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早,歡愉還未梳洗完畢便聽外面一陣吵嚷,細細聽來竟是那趙清影的聲音,歡愉對昨日之事耿耿于懷,只怕是那趙清影暗中作祟...
“哎呀,我與歡愉姐姐情同姐妹什么梳不梳洗的,我們二人自是是不介意的,你快些讓我進去好給姐姐賠罪啊?!睔g愉想著現(xiàn)下也沒有證據(jù)能證明昨日醉酒之事就是趙清影,還不如假意交好,看看她到底想做些什么。
“初秋,不得造次,快些讓承恩郡主進來?!?p> 初秋無法,只能依照歡愉所言放趙清影進屋。
趙清影對著初秋一副小人得志的模樣,進了屋見了歡愉瞬間變臉,裝出一副哭哭啼啼的模樣。
“歡愉姐姐,昨日之事我也是聽說了,都怪我!不知姐姐不勝酒力給姐姐強行敬酒,害得姐姐殿前失儀。”
邊說著手中的帕子邊擦拭著臉上并無幾滴的淚。歡愉最是見不得旁人惺惺作態(tài)卻礙于趙清影的地位身份不好將事情攪和的太僵,只能強裝笑容道“承恩郡主真是折煞我了。本就是我自己不勝酒力,怎能埋怨郡主呢?!?p> “真的?歡愉姐姐不埋怨我?昨日不知那酒力如此強勁,我也醉了過去。待醒來就聽表哥說歡愉姐姐也醉了去。我怕姐姐生氣惱我,便一大清早就趕過來跟姐姐賠不是了。”見歡愉面色一僵,趙清影自覺得逞又緩緩說道“既然姐姐不氣惱我,便陪我去騎馬游玩吧。我來京都也數(shù)日了還沒好好出去逛逛,看看這京都風(fēng)景呢。這次啊,可是我特意央求的表哥,歡愉姐姐可定要答應(yīng)啊”
歡愉本就一夜未眠疲乏得很,自然是不愿陪同趙清影打太極的索性也是實話實說婉言拒絕,誰知趙清影絲毫不給歡愉留機會留余地道“姐姐不肯同我同去散心,可是心中還在怪我?”
話音未落,豆大的淚珠便從眼角滑落。趙清影的抽泣聲實在令人煩厭得很。歡愉頭疼得很,只得道“承恩郡主這是哪里的話,我只是稍感不適罷了,既然郡主誠意相邀,那我去便是了。還請郡主稍等片刻,待我去換身爽利的衣裳?!?p> 歡愉換好了衣裳,便同趙清影前去馬場與宋擇裴衍會和。遠遠地將能望見宋擇裴衍二人的身影,歡愉便聽身邊的趙清影一聲嬌呼,直奔著宋擇跑了過去。
“表哥!”原本騎在馬上談笑風(fēng)生的兩人,聽見聲音齊刷刷的回過頭來。宋擇笑盈盈的沖歡愉,趙清影二人揮著手。倒是裴衍一臉的不自在,見著歡愉也沒了往常的溫和笑意。
歡愉本想感謝下裴衍昨日護送她回房間,誰知將將走到了裴衍跟前話還未出口,裴衍就裝作未見到她的樣子熱絡(luò)的同趙清影說著話。歡愉一臉莫名其妙,昨日莫名其妙給她甩臉子就算了,今日還是如此。也不知自己哪里惹到了他,真真是男人心海底針。
趙清影卻好似什么也不知道,與裴衍聊完天就拉著歡愉興高采烈的去馬房里選馬。
“歡愉姐姐,你看這匹黑色的!我好喜歡啊”“眼光很不錯啊,這馬名為追風(fēng),算是這整個馬場里最為出眾的馬兒了。不過追風(fēng)脾氣烈得很,你如果是初學(xué)最好不要選這匹。”
“歡愉說的沒錯,表妹你剛學(xué)還是挑旁邊那匹雪白的馬兒吧,那馬喚為尋梅最溫順不過了,適合女孩子騎?!?p> 宋擇不知何時站到了歡愉二人身后,聽見二人選馬便搭話給了個中肯的建議。得了宋擇建議的趙清影歡歡喜喜的與馬兒交流感情去了。宋澤見四下無人似乎想與歡愉說些什么,話到嘴邊終是沒能說的出口,眼看著歡愉牽出了平時最愛的踏雪闊步跨了上去。
因照顧趙清影初學(xué)騎馬,幾人便未出馬場,始終在場子里兜著圈。眼見著趙清影一左一右圍著裴衍跟宋擇,歡愉看在眼里心里說不出什么滋味來,陪著他們兜了幾圈就一個人騎馬往馬場的叢林深處走了過去。
裴衍礙于昨日的事尷尬的很,今日這才始終避著歡愉??粗鴼g愉落寞的一人進入?yún)擦中睦锸冀K是放心不下。猶豫再三還是趁宋擇趙清影不注意之時悄然跟了上去。
眼看著歡愉就在眼前,裴衍卻始終沒能鼓起勇氣追上去與歡愉并肩。就這樣與歡愉保持著距離走了段路,耳力極佳的裴衍忽的聽到了身前利刃破風(fēng)而來的聲音。唯恐歡愉出事,裴衍也顧不上所謂尷尬不尷尬了,夾緊馬腹沖歡愉飛奔而去。
那長箭沒有射傷歡愉,不過倒是射在了踏雪身上。疼痛刺激著踏雪發(fā)了狂,一頓橫沖直撞,眼看就要沖下懸崖。裴衍聽著歡愉的驚呼,心里越發(fā)緊張“歡愉,跳下來。從馬上跳下來,我來接住你?!?p> “我的腳被馬鐙卡住了!”裴衍視線向下望去這才注意到歡愉因為急于掙脫腳面已被磨得血淋淋的。
眼看就要沖出懸崖了,歡愉終于狠下了心,從腰間抽出隨身攜帶的斷刃。狠狠地扎向了踏雪,終于在懸崖邊制著踏雪倒了下來,雖未墜入懸崖,但倒地時歡愉下意識用胳膊支了一下,現(xiàn)下已不能動彈,恐怕胳膊已經(jīng)骨折了。
身后的裴衍心都提到了嗓子眼,翻身下馬檢查歡愉的傷勢。歡愉卡在馬鐙里的腳仍是動彈不得,裴衍怕將歡愉傷的更重也不敢貿(mào)然撕扯,只得抽出插在馬身上的斷刃割斷了連接馬鐙的皮條,待找到醫(yī)師再為其取下。
“忍著點,我這就帶你出去?!迸嵫艽驒M將歡愉抱到馬背上,轉(zhuǎn)身拔出了射在踏雪身上的長箭才翻身上馬,帶歡愉離去。
趙清影見歡愉一個人走向叢林深處心中竊喜了許久,可隨著時間推移她慢慢發(fā)現(xiàn)裴衍也不知所蹤,唯恐自己的計劃敗露,雖有宋擇陪在身側(cè)也不能壓制心里的不安分毫。這種緊張在看見裴衍攬著歡愉沖出來的時候更是達到極致。
“快叫太醫(yī)來!”裴衍顧不得旁人的眼光了,打橫抱起歡愉便沖向了馬場旁邊的草席,輕輕把歡愉安置好,輕手輕腳的仿佛自己拿的是罕見的稀世珍寶。好在馬場中常住著兩位太醫(yī)以備不時之需,現(xiàn)下不用一刻鐘時間便能從住處趕來。
“歡愉這是怎么了?”“愉妹妹遭人暗算險些葬身懸崖。”裴衍從身上摸索著拿出臨走時拔出的利箭遞給宋擇“這便是兇器,煩請?zhí)优扇瞬槊??!?p> 得了宋擇的眼神首肯,展超上前來接過了利箭便撤下去查案了。
太醫(yī)來時歡愉已經(jīng)疼暈了過去。因腳上還卡著馬鐙,只能先取下來才能判斷傷勢。太醫(yī)畏手畏腳反將傷口磨得越發(fā)厲害。裴衍心疼的要命,便將歡愉放在宋擇懷中,揮退了太醫(yī)自己上陣。
任再小心翼翼,取下馬鐙時也連帶了一塊皮肉,歡愉疼的腦袋上直冒汗珠。
見太醫(yī)忙著給歡愉包扎,被宋擇裴衍擠在外側(cè)的趙清影悄咪咪的盯上了取下來放在一旁的馬鐙。許是太過緊張,將要把那馬鐙收到袖口竟一個手抖掉了下來,落在石頭上的聲音格外的響亮。宋擇見趙清影微微顫抖的雙手以為是姑娘家見了這等場面不免有些害怕,還特意寬慰了一會。
一旁裴衍雖未出聲卻將趙清影的一舉一動看在眼里,個別女孩子彎彎繞繞的花腸子他早在岐國便已領(lǐng)教過,若不惹到他也就算了,可這次趙清影個不長眼的偏偏動了他的人。見著趙清影還是不死心仍想把掉落在地上馬鐙撿起來,裴衍終于忍不住出聲提醒道“郡主撿了那馬鐙先不必著急扔掉,我看那馬鐙像是被人做過手腳的樣子,還需仔細查一查。這次這賊人敢把陰招耍在將軍府小姐的身上,難保下次不會再暗害太子?!?p> “我也正有此意,本想好好地保留一切證據(jù)方便查明真相,看來裴公子是與我想到一塊去了。”見自己的小動作被人發(fā)現(xiàn),無法,趙清影只能順水推舟。
“今日之事確有蹊蹺還需好好查明一番,表妹你一介弱女子還是不要插手這件事了,免得惹禍上身。小廈子,收好這個馬鐙,回頭交給展侍衛(wèi)讓他一并查看?!?p> 趙清影見宋擇下了命令,知曉此事已沒有回旋余地,只得乖乖的把到手的馬鐙遞給了小廈子。
“啟稟太子殿下,常小姐的傷已包扎完畢。往后只要不讓傷口沾水,將養(yǎng)些時日便可恢復(fù)。臣還多給常小姐開了一副止痛散,每日換藥之前半個時辰服下,便可緩解傷痛?!?p> 拿了藥方的一行人火急火燎的回了宮,煎藥的煎藥,看護的看護。太后聽聞歡愉出宮受傷心疼得不得了,急忙詔了戚夫人進宮同去看望歡愉,一時間偌大的寢臥竟烏烏壓壓全是人。
見大家都在忙著照顧歡愉,根本無暇理睬自己,趙清影便拉著翠俏去了皇后宮里,將事情經(jīng)過一五一十的講與皇后?!澳氵@孩子,你好生糊涂?。∧闳粝氚獾钩g愉,姨母自會替你謀劃的萬無一失,何須你自己去冒這等風(fēng)險?!被屎笠粫r氣惱非常,平復(fù)了好一會才得以控制。不過到底是自家親外甥女,看著趙清影哭哭啼啼的模樣終究是不忍心
“這事,本宮自會替你收拾爛攤子,只是你以后行事可千萬不可莽撞,再有下次本宮決計不會替你收拾?!?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