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主仍然沉默。
雙兒哭的更慘了。
道哥和小畢驚道:“是樓主打的你?”
雙兒點頭如搗蒜。
樓主長嘆一聲,道:“罷罷,是我打的她!”
二人齊道:“你這是為何?”
樓主苦笑道:“為何?不是為了你倆嗎?”
二人不解道:“為了我們?”
樓主兀自喃喃道:“相傳美獸國污女王極擅媚術,只要跟她同過房的男子,都會變成她的奴隸,看來傳說是真的了!”
她頓了頓,續(xù)道:“怎么,不是要給你們的小美人兒、小心肝兒報仇嗎?怎么還不動手?”
二人猶豫不決道:“雙兒雖為美獸國人,但心地善良,連只螞蟻都不忍踩死,她從小就是孤兒,還有黑眼風的毛病,每日里不知暈倒幾回,真是個可憐人啊!樓主,你們之間是不是有什么誤會?”
樓主道:“沒有誤會!你二人中了她的情蠱,任由她擺布,我此刻就讓她交出解藥,救你二人性命!”
說罷,徑向雙兒走來,雙兒嚇得渾身發(fā)抖,驚聲尖叫道:“阿哥快救我!”。
道哥和小畢張開雙臂,擋在雙兒身前,齊道:“樓主為何要為難一名弱女子,看在我二人面上,饒她則個!”
樓主止步嘆道:“你們可知,為了救你們,我付出多少,就連張國忠老人也……”說著,鼻頭一酸,兀自落下淚來。
二人驚道:“張國忠不是叛徒嗎?”
樓主道:“他是我的授業(yè)恩師,若沒有他,我早已死了一千遍、一萬遍了!”
道哥道:“他若不是叛徒,那誰是叛徒?”
樓主指了指門外道:“他此刻就躺在院中……當時我以為他真的死了,每日給他運功駐顏……沒想到他竟會龜息之功……”
道哥驚道:“難道是他?”
樓主道:“悶聲狗,低頭漢,老話說的不錯!”
道哥道:“他和我說張老漢打傷了他,擄走了你,看來是騙我嘍!”
樓主道:“當時在暗道里,他趁我元氣大傷,正欲動手,不成想,老張過了藥勁兒,危機時刻打暈了他,將我救走?!?p> 小畢插口道:“你們所說的‘他’指的是?”
道哥向門外努了努嘴。
小畢驚道:“莫非是智若?”
樓主和道哥點點頭。
小畢嘆道:“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吶,看上去老實憨厚的智若原來竟是幕后主使!”
樓主搖頭道:“他只是別人的一粒棋子,真正的幕后主使是這些人身后的主子!”說著,指了指雙兒。
小畢疑道:“您的意思是?”
樓主道:“僅憑智若、呼使者、安總管三人,怎可撼動會賓樓這棵大樹?”
小畢道:“您是說這三個叛徒媾和美獸國,顛覆會賓樓政權?”
樓主點點頭道:“為了至高無上的權力,更為了心火。”
她頓了頓,續(xù)道:“如今你們已知道真相,還心甘情愿受這個賤人差遣嗎?”
二人齊聲驚道:“賤人?”
樓主指定雙兒道:“就是你們身旁這個不知廉恥,隨時隨地可以出賣肉體的賤人!你們中了她的魅術,被美色蒙蔽了心智,一旦失去利用價值,她就會像丟垃圾一樣拋棄你們!”
二人沉吟不語。
雙兒看了看樓主,笑道:“白夫人,我知道您對美獸國成見很深,沒關系,你罵我是賤人,我不怨你,你疑我們挖墻腳,我也不反駁,但有一點我無法承認,也不能承認,道哥和小畢并未中了我的魅術,他們都是心甘情愿的!”
樓主啐道:“呸!真不要臉!做出如此傷風敗俗、恬不知恥之事,竟還有臉說什么心甘情愿!你羞不羞?!”
雙兒朝天打了個哈哈,冷冷道:“多說無益,你動手吧,我知不是你對手,也不打算反抗,你照著我頭頂劈,我若皺皺眉,就枉為美獸國污女王,不過,你說我魅惑了這兄弟倆,我是決計不會承認的!”
樓主一對湛藍色的招子已變成血紅色,她咬著牙一字字道:“蝠鷺使者聽令,我命你們立刻處死這個美獸國的探子!”
道哥和小畢沉默不語。
樓主催道:“怎么?你們想抗命嗎?”
二人抬起頭,齊道:“樓主,雙兒姑娘說的沒錯,她從未給我們下過藥,也未使過什么魅術,若說她受人差遣,串通內奸瓦解我樓,那也是各為其主,不得已而為之,論公,她是會賓樓的敵人,論私,她是我們的朋友,懇請您收回成命,我等愿同她遠走高飛,從此退隱江湖!”
說罷,拉著雙兒一齊跪下。
樓主慘然一笑道:“男人都是登徒子,沒一個例外!今日不除此妖孽,留在世上貽害無窮!”
話猶未了,只見白影晃動,“唰”的一聲,燭火熄滅,堂內一片漆黑。
黑暗之中,忽聽“哎呦”一聲慘呼。
燭火復燃,雙兒倒在小畢懷中,項脖間有一圈紅印,似已暈死過去。
小畢面露不忍,將頭側過。
樓主倒在血泊中,胸口插著一柄匕首,鮮血順著刀鋒兀自涌出,白色的虎皮袍子已染成血紅。
她面無血色,奄奄一息,目中盡是絕望、憤怒和難以置信之色。
道哥雙手沾滿鮮血,一臉惶恐,呆在那里瑟瑟發(fā)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