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發(fā)生命案,橫死的人尸體無人認領,仵作驗過尸,就會停放在衙門的停尸房里,七天后,火化統(tǒng)一放在義莊的酒壇里面。
黑夜中,樸飛半摟半拎著安平,飛檐走壁,一路直奔衙門而來。
樸飛走在前面,推開門一看,停尸房的尸體一排排擺放著,有四五十具。這里面陰風陣陣,越看越滲人,想了想強制性的握住了安平的小手。
“丞相…………”安平詫異道。
“噓!”樸飛左手輕輕壓在安平臉上。感受到女子嘴唇的溫度,心中平凡生了一股燥熱。
“我怕你嚇出聲,驚動了衙役?!睒泔w低低的解釋道。
安平表示為什么你可以說話,還拉我手,我才沒這么怕…………看在今晚你這么好心的份上,就不跟你計較了。被人保護,總比自己撞個頭破血流要好。
這尸體上面都蓋著白布,得一個個翻過看,不知道會看到什么驚喜。
安平拿火折子替樸飛照明。牙齒咬的呲呲響,說不嚇人那都是假的。看著樸飛要拉看白布,心中好奇又十分害怕,想看又不敢看。
安平,把頭偏向一邊,好奇心使她慢慢移過來頭來,眼睛迷成一條小縫可,馬上就知這個尸體廬山真面目了。
嗯!不對啊,怎么全黑了,尸體呢?啥情況啊,還嗅到了一種男子身上的清香味。男子的味道…………不就等于丞相大人???
他這是怕我害怕嗎?……抬頭一看,天色太黑了,看不清楚他臉上的表情……
樸飛看到這女人,牙齒抖動,眼睛都瞇成一條小縫了,分明怕到極點,還要瞎逞強,索性給她擋在懷里了。在懷里了還不安分,亂動亂嗅著。想我堂堂一丞相,就今晚上,為她這么設身處地著想過。
罷了罷了,都是欠她的…………
“你不要抬頭看,我自會辨認…………”樸飛將安平按在了他的懷,“跟著我的腳步走,不要怕……”
一炷香時間查探過半,還沒有找到,樸飛動作急躁起來,莫非不在這里,若不在這里,會在哪里,余下十具左右…………希望陳晨平時積點德,運氣好點,不然明日開審,說不清楚了。
安平聞著樸飛身上傳來的清香,或是今晚樸飛對她貼心的舉動,下意識的保護。安平覺得就這要是詐尸她都不怕,哪怕看不見,也能全心的地跟著他走……
夜很黑,連帶著人的心都沉了下去。這是最后一具尸體了,嘭!嘭!安平聽到了樸飛心跳的很快……
會是這個嗎?死的那個女子會是這個嗎?樸飛伸出手毫不猶豫地拉下白布,借著點點燭光心頭松了口氣…………
“找到了,最后一具是她……”
“你先放開我,我不會怕的,我要看看,青梅的傷口,驗證我的猜想…………”安平說完,準備仔細查看查看……
樸飛手沒有放開,只是低低的說道:“你要如何查看驗證,與我說,我來…………你一個姑娘家不適合做這個……”
嘭!嘭!這是今晚第二次安平聽到他心跳加速,恍若處在云巔之上的丞相大人,第一次對一個平民女子,這么關心吧……
只可惜,已是下半夜了,不然安平能看到他臉上的意外驚喜,比如耳垂,脖頸淡淡的粉紅色,眼神不自然地看向別處……
安平心中詫異,第一次見他在觀雨樓中,他如高嶺之花,目光所及是和他平等的人和事,是朝臣,是權貴……都沒有將目光落在安平身上。
第二次樸飛救了安平,安平仍覺得他高高在上,哪怕說話都盡是嘲諷。今晚像換了一個人,還是他原本就這樣,他冰冷的外殼里,包了一顆火熱的心……
思及此處,安平開口不可思議的開口說道:“陳晨說青梅一直壓在他身上,迷迷糊糊間感覺手上握了個東西,然后他府里的丫鬟,小斯,就看到他殺人了……”
安平停了停繼續(xù)說道:“假設,陳晨說的是真話,沒有殺人,那就是青梅自殺的,我們可以判斷一下她傷口的位置,以確定是自殺他殺…………”
“我知道了,我先仔細看看……”不待安平講完,樸飛已經(jīng)查看傷口了。
青梅傷在右腹上處肋骨下面一點,粗略一看傷口很深,而當時陳晨身中“百日欲醉”,身上沒什么力氣,不說能不能捅的這么深,被青梅壓在身下,因為體位問題,陳晨最大的可能性就近捅,應該捅在她左邊,他們兩人都不是左撇子。
樸飛看完,心中對安平又多了兩分欣賞。一女子還懂這些,可想而知這些年,過得并不好。又升起了一點點疼惜,她本也是嬌嬌女,豈料家破人亡。想除掉郭笑的心更甚。
安平許久不見他說話問道:“如何,可是有什么問題……”
“傷在右腹,傷口很深。陳晨可以洗脫嫌疑……”樸飛聽到安平說話,才拉回神思,驚覺自己把她也放在了心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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丞相府中。
安平與樸飛跑了大半夜,了解的差不多了,還差一個原因。青梅愿意自殺的原因。在屋中等著青家村的消息,急的來回踱步。
“主子,抓到了兩個人。”想曹操,曹操到。方才樸飛派出去青家村的探子回來了。
只見兩男子粗布麻衣,嘴里塞著布,手反綁在身后跪在地上,一個二十上下,一個年齡較小,想必是她弟弟青柳。
樸飛眼神冷冷的看著這兩人,開口說道:“先問大的。把這個小的帶下去看好。”
“是,主子?!焙谝氯藢⑶嗔鴰Я讼氯?。
青珂抬頭只見一男子坐在前面的椅子上,目光如炬,眼中銳氣逼人。心中思襯,從來沒有得罪過這等貴人,何故抓了我,還抓了青柳。
安平走到青珂面前說道:“你還不知道吧你的青梅竹馬,青梅死了……”
話音剛落,青珂口中嗚嗚地叫著,眼睛痛紅帶著淚水,不可置信的看著安平,想說話礙于嘴被封著,想站起來礙于跪在地下,也是七尺男兒一個,好像被抽掉了脊梁,一下子沒了生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