手,沒想到咔嚓一聲,門應聲而來。
門沒有鎖,透過敞開的門,映入眼簾的是潔白如雪的墻,沒有一件裝飾物,黑色的辦公桌,電腦,老板椅,整齊劃一靠墻而立寬敞大氣的書櫥,里面的書籍之多只怕連書館都不及。
整個房間內(nèi)非黑即白,單調(diào)的冷色調(diào),簡潔中透著一股孤冷,倒是與某人在公司的辦公室有幾分相似。
陸小曼深吸了一口氣,提著箱子輕輕地走了進去,卻是沒有關門。
書房內(nèi)靜悄悄的,書桌上放著幾分敞開的文件,旁邊放著一個杯子,還有一個看上去有些年份的木制相框。
或許這是房間內(nèi)唯一的一點裝飾吧,陸小曼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竟然有些不受控制地走過去輕輕拿起了桌上的相框,入目的是一張俏皮可愛,帶著幾分嬰兒肥的十八九歲的漂亮女孩,女孩明媚的大眼蕩漾著幸福的微笑,在陽光下女孩飛揚的發(fā)絲輕輕隨風飄蕩,而她的頭則輕輕地靠在與她緊緊相依偎的男孩的肩膀上,男孩單手插在褲兜里,俊美的面容冷冷的,可是輕勾起的唇角卻是帶著一絲難得醉人的淺笑。
“誰讓你進來的,出去,馬上給我滾出去。”
啪,突然嘶啞的怒吼聲,嚇得陸小曼手一抖,相框啪的一聲掉在了地上,木框瞬間四分五裂。
“對不起,我不是有意的,我其實是……”
陸小曼身子一僵,有些不安地回頭正對上身后一雙暴怒猩紅的黑眸正死死地盯著地上被摔壞的相框,男子松松垮垮地披了一件睡袍,短發(fā)還在滴著水,水滴順著男子俊美冷冽的臉流過,直到?jīng)]入結(jié)實且健朗的胸膛,顯然他是剛剛洗過澡。
“出去,滾?!?p> 陸小曼臉色一瞬間漲紅,又一瞬間變得蒼白無色,她還從來沒有被人這般怒吼過。
陸小曼有些踉蹌地從書房內(nèi)走了出來,門在她身后哐當一聲被狠狠地摔上了,她默默地回頭看去,說不出此刻心里是什么滋味,最后只是苦笑一聲,默默地回到客房。
清晨,一縷陽光如同調(diào)皮的孩子透過窗簾投射在房間內(nèi)寬大的床上。
“陸小曼,你是不是連明年的獎金也不要了,馬上給我滾過來?!?p> 拜某人所賜,昨夜一夜輾轉(zhuǎn)難眠,好不容易睡著又連著做了幾個噩夢,直到清晨天快亮的時候才微微打了個盹,剛睡下沒有多久便聽到一陣急促的手機鈴聲。
陸小曼朦朦朧朧地半閉著眼睛接起手機,耳邊便是一聲低沉嘶啞的咬牙切齒地低吼聲,頓時瞌睡蟲跑了個七七八八,人也一個激靈坐了起來。
“是,我這就過去,可是到哪里去???”
“客廳?!?p> 啪,言簡意賅,倒是十分符合某人的性情。
陸小曼揉了揉耳朵,暴躁狂,神經(jīng)病啊,大清早的肝火就這么旺,難道是最近被女人甩了,所以才欲求不滿,虛火上升吧,陸小曼惡趣味地在腦海里腹誹了一番。
隨手取過一旁的衣服快速地穿戴整齊,然后匆匆地簡單梳洗了一下便下樓了。
客廳內(nèi),某人穿著一身襯衫西褲,慵懶地坐在餐桌正中的位置,修長而白皙的手指拿著一份報紙,而餐桌上早就將擺滿了豐盛的早餐。
“顧總,早?!?p> 陸小曼猶豫了片刻,便輕輕地走了上去,昨夜的事她心中還是有些踹踹,畢竟這次是她有錯在先。
“吃飯。”薄唇冷冷地吐出兩個字,男人連一眼都欠奉,語氣更是冰冷地令人如同墜入冰窖般。
“好”
陸小曼唇角顫了顫,想要解釋一下昨晚的事,卻又突然覺得不知從何說起,只好偷眼掃過臉罩寒霜,眸色深沉的男人一眼,便乖巧地坐在了男人右邊不遠處的位子上。
身前的桌上放著一杯熱牛奶,一份三明治,還有一個七八分熟的煎蛋,美食在前,若是換做平時,陸小曼必然是十分開心的,可是此時此刻的氣氛太過怪異了些,陸小曼只覺得胃口頓失,想快些吃完走人。
男人把報紙隨手放在了一旁,然后便拿起刀叉優(yōu)雅地吃起了他面前的西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