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市機場大廳門口,沈公子一臉愜意地靠在車窗上,時不時朝路過的美女拋個媚眼。君一剛下飛機就看到這場景,表示恨不得不認識這人,就差破口大罵“不要臉”了。
沈修一見到君一,立馬笑眼盈盈地迎了上來:“一一啊,這么多天不見,你又變好看了?!?p> 君一雙手抱胸,悠悠瞥了他一眼:“是嗎?剛才路過的美女可比我好看多了?!?p> “咳,誰說的!我們一一和誰比都最好看!”沈修立馬故作嚴肅。
君一看著他這副毫不掩飾昧著良心的樣子,決定當他前幾句話全是fp。
“我說沈公子,合同的事解決了,你是不是得想想怎么感謝我?”回公寓的路上,君一涼涼地盯著沈修后腦勺。
“本人無德無才,唯有以身相許,君小姐可接受?”熟悉的欠欠的聲音從駕駛座位傳來,后視鏡里露出沈公子一張嬉笑的花心臉。
君一就差一個抱枕砸過去了,考慮到自己的生命安全,她決定忍住。
“得了吧,從小到大您這句話朝多少姑娘說過?你要敢娶,老君同志就敢一掃帚揮你臉上?!?p> 沈公子委屈地摸了摸鼻子:“我有那么差嗎?嗯?昨天酒會上還有姑娘要加我微信呢!”
“那您可行行好,別霍霍人好女孩?!币宦坊?。
沈修和君一的關系怎么說呢,就像是一起長大的兄弟,沒聽錯,是“兄弟”。初中同班,高中同校,大學同市,畢業(yè)后同公司,真真是一段孽緣。在君一眼里,如果他倆能有什么,那早就有了。其實高中有一段時間她對沈公子還是萌生出一些小女生應有的情愫的,直到某陽光明媚的下午,在學?;@球場看到他前腳與一個女孩子有說有笑,后腳接受了另一個女孩子遞來的礦泉水,瞬間認清沈某人渣男屬性,硬生生掐斷了這根苗。老君同志本來很看好這小伙,直到從君一口中了解到他的“光輝事跡”,沈公子完美女婿的形象也就破滅了。好吧,君一承認她有添油加醋的部分,但本質(zhì)沒差嘛,就委屈委屈沈公子嘍。
網(wǎng)上有一句話盛行一時:那些不經(jīng)意的玩笑里其實字字都是我愛你。只不過玩笑聽在耳邊,懂的人自然懂,不懂的人難道真的聽不懂嗎?卻只是落花有意流水無情,你深情錯付,我無能為力,只愿濁酒一杯,將情深散做嬉笑,化入微風雨露里。
回到自己的單身小公寓,君一立馬滾到沙發(fā)上挺尸,獨留沈公子幫她把行李箱一件件拖進來。沈修不止一次對她的這個小窩表達自己的嫌棄:“這33平米的loft公寓,又小又壓抑,還存在一些安全隱患,離公司還遠。我說,你買房的時候腦子是突然死機了?”
君一從沙發(fā)上翻了個身白了他一眼:“我一個人住要那么大干嘛?再說,姐姐沒錢,懂否?”其實沈修說的這些問題她不是沒想過,只不過到底是一個人,房子小些才有安全感。
收拾完畢,沈修倒了杯水突然道:“創(chuàng)意部和宣傳部那群人有想法了。”
君一從沙發(fā)上坐起來接過水杯喝了一口:“料到了,蕭瑾之的合作談成功之后勢必會引起公司內(nèi)部人員調(diào)動,誰接手這個工作,誰的發(fā)展機會就更大?!?p> “你不爭???這兩部門負責人盯著你的位置很久了。”
“合作是我談成功的,這就足以封住他們的嘴。”君一不以為然的挑了挑眉,“再說,該是我的,他必然跑不了?!?p> 看著坐在沙發(fā)上那個眉目溫婉卻鋒芒畢露的女孩,沈修想起了很多事。比如她是如何在大學兼職的同時輕輕松松拿了國獎,比如她是如何在重重非議中走入“星A”,又比如她是如何在短短5年內(nèi)一步步走到今天的位置。看似光鮮的背后,誰又知道她為了補空缺時間常常在圖書館通宵,為了夢想放棄研究生保送的機會,為了證明自己一次次將項目方案改到凌晨,沒有誰的成功是輕而易舉的,她舉手投足間表現(xiàn)出來的自信只是這么多年習慣使然,因為她有足夠的資本。
看這情形,沈修反而不擔心了?!罢f的是,先讓他們自己咬自己吧?!碧挚戳搜蹠r間,“快到飯點了,說好的請你吃飯慶功,走嗎?”
有人免費請吃飯,這么好的便宜不占白不占。君一隨手綰了頭發(fā),拎著包二人就出了門。
同一時間S市。閆旭自昨天見到那獨特品味的小姑娘,剛想認識卻半路被蕭某人以“商業(yè)機密”的理由打發(fā)走后就一直憤憤不平。今天可算逮到機會來“X ONE”找他算賬,卻被負責人告知蕭先生今天一大早飛A市了,還留下口信讓他聯(lián)系一下上次機車賽的潛力選手,爭取選拔出一些優(yōu)秀人才來重點培養(yǎng)。不告而別就算了,還給自己留下了一堆活,賬也沒算成,越想越氣,閆旭一個電話就撥了過去。
蕭瑾之是出生在A市的,這次回來,一方面為了與“星A”的合作,另一方面也是看看父母。閆旭打電話的時候,他正在和父親下棋,母親在一旁煮茶。
看到兒子電話響起,蕭母一臉期待:“誰呀?是不是女朋友?”蕭瑾之無辜地開了免提,對面閆旭“蕭瑾之,你是不是人”的聲音驟然響起,蕭母白了他一眼。蕭父也是一臉嫌棄:“28歲的人了,好不容易回來一趟,連個女朋友也沒有,你一天天還能成點啥事?”
仿佛習慣了這樣的說叨,蕭瑾之拿起電話默默走到陽臺。對面閆旭似乎感受到不尋常的氣氛,試探著問:“你在家?伯父伯母都在干啥呢?”
“在討論來電的人是不是他們的兒媳婦?!?p> 閆旭抽了抽嘴角,瞧瞧這說的是人話嗎?“你怎么回事,突然飛A市?你答應合作了?”
凝視著右手無名指上消不去的印記許久,蕭瑾之思量了片刻,嘆了口氣:“閆旭,我以前總在堅持一個莫須有的原則,說到底只是被一段傷痕困住了而已。習慣了咖啡濃郁的苦澀,偶爾常常清茶的甘甜也未嘗不可?!?p> 對面的人沉默半晌,才緩緩道:“這么多年,你想明白了就好?!甔 ONE’這邊的事我會處理,你就當給自己放個短假?!?p> 掛了電話,蕭瑾之突然覺得心中有一處好像開朗了許多,俊逸的眉目也隨著陽光舒展開。A市,這座成就他青春,同樣給予他遍體鱗傷的城市,好久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