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循回家,只跟母親說他看上了一處宅邸,離淮王府不遠(yuǎn),要用一千兩銀子。至于鬧鬼的事,當(dāng)然只字未提。
宅子的事,淮王妃已經(jīng)催了多日了,聽說他定了,離淮王府也不遠(yuǎn)。難得他上一回心,淮王妃也不想壞了他興致,沒有多問。
次日,祁循和成玖一起去了宏居商行。祁循讓成玖把銀子給了,掌柜的生怕他反悔,早把宅契準(zhǔn)備好了,迅速辦好了易主的手續(xù),將宅契奉上。
買賣成了,就算他想反悔都來不及了,打官司也打不贏了,掌柜再說話可就放得開了。
那處宅邸原來住的是前朝禮部侍郎張幽,就在兵變前夕,張家被無故滅門,全家上下幾十口人,無一幸免。因?yàn)閹兹蘸缶桶l(fā)生了兵變,改朝換代,前朝舊案,無人再提。張家故里在信陽,家中還有父母兄弟,這宅邸便是他們委托牙行來賣的,不過是這么多年都無人問津。
原本想著,時(shí)間長了,那件事慢慢被人忘了,這宅子就能賣出去,誰知道從三年前,這宅子就開始鬧鬼。有走夜路碧云街經(jīng)過的人說,半夜聽見這宅子里有人哭,有人嘶吼的聲音。慢慢的,這家人被滅門,這宅子是兇宅的事就在京城傳開了。張家人把給牙行的利升到了兩成,怎奈這宅子提都沒人敢提,更不要說有人敢買。
每逢入夜,連更夫都不敢從碧云街走。祁循在北疆五年,回來后也不在市井游走,當(dāng)然沒聽說過這些坊間傳聞。
成玖聽了這些都有點(diǎn)芥蒂:“王爺,咱別買了吧!”
掌柜的已經(jīng)拿了銀子,可也怕他們皇親國戚不好惹,示意伙計(jì)趕緊把銀子拿走。
祁循從鼻孔里輕輕哼了一聲:“不用怕,這宅子爺要定了,成玖,走”。
出了牙行的門,祁循叮囑成玖:“回家千萬不能說這些事,跟誰都不能說,若是說了爺縫上你的嘴”。
“那不早晚都得知道”
“現(xiàn)在別說,回家睡覺”
“這才午時(shí),睡什么覺?。 ?p> “吃了午飯睡,好好睡,晚上爺帶你出去玩兒”
晚上出去玩兒,那肯定是歌舞坊,戲園子,最不濟(jì)也是茶樓酒肆。成玖很聽話,吃了飯就去睡覺了。
晚飯時(shí)間到了,成玖興沖沖來找祁循:“王爺,咱走嗎?”
“去哪兒?”
“您不是說要帶我出去玩兒嗎?”
“哦!不急,吃完飯,歇一會兒再去”
戌時(shí)末,祁循讓成玖去換夜行衣,看來今天玩兒的有點(diǎn)大啊!一定不是一般的去處。
既然穿了夜行衣,便不能光明正大走大街,二人一路避開行人更夫,到了碧云街。成玖不曾來過,悄聲問:“王爺,這是什么地方”。
“爺?shù)耐醺?p> 成玖跟在祁循身邊多年,自然也不是個(gè)傻的。半夜來鬼宅,除了捉鬼還能干什么,原來王爺說“好玩兒的”就是這個(gè)。不過想起來也是,他們一起探過敵營,尋過野徑,甚至捕過虎熊,要說捉鬼,還真是第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