貳 靚仔,打工么?
勇者最后還是放棄了開飯店這個不切實際的想法。
先不說會不會有市場,就單說三人之間對于料理的理解,都還只是停留在煮熟就能吃,加鹽算調(diào)料,這個飯店肯定也開不起來。
除非這群消費者不想給錢。
“勇者大人,您真的不打算去領討伐魔王的獎賞么?”
艾拉盯著進食中的勇者,即使是她知道自己并不會立刻得到回答,但還是緊緊的盯著他,想要從勇者的表情,亦或是動作之中找到答案。
勇者對于艾拉的提問置若罔聞,而是細致的用牙齒咀嚼口中的食物,用舌頭攪拌它們,讓它們充分的粉碎到一種地步,然后才使用自己的吞咽肌,感受食物的糜順著喉嚨滑下的感覺。
“那可是能夠讓我們過上永遠不用考慮明天生活的財產(chǎn)啊?!?p> 艾拉無意識的用手中的勺子攪拌了一下碗里的食物,挑出兩塊肉放到勇者的碗里。
迎上了勇者疑問的目光,“我的胃口不好,您是知道的。”
勇者聽到了這句話之后,又低下了自己的腦袋,像是要把自己的腦袋埋進那個碗里一樣,盯著碗里最后的一點點東西愣神。
“您要是不吃的話,能不能……”黛拉抓住勇者愣神的那段時間,把自己空空的碗遞到勇者的面前。
明示自己還想再吃點東西。
“你夠了,每人每天的量都是固定的,我都認真的計算好了。
你要是再吃的話,肯定會變胖的。
要是你想要讓勇者大人看到你胖胖的樣子,那你就繼續(xù)吃!”
聽到艾拉的話之后,勇者把原本伸出去的手僵在半空,不知道應該怎么辦才好。
而黛拉也心虛的把碗從勇者的面前拿開,貪婪的看向勇者碗里的東西,很努力的克制住自己的食欲。
“勇者大人也是,您不能這么嬌慣黛拉,他會被你慣壞的。
而且這些東西都是我給您的,你怎么可以把它給黛拉呢?”
“你都給我了,那不就是我的東西了么?那為什么……”
勇者的聲音逐漸小了下去,因為他發(fā)現(xiàn)艾拉看起來變得很生氣。
“給您的東西自然是您的,但是這其中也是包含了我的心意。
但您這么簡單的送給了黛拉,是不是覺得嫌棄從我的碗里出來的東西?
啊?你倒是說話?。 ?p> 勇者知道在這種情況下,應對艾拉的最好方式是裝出受教的樣子,閉上自己的嘴巴乖乖的聽話。
但今天不知道為什么,他突然有了一點頂嘴的想法。
“可是……”
話還沒說玩,就被艾拉用抓住把柄一般的語氣打斷了:“可是什么?難道我對于您來說,還不如那條天天發(fā)情的母狗么?”
拌嘴的參與者終于添加到了三位,但顯然在這方面艾拉占據(jù)著無上的優(yōu)勢。
“我可不是母狗,我是……我是……”黛拉支支吾吾了半天,也沒有想出什么反對的話來,她的確是一種犬類的半獸人,然后只好把求助的目光投向勇者。
勇者把腦袋放的更低了,主動去無視黛拉的求助。
他雖然是這里武力最強的人,但是并不擅長用劍去征服別人。
他更擅長用劍把對方的喉嚨劃開,然后沐浴在對方噴濺的血液之中。
那種不叫征服,叫征戰(zhàn)。
艾拉冷笑一聲:“你還算是有自知之明,并沒有否認自己天天發(fā)情,心里應該知道自己的齷蹉,我就大發(fā)慈悲的原諒你了?!?p> “我沒有!我不齷蹉!”黛拉不知道從哪里找來的勇氣,極力的搖著自己的腦袋否認,但聲音沒有艾拉一樣有壓迫力。
“算了,今天不和你計較。”
大概是黛拉突如其來的強硬讓艾拉覺得自己有些觸碰到了對方的底線,語氣少見的軟了下來。
“我們今天要說的事情,是關于賞金的問題?!?p> 繞了一圈,最后的話頭還是回到了最開始,勇者也因為自己被點名而突然緊張了一下。
“勇者大人~”艾拉看著勇者,突然改了口氣,用一種傲慢的語氣緩緩的叫著。
“您上次討伐鱷魚公爵,還有上上次討伐冰狼王的賞金也沒有拿,是不是覺得我們還剩下很多錢?”
“難道不是么?”勇者茫然的抬起頭,看向態(tài)度突然變得溫和的艾拉發(fā)出提問。
“您果然不知道呢~”艾拉把最后一個字延長,然后用顫音再次加深了一遍。
“我們現(xiàn)在的錢只能讓我們在吃上三天的熱飯,之后我們就只能睡大街,喝西北風了呢~”
艾拉笑著說,但勇者敏感的感覺到了她處于爆發(fā)的邊緣。
狀況居然已經(jīng)嚴峻到這種地步了?
勇者還天真的以為自己家財萬貫。
但最主要的原因還是之前一直吃討伐的魔物肉,也從來沒有聽到過艾拉的抱怨。
以前艾拉從來沒有這么嚴肅的和勇者討論這個問題。
她只會偶爾的提起一句,而勇者聽了之后會在回程上隨便殺一只魔物。
三人分工,勇者擊殺,黛拉取它身上比較珍貴的素材,艾拉拿去換錢。
但是這次魔王城之旅,勇者帶走的東西只有和魔王對陣的證明,傷疤,僅此而已。
“那應該怎么辦?”勇者迷糊的看著艾拉,很自然的把這件事交給艾拉考慮。
他很相信艾拉的腦子,而且很享受她的感覺。
“您還說該怎么辦!”一種壓抑的怒火從艾拉身上散發(fā)出來,“領了討伐魔王的獎賞,不就什么都解決了么?”
勇者沒有說話,倔強的用自己的方式抗拒著艾拉的提案。
然后把所有的注意力放在自己碗里余下的肉上,提起勺子把肉塞進嘴里,感受它特有的口感。
從艾拉碗里出來的東西,總有一種不可思議的味道,讓勇者將普通的食物與它分別看待。
艾拉突然就沒了火氣,轉而用陶醉的表情看著進食的勇者,一切都好像回到了最開始的狀態(tài),除了黛拉紅紅的眼眶以外。
東西吃的再慢,也有被吃完的時候。
勇者少見的數(shù)了一遍自己咀嚼這塊肉,咬合肌一共做了幾次功,讓牙齒敲擊了幾下才咽下。只是為了讓自己的腦袋不要去思考別的事情。
“吃完了?”黛拉問。
勇者點點頭,孩子一樣的把自己的碗底給艾拉看了一下,同時斷絕了黛拉的小心思。
“吃完了的話,就用黛拉的尾巴擦擦嘴巴?!?p> 勇者猛力的搖頭,但還是不可避免的想象了一下那條尾巴。
他從來就沒有對它進行過任何意義上的觸碰,只是因為第一次見到黛拉的時候,那條尾巴被魔獸咬了一口像是快要脫落一樣的垂在黛拉的屁股后邊。
即使是后來那里的皮肉都因為半獸人變態(tài)的恢復能力而復原,那個場景還是在勇者的腦子里留下了那東西很脆弱,不能隨便亂碰的印象。
“沒事的。”艾拉很隨意的把黛拉那條尾巴扯了過來,引發(fā)了她不受控制的驚叫聲,“我們?nèi)齻€人之中誰會在意?”
完全不把別人的想法計算在內(nèi),直接就用自己的計算方式為兩個人決定了想法。
勇者還是搖頭:“我會去賺錢的,所以能不能放過我?”
本來想說點狠話的,但是到了最后還是吐出了這種東西。
勇者完全沒有辦法在任何人的面前保持硬氣。
他只有在手持圣劍,沐浴鮮血的時候,才會讓人感覺到他是個勇者。
正常狀況下,他更像是一個隨處可見的窩囊廢。
“你要不自己問黛拉,看看她自己愿不愿意?”
艾拉并沒有因為勇者的話改變話題,她今天一定要把這個惡作劇做到最后,這種堅定的決心不會因為勇者的想法而改變。
勇者小心翼翼的望向黛拉的臉,她的耳朵不知道什么時候豎了起來,面色潮紅的看向勇者,一副渾身無力的樣子。
大概是因為艾拉的刺激。勇者想。
最后一次搖搖頭,勇者抬起袖子胡亂的擦了擦嘴,然后把臉露給艾拉看,示意自己不需要這種特殊的服務。
“切,真沒意思?!卑锲鹱欤炖阉龘砣霊阎?,搓揉起她的耳朵和尾巴,“這可是在勇者大人面前哦,他可是看著你做這種事情?!?p> 黛拉本來很享受的表情突然變得害羞,掙扎著要離開艾拉的懷抱。沒有成功。最后她只是哀求的看著勇者,用眼神示意讓他不要看自己。
“怎么了,你今天的感覺和往常有點不太一樣啊。”艾拉今天用上了略顯粗暴的動作,很快就讓黛拉陷入了那三秒的失神。
“你還說你不是,被勇者大人看著,你好像比以往更加興奮了嘛?!?p> 勇者突然感覺到了一絲涼意,下意識的抱起了放在桌邊的圣劍,感受它的鋒利與冰冷,這才覺得稍稍安心了一些。
“勇者大人~”艾拉放下手中的玩具,看著快要瑟瑟發(fā)抖的勇者,“你之前是不是說你會去好好掙錢的?”
勇者不假思索的點點頭,抱著圣劍的氣力再次加了一點,試圖從這觸感之中找到能夠讓心安定下來的方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