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殿,乃是九指仙門供奉歷代先祖之地,在里面一尊尊雕像,都是九指仙門歷代圣賢。在九指仙門之中,只有掌門和四大長老、四院首座有資格進入,一般都是宗門召開重大會議的地方。祖殿議事,無一例外都是重大事情。
在祖殿之中,四大長老、四院首座分列兩旁,各個神光吞吐,面色莊重。曲天琴君漂浮于上,周身神光普照、腦后法輪浮現(xiàn),宛如真仙臨世。
柳七站在祖殿正中,感受著四周那強大的氣勢,這種駭人的氣勢,他在拈花樂宗從未見過。他估摸這些長老、首座恐怕都是道果境的強者!這時候,柳七才意識到,拈花樂宗與九指仙門間的巨大差距。
道果境,乃是已經將“至臻合道”、領悟真諦的恐怖存在,只怕一人便足以泯滅整個拈花樂宗。這還不說曲天道君,他的修為更是難以想象。這樣的底蘊,難怪九指仙門如今在潛淵域如日中天,橫絕霸氣。
不過,此時此刻,哪怕是眾人修為超出柳七不知幾何,可他依舊面不改色,臉上依然是那么的淡定。悠然自得,神情自若的站在祖殿正中,仿佛有什么依仗在手。
“萬古蒼茫,從未有人能催動我九指仙門的氣運神器!”曲天道君周身流光四散,他目光灼灼的盯著柳七,威嚴的聲音緩緩響起。
“沒有人能催動,并不代表它不能被催動?!绷咛谷蛔匀簦p聲說著。
柳七這話說的相當張狂,可以說是完全沒有把九指仙門放在眼里,旁邊的四大長老頓時臉色陰沉,就連四院首座這般支持他的人,都聽得心驚膽戰(zhàn)。畢竟,這可是在曲天琴君面前,柳七還如此張狂,若是掌門人發(fā)怒,那誰也救不了他的。
不過讓人意外的是,曲天琴君這般高高在上的人物,竟然完全沒有生氣,而是輕笑了一下,緩和的問道:“我想知道,你這小子是怎么做到的?我九指仙門歷代先賢,耗費無數(shù)心血,都從沒成功過,你是怎么做到的?”
今日先是氣運云海翻騰不已,隨后又是鎮(zhèn)魂碑出手對抗大長老,這一切的一切都已經表明了,柳七真的能夠催動鎮(zhèn)魂碑。
柳七看了眼曲天琴君,竟然淡淡的反問道:“我作為拈花樂宗的傳人,能催動自家的寶物,有什么奇怪的?”
柳七這話一出,頓時讓眾人又驚又怒,如果不是曲天琴君在這里,四大長老指定就被出手了。
不過奇怪的是,曲天琴君竟然沉默了,甚至像他這般無敵的存在,竟然微微的皺起了眉頭。
“傳聞我門中的氣運神器乃是晴晝仙帝所賜,只不過這都已經不知道是多久之前的事情了。這么說來,鎮(zhèn)魂碑真的是一件帝器了?!鼻烨倬盟泼靼琢耸裁矗従弴@息道:“可惜,這終究是晴晝仙帝之物,哪怕是過了這么多歲月,已經是晴晝仙帝之物。”
曲天琴君似笑非笑的說道:“說是賜予我九指仙門鎮(zhèn)壓氣運,可終究是你拈花樂宗之物,這就是仙帝么?”這嘲諷的語氣,讓長老、首座都大驚失色。雖然才寥寥幾句,但大家都聽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鎮(zhèn)魂碑,乃是當年晴晝仙帝賜予,之所以九指仙門的人用不了,就是因為這鎮(zhèn)魂碑從來沒有真正屬于過九指仙門。而柳七雖然是第一次來九指仙門,可他卻是拈花樂宗的傳人,是晴晝仙帝的傳人,他應該是知曉一些秘法,能夠催動這鎮(zhèn)魂碑。
說來也是嘲諷,他們九指仙門的氣運神器,自己人卻用不了,一個外人竟然能用,也難怪曲天琴君會忍不住的抱怨。雖然只是幾句忍不住的牢騷話,可卻將眾人嚇得夠嗆。
那可是仙帝啊,那可是樂宗第一的晴晝仙帝?。?p> 不管是四大長老還是四院首座,都被嚇得臉色發(fā)青,額頭冒汗。曲天琴君也反應過來了,知道自己說錯話了,連忙莊重的朝著拈花樂宗的方向搖搖跪拜行禮,算是為自己的口誤賠禮道歉!
這一幕把柳七都看愣了,沒想到像曲天琴君這般人物,只是抱怨了仙帝一句,竟然都要這么莊重的賠罪。仙帝之威,真的恐怖到這個地步了?
事實上,他從小生活在拈花樂宗這樣的仙門帝統(tǒng)中,尤其還是晴晝仙帝的傳承,他還是當代傳人,自然感受不到仙帝之威。在世人心中,仙帝都是需要虔誠供奉的存在。
祖殿里,一時間沉默了,不管是曲天琴君還是其他人,此時心里都有些壓抑,但又無法言表,只能默默承受。
見此,柳七緩緩道:“其實我祖師并沒有藏私,當年賜予鎮(zhèn)魂碑給你九指仙門鎮(zhèn)壓氣運,這些年鎮(zhèn)魂碑不也一直在鎮(zhèn)壓著九指仙門的氣運?這么說來,我祖師并沒有什么不妥的地方。至于他為什么沒有傳下催動之法,恐怕另有深意?!?p> “什么深意?”曲天琴君凝眸問道。
“不知道?!绷邠u了搖頭,他是真的不知道。但是,他說的話并不是敷衍眾人,而是他真的感覺當年晴晝仙帝這么做是有深意的。
原本他也沒有想那么多,但將鎮(zhèn)魂曲、鎮(zhèn)魂珠、鎮(zhèn)魂器、鎮(zhèn)魂碑聯(lián)系起來之后,要說這里面沒有秘密,柳七是不信的。只不過,這些他是不會說的。
曲天琴君靜靜地看著柳七,盯著他看了看了半晌,最終才道:“柳少主可否將催動之法告訴我們?”
柳七不由笑道,“哪有什么催動之法,我只不過就在鎮(zhèn)魂碑前運行了幾遍我們拈花樂宗的功法罷了?!彼匀徊粫㈡?zhèn)魂珠的事情說出來。
“如果柳少主愿意將催動之法說來聽聽,我九指仙門定然有求必應!”曲天琴君還不死心,他知道氣運神器的重要性,所以想要最后再試一試。
但柳七只是搖搖頭,道:“我并非搪塞,如果掌門想要我這功法,我給你們便是?!?p> 當聽到柳七這話時,四周的長老、首座都眉頭一皺,他們感覺柳七一定是在搪塞他們。
柳七也知道,這樣說大家是不會信的,所以又道:“如果仙帝真的傳下了什么催動之法,你們覺得拈花樂宗會沒落成這般么?要知道,鎮(zhèn)魂碑可是你們的氣運神器,那是可以調動你九指仙門所有氣運的重寶,如果我們早就知道催動之法,那以如今九指仙門的氣運之強盛,拈花樂宗又怎么會淪落至此?”
的確,柳七說的是事實。鎮(zhèn)魂碑作為九指仙門的氣運神器,可以任意調動九指仙門的氣運,可以說是操控了九指仙門的命脈。拈花樂宗如果真的早就知道催動之法,也不可能放著不用的。
應該真的就是柳七無意中發(fā)現(xiàn)的,曲天琴君心里這么想著,但他還是說道:“可你如今的確是能催動鎮(zhèn)魂碑了,甚至還能凝聚出氣運金輪。”
氣運金輪,那是比氣運云海還高級的存在。氣運金輪是宗門氣運具象化在一個人身上的表現(xiàn),只有在道果境之上的人物,才能凝聚出氣運金輪。如果不是道果境之上的修為,卻凝聚出了氣運金輪,那只能說明此人天資絕世,更是得到了宗門氣運云海的承認!
在九指仙門,年輕一代中,只有凝汐一人凝聚過氣運金輪。而如今,柳七一個外人,竟然凝聚出了九指仙門的氣運金輪。這樣的事,讓曲天琴君都萬萬沒有想到。
他看著面無表情的曲天琴君,柳七知道,這是決定他命運的時候到了,沒有人能容忍自家的神奇被外人操控,更沒有人能容忍自家的氣運被外人凝聚的。
所以,他深吸了口氣,緩緩道:“拈花樂宗與九指仙門,本就同氣連枝,況且,我這次來是提親的。兩派聯(lián)姻之后,氣運本來就是互通的,也沒有什么不妥的,不是么?”
“鎮(zhèn)魂碑還會是你們的氣運神器,永遠都會鎮(zhèn)壓九指仙門的氣運,哪怕是它是晴晝仙帝留下的帝器,我拈花樂宗也不會貪圖。畢竟,只是一件帝器而已?!绷呶⑽⑿χ路鹜耆珱]有把帝器放在眼里,好似這樣的帝器在他眼里,就像是大白菜一樣。
當然,事實上這是柳七第一次見到帝器,他這么說,完全就是為了讓曲天琴君放心和讓他摸不清拈花樂宗的底細。
“不愧是仙門帝統(tǒng),不愧是樂宗第一傳承?!?p> 果然,曲天琴君還是松口了,他看著柳七,說道:“既然是兩派聯(lián)姻,我九指仙門以無上氣運與庇護為嫁妝,那你拈花樂宗又有什么聘禮?”
一聽這話,柳七便松了口氣,他知道,曲天道君對他沒有殺意了,但這聘禮,有需要柳七考慮了。
說起聘禮,周圍的長老首座也都看向了柳七,畢竟方才柳七的言語中,透露了拈花樂宗很有可能還有帝器甚至是帝兵的存在。想到這樣的絕世寶物,不得不讓人心動。哪怕是大長老對柳七充滿了殺意,此時他也動心了。
但是,柳七卻微瞇雙眼,語氣堅決的說道:“想要帝器,那是不可能的?!?p> 四周幾人都微微皺了皺眉,可曲天琴君卻微微點了點頭,帝器啊,那是不可能交換的,尤其是在拈花樂宗這般沒落的時候,任何一件帝器、帝兵都是他們重新中興的關鍵。要是柳七這么大方的將帝器拿出來,曲天琴君反而要懷疑了。
“兩首道曲,當做嫁妝?!鼻烨倬?。
“可以。”
柳七點了點頭,道曲這東西,他腦子里要多少有多少。
曲天琴君見柳七答應了,也點了點頭,原本他就是想要道曲的,也算是隨了心意。至于鎮(zhèn)魂碑這樣的意外,總體來說,并不會有太大的影響,甚至某種程度上來說,對九指仙門也是好事。
“既然這件事已經說定了,那柳少主就去見見凝汐吧?!鼻烨倬龑α哌€是滿意的,如果不牽扯宗門利益,單純的以一個父親的身份去看,將自己的女兒嫁給這般天驕,已經是很好的選擇了。當然,唯一美中不足的就是柳七年紀太小了,還是個十三歲的毛小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