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鳳儀東宮

第二十五章、飛花

鳳儀東宮 蜚夜 2121 2020-02-26 12:59:47

  司鳳儀抬頭看著苗考官身邊隨侍的婢女點燃案角的一柱香,青煙裊裊中眾佳麗均攤開桌上的宣紙?zhí)崞鹈P冥思苦想,佟寶兒也轉(zhuǎn)過身準備應考,只有她不慌不忙的多看了閔大家一眼,目光里帶著深究和審度。

  閔大家感覺到一股視線停留,不免詫異的抬頭,極目四掃間卻只有埋頭作詩的上千佳麗,并無膽大包天敢打量她的人,雖疑心只是錯覺,卻還是放下手中棋子,從涼亭里走了出來。

  看著背負雙手,緩步走來察看選手臨時創(chuàng)作的詩詞,司鳳儀想了想才決定引用詩仙李白的遺作,畢竟背著“詩仙”的名號,想必能夠震懾四方吧。

  想到這里她唇角微勾,俏臉上露出個狡黠的笑容,伸手提筆蘸墨,寫起龍飛鳳舞的大字。

  作為百年積累的中藥世家,景蘇的爺爺算得上名附其實的文人墨客,一筆書法堪稱表率,時常被縣里的文化局請求墨寶拿去文化宮當做學習的范本,故而景蘇的毛筆字雖稱不上典范卻頗有風骨,值得一看。

  “誰家玉笛暗飛聲,散入春風滿淮寧。此夜曲中聞折柳,何人不起故園情?!?p>  默完這首詩,司鳳儀端詳許久,感覺此詩與眼下的情景十分契合,自己從小就練習的顏體也發(fā)揮的很是流暢,不覺心滿意足,她俯身吹了吹墨跡,放下毛筆便開始閉目養(yǎng)神。

  此時春日融融,暖陽高照,湖邊輕風陣陣,實在是溫暖舒適的令人昏昏欲睡。

  司鳳儀剛打了個盹就聽身旁傳來衣袂飄拂的聲音,她茫然睜眼,正好對上閔大家略顯不愉的眉眼,心中一驚,連忙坐正身軀朝她露出個討好的笑容。

  閔大家斜倪她一眼,伸手拿起桌面上的墨寶,本是粗略掃過,眼神卻驀然一亮,身軀也微微一震。

  早料到她會有此反應,司鳳儀微微挑眉,明知故問道,“可是有什么不妥嗎?”

  閔大家轉(zhuǎn)過頭,深深看她一眼,卻什么也沒說便轉(zhuǎn)身走了。

  望著她漸行漸遠的背影,司鳳儀暗道,“這首詩其實也不算多驚艷便讓你如此吃驚,倘若我默出些名震千古的詩詞,豈不是也能被你們遵為‘文化大家’?”

  當然,她對于做什么“文化大家”毫無興趣,更沒有興趣天天與酸詩腐文打交道,只是眼下有些無趣才胡思亂想罷了。

  一刻鐘后鐘聲脆響,文試的首場告一段落,司鳳儀與佟寶兒、林若惜隨著人流離開這個園子時,不忘回頭打量湖心亭里的閔大家,她正在品析剛剛收上來的詩作,一目十行過的挺快,然后將看過的詩作歸于桌面的三類之中。

  司鳳儀沒有辦法判斷那三類是怎樣的標準,但料想與直接過關、有待商榷、淘汰這三類標準差不太多,便收回目光,邁步轉(zhuǎn)入月亮門后。

  這座華園占地百頃,面積很是廣闊,放眼望去亭臺樓閣層層疊疊,一眼竟望不到盡頭。

  “不知這園子平常是做什么用的?看起來面積很大?!彼绝P儀一邊張望一邊好奇的問。

  佟寶兒答,“你有所不知,這座園子從前的主人可不是一般人,華家三代主人都高居咱們大周的太尉之職,稱之鎮(zhèn)國柱石也不為過??上У氖牵皆蹅冞@一代的華太尉卻因為僅有的兩個兒子都戰(zhàn)死沙場而暴病身亡,園中姬妾紛紛搶奪家中的金銀財寶逃之夭夭,今上聽后大為震怒,干脆將園子收回國庫作為公用。今次的比賽還是皇后娘娘特意求了陛下準許才能在華園里辦的。”

  司鳳儀聽后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心中卻想,“三代太尉起碼經(jīng)營百年,若說不是因為華氏功高震主才落得滅門下場我還真是不信?!?p>  “寶兒姐姐,下一場比賽可是飛花令嗎?”林若惜等三人走到僻靜之處才開口詢問。

  “據(jù)我聽來的消息應是如此,聽說會將咱們所有人進行分組,各組內(nèi)以飛花為令限時作詩,凡是超時未能成詩的直接淘汰,想必這一輪比試下來又會淘汰許多人?!?p>  她的話讓司鳳儀精神一震,因為這個“飛花令”讓她想起某電視臺辦的一出詩詞大賽節(jié)目,前世托了她小侄女的福倒是看過不少期,那時還頗欣賞選手們的背誦及反應能力,如今想來倒是物盡其用,果然稱得上“文章本天成,妙手偶得之”。

  誠如佟寶兒所言,下一場比試正是“飛花令”,分為二十余組的隊伍各占一個園子,彼此互不干擾,倒也清靜。

  司鳳儀這支隊伍的題目乃是“秋”“月”二字,即詩中必須有這兩個字才算過關,限時一盞茶的時間,中間不能出現(xiàn)雷同,否則一樣淘汰,而她不怎么幸運的排在最后面的位置,倒也十分考驗她的記憶能力。

  耳聽前面的佳麗紛紛吐氣如蘭,呵氣成詩,滿腦門全是春花秋月之類的東西,司鳳儀不免有些頭暈,但她自恃“抄”來的詩絕不可能與人雷同,內(nèi)心并不擔憂。

  果然如同佟寶兒所料,還未輪到她的跟前,已經(jīng)有十多人被淘汰出局,形勢嚴峻,以至六十余名佳麗各自冥思苦想,絞盡腦汁,還得關注別人作的是什么詩以免重復,難度確實不小。

  “八月秋高風怒號,卷我屋上三重茅。茅飛渡江灑江郊,高者掛罥長林梢。”輪到司鳳儀時,她倒是不慌不忙,胸有成竹的緩緩念道,“戍鼓斷人行,邊秋一雁聲。露從今夜白,月是故鄉(xiāng)明?!?p>  她原是為了應付考題,未料詩剛脫口便聽女子俯掌贊道,“妙哉,妙哉,此詩甚好,姑娘大才啊。”

  眾佳麗聞聲皆是一愣,紛紛從冥想中回神,只見閔大家不知從哪里走出來,緩步輕移,目光發(fā)亮的走到司鳳儀身邊問,“這位姑娘才氣縱橫,不知師出何人?”

  “?。俊彼绝P儀呆了呆才反應過來,忙謙虛道,“鳳儀慚愧,這兩首詩乃是即興創(chuàng)作,并無師傅所教,實在不算什么。”

  閔大家一愣,目光里的贊賞之意更濃道,“難得姑娘如此謙虛,實在令人贊嘆?!?p>  司鳳儀頓時有些臉紅,雖說她一向自栩并非臉皮極薄之人,卻還是經(jīng)不住這樣的夸獎,還是在眾目睽睽之下,“作賊心虛”這個詞形容她現(xiàn)在的心情果然十分貼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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