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像是一整年沒吃過飯的兒子,曼的媽媽不屑的皺皺鼻子。
“喊你吃飯你不吃,現(xiàn)在吃了我等一會兒又要刷碗,你們爺幾個真是煩死我了!”
曼在自己老爹策馬疾奔后下樓用最卑微的姿態(tài)請求他媽媽幫他熱一下今天的剩菜。
這就是所有和家里人賭氣的孩子最真實的經(jīng)歷,任何的骨氣在肚子餓扁了的時候不值一提。
人總是要吃飯的。
“嗯嗯,媽媽辛苦了,媽媽最好了?!?p> 開吃的曼用含糊的贊美聲敷衍他的媽媽,他眼里除了飯還是飯。
英雄的戰(zhàn)士善戰(zhàn)的狼還有曼這個裝飯的桶。
看著自己在房間消沉了幾天快要在陰暗里種蘑菇的兒子終于下樓,曼的母親內(nèi)心悄悄的嘆了一口氣。
隨著家里的孩子長大,父母和孩子的矛盾又悄然激化。
上一次曼和父親關系緊張還是曼考學的時候。
曼的父親當初反對自己的兒子考去西部高等教育系統(tǒng)因為那里離斑芒太遠。
而現(xiàn)在曼的父親依然反對賭城派吸納曼,因為工作不同于學業(yè),曼被吸納入派系內(nèi)那便是非同小可。
曼極有可能因為工作遠走他鄉(xiāng),鞭長莫及無法繼續(xù)照拂自己的曼的父親只能希望他工作的地方離家近一點。
近一點最好再近一點。
“你在小聯(lián)盟參加競技算是游到海里見到里面真正的大魚了吧?”
曼的母親語重心長的問她的兒子。
外面的世界是不是很廣闊,外面是不是廣闊得讓人產(chǎn)生自己很渺小的錯覺?
曼沒聽清,他留給自己母親的只有他咀嚼吸溜的聲音。
“什么大海?”
“你爸爸說的大海海了去不差你這條魚,你聽完后有沒有覺得很不是滋味?”
說完這句話,這位四五十歲的女人不安的搓動手指。
曼的母親聽她丈夫說兒子其實下過一次樓,只是曼下樓剛好就聽見干員放狠話。
接著曼就一聲不響的上去了,他再也沒下來。
任何一個母親在聽到這樣的事情經(jīng)過后都會下意識覺得自己的心肝寶貝被打擊得意志消沉。
所以這位母親就小心的在兒子面前蜻蜓點水般試探曼對此的反應。
“是啊,大海海了去沒毛病?!?p> 曼吃完看著他的母親,他的母親關切的看著他。
“就只有真正見過大海我才知道原來我看到的啥都不是,媽沒事的,我看得很開?!?p> 曼拍拍他媽媽的手示意他沒事,他沒有尤加利這么聰明的腦子他也沒有拜芝尼這么強橫的鑰匙能力。
他就一積極努力向上的普通鑰匙能力者,他可以看得開。
“不用勉強自己,你永遠是媽媽的驕傲。”
曼能猜到自己的母親對自己噓寒問暖的緣由,母親覺得派系干員的話極有可能傷害了他幼小的自尊。
其實干員那番話曼聽了確實也難過。
但是沒辦法,能力不足只能認栽,曼認栽。
“說句實話兒子,你看即使你在派系里是不起眼的但是你在派系直屬機構絕對是排得上名號的,別人不稀罕你你總不能不稀罕自己?!?p> 聽到這里曼的嘴為難的抿動了幾下,話是這樣說但是也不能把話說太滿。
他母親的話說得太滿,水滿則溢。
“媽你是不是又要和爸一起合力勸我去直屬機構?我不干?!?p> 曼聽到自己母親有一點點游說的苗頭,他立馬搖頭拒絕這些糖衣炮彈。
“你這孩子豎什么角呢,我就問你我說得對不對,人家派系都看不起你你還這樣巴巴的貼上去你這樣不是!”
不是賤嗎?
曼抬眼看看自己媽媽,他能清楚的聽到他媽媽沒能說出口的話。
“一開始不是這樣的,人家畢竟是西部執(zhí)政派系他都派了好幾波人來游說這難道還不夠重視我嗎?”
其實一開始先后來他們家拜訪的派系干員都不是這樣的。
他們是誠摯邀請曼再考慮一下。
曼說到這里他知道這個話題要點到為止,但是他看見自己母親臉上那種“又來了”的神情他就膈應。
“但是爸可好了,你看看爸這段時間每次都說了啥?是別人看不起我們家還是我們家看不起別人?!?p> 曼今天聽他爹說的那番話,他不是覺得心拔涼,他是感慨他參加小聯(lián)盟選拔的機會就這樣被他家里人造沒了。
真是造孽
“你爸爸這樣做是有他的考慮,你還沒工作你不懂,你爸還不清楚你那點小心思嗎?”
曼聽著自己的媽媽說得那是一個言之確鑿,其實他們家誰都不懂曼真正的心思。
曼是家里唯一就讀西部高等教育系統(tǒng)并參加完小聯(lián)盟的鑰匙能力者,他看到的世界比他的父母更加廣闊。
看到了井外世界的青蛙怎么會甘于繼續(xù)回井里呆著。
“我沒有小心思,反正我不去直屬機構!你們抬著我去我也不去!”
曼心中有很多話,但是他激動起來他內(nèi)心一時間也無法串出幾句像樣有理有據(jù)的說辭。
他不能像尤加利一樣巴巴的一張嘴能把白天顛黑夜。
他只能通過拔高自己的音量梗著脖子和自己的家人犟。
小聯(lián)盟結束后曼家里的談話只要扯上曼的未來,他們的語境那是一個刀光劍影。
“倔!你想想你爸爸,他身體變差了他就想讓自己的孩子離自己近一些,他指你去直屬機構是害你嗎?”
每當曼不打算和家人繼續(xù)就這這個話題胡糾蠻纏時,他的家人就會開始和他打親情牌。
“他那是自己發(fā)脾氣踹發(fā)動機踹出腳傷的,你不看看那可憐的發(fā)動機被他踹得都凹下去一大塊!他哪是身體不好?!?p> 曼聽自己的母親又說起他父親那哎呀傷病,他大聲反駁那位一腳能把發(fā)動機踹凹的“傷員”根本不存在身體問題。
曼的父親也是一名鑰匙能力者,他只是一名能力不出眾的一般單體型。
“……你這孩子!道理還講不通了是吧!”
曼的母親自然知道她丈夫的腳傷是怎么來的,她沉默了一會兒醞釀著接下來怒發(fā)沖冠。
“別說了媽,我想好了,你和爸誰也勸不了我。你們總說我永遠都是你們的驕傲,但是你們怎么不給我有我是你們驕傲的機會呢?”
看著自己的母親打算和自己好好掰扯父親的良苦用心時,曼對這個話題喊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