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事,戚夫人?”
“我家歡愉啊,手特別的笨菜也不會做一個。我就想既然你那么會做不如就教教我家歡愉,讓我有生之年能嘗嘗自家閨女的手藝。”戚夫人全然不顧歡愉身后緊攥著她衣服的手,生生將歡愉推至裴衍身邊。
“常小姐若是不嫌裴某技拙,裴某自然愿意至極。”
“不會不會?!睔g愉實(shí)在笑不出來,好容易牽動嘴角卻咧出了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
戚夫人歡歡喜喜的走了,留下裴衍歡愉面面相覷。
終還是裴衍打破了沉默,主動拾起了鍋鏟,一步一步的將做菜的步驟講于歡愉聽。最先前還只是口頭上的教著,慢慢的歡愉起了興趣開始主動上手扒拉,再后來歡愉就不知為何到了裴衍懷中,兩人手握著手,等歡愉反應(yīng)過來未婚男女這樣做違背倫常想抽出手,退出裴衍懷中時。卻發(fā)現(xiàn)手抽不出來,圈住她的懷抱亦是掙脫不開,明明就是弱書生,手勁竟如此之大。
門口的燒火婆子,洗衣女廝將門窗圍了個水泄不通,個個扒著縫往里瞧著。裴衍武功在岐國乃是數(shù)一數(shù)二的,耳力自然更佳。門口竊竊私語的討論聲又怎能逃得過他的耳朵,想著今日做的這些也夠了若再是過火些,怕是歡愉一時半會就不會再受哄騙,與他親近。今日便到此為止,反正該占的便宜都已經(jīng)占著了。
思及此,裴衍松了松手上用的力,眼見著歡愉捂臉跑開撞上門口看熱鬧的下人,跌坐在地。裴衍好笑又心疼,擦凈了手想要去扶她,卻見她慌慌張張爬起來就跑。見此形勢門口守著的下人們一下子作鳥獸散。
整晚裴衍從做菜到上桌食用,再未見歡愉一面。女使端去的飯菜也沒動幾口就被收了回來。戚夫人不知她走后裴衍歡愉二人發(fā)生的事,見歡愉沒用幾口膳食還以為歡愉是病了,匆匆向歡愉房間走去想去看看她的寶貝女兒身體如何,卻被一句乏了拒之門外。急哄哄的來,氣哄哄的走。真是自己生的小祖宗跪著也要寵。
“小姐,放下那被子吧,再悶下去可是要悶出病來的”
“你走你走,今日真是好生丟人。讓我死了算了?!?p> 歡愉兩腳將床柱踹的吱呀作響。初秋想掀了她身上的那床被子,卻礙于那雙沒有目的卻攻擊性極強(qiáng)的雙腿,不得不退避三舍,由著她胡鬧,自己蹲在角落里裝死人。
蹦跶了段時間,歡愉不知何時睡死了過去。初秋輕手輕腳的退了下去,怕歡愉半夜起夜找飯食,便想著去小廚房操弄些,以備不時之需。
“裴公子?”初秋走到門口見廚房內(nèi)里人影閃動,推門進(jìn)去卻發(fā)現(xiàn)裴衍在里,心底頗為驚訝。施了個禮才看見裴衍在做些小點(diǎn)心。裴衍見初秋疑惑的向他身后望著,遂微笑解釋道
“我看常小姐晚飯沒吃多少,怕她晚上餓醒了來廚房找吃的,就給她做了點(diǎn)點(diǎn)心先備著...額...初秋姑娘要不要稍等一會嘗一嘗我的手藝如何?”
“不了不了,裴公子有心了。不過這也太麻煩你了,這些小事還是我來做吧,你快去歇著吧”
“小火燜一會便熟了,算不上麻煩。反正我也睡不著,還是我來吧。夜已深了,要不初秋姑娘先去歇著吧?!?p> 見左右不了裴衍的決定,初秋只能作罷?;氐椒块g,盯著睡著的歡愉看了一會,還是下定決心把歡愉推了起來。睡眼惺忪的歡愉見初秋一下一下的懟著自己,一陣怒火燒心,剛要起來同初秋理論理論。便被初秋一句話滅了冉冉升起的小火苗。
“小姐你倒是睡的香,人家裴公子見你晚飯沒吃幾口,怕你醒了再餓著。在廚房給你倒騰點(diǎn)心呢,這個時辰了都還沒睡。你倒是快些起來看看人家呀?!?p> 迷迷糊糊的被初秋服侍著穿上了外搭。肚子適時的叫了起來。將將反應(yīng)過來,想著還是搓搓詞再去見他好了,省的忽然見面不知說些什么尷尬。故又在房間門口略徘徊了一會。
“想什么呢小姐,快去看看呀。省的人家的一片好心枉費(fèi),快些快些。”
歡愉這才不哭不甜的被初秋推出了門。想著房間距離小廚房也有段路,磨蹭磨蹭說不定還撞不上呢。
“哎呀”歡愉揉著酸痛的鼻子抬頭看著面前人,真是說曹操曹操到,果真是不能在背后念叨人的。
“常小姐是餓了么?怎么奔著廚房的方向走的?”歡愉心想總不能說是初秋不忍他的一片苦心白費(fèi),半夜把她推起來了吧。索性就裝著事先不知的樣子反問
“今天白日身體突感不適,晚飯連裴公子的手藝都沒嘗上幾口。方才醒來,細(xì)細(xì)品來才覺得意猶未盡,所以半夜跑來廚房,想著碰碰運(yùn)氣,看看有沒有留一口,給小女子解解饞。只是不知裴公子怎么夜半出現(xiàn)于此?”
“自是你我心意相通。你餓了來找吃的,我預(yù)感你會餓,所以提前給你備上了。請吧”
歡愉沒想到他會如此大方的承認(rèn),把話說得如此直白。一時羞紅了臉,慶幸著今夜月色不佳,不太能看得清楚彼此臉上的微弱表情。
順著裴衍的手勢,兩人一同走進(jìn)了小廚房。等裴衍小心翼翼的從鍋中端出香噴噴的梅花烙時,歡愉的口水已經(jīng)快止不住了。裴衍見她小貓般直勾勾的盯著自己手中的托盤,忍不住拿起一個遞到了歡愉的嘴邊。
歡愉下意識的想伸手去接卻被裴衍抬手躲開,撲了個空,惱道“裴勝意”
裴衍笑意盈盈的看著歡愉,“凈過手了嗎?就拿!我手是干凈的,直接吃就行?!币姎g愉愣在原地,許久沒有動作調(diào)笑道“怎么?害羞了?沒有旁人,你且...”剩余幾個字還沒從嘴角吐出來,就覺得指尖一熱,被一個玲瓏小舌輕觸著。自己呆愣的功夫,手指上濕熱的觸感已經(jīng)抽離。
歡愉想著總不能讓他處處調(diào)笑自己,反正現(xiàn)在四下無人,便一咬牙一閉眼含了下去。見裴衍一瞬間的怔住,歡愉覺得自己這場戰(zhàn)役算是打贏了,雖是傷敵一千自損八百,但好歹也算小有成就。沖裴衍吐吐舌頭,越過他捯了幾個梅花烙撒腿就跑。剩余裴衍一個人呆愣在原地許久,忽然就笑了。
歡愉跑回房間,倚靠在門邊心在胸脯里砰砰直跳。久久不能平復(fù)
“干嘛呢小姐,出去干虧心事了?你把人家裴公子怎么了!你說呀!你說呀!”
初秋聽見關(guān)門的聲響,走出來就看見耳根通紅的歡愉靠在門邊,一猜就沒發(fā)生什么好事。賤兮兮的夸張調(diào)笑歡愉。歡愉見初秋也如此調(diào)笑自己,不由氣惱,撲上去就是一陣搔鬧。深夜的將軍府靜悄悄地,只剩主仆二人的笑鬧聲格外的清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