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辰他們謝絕了山寨的挽留,第二天一早就上路去府州,對于二師兄給的金銀細軟楊辰也只是拿了幾貫銅錢,其他的都退了回去說讓他們代為保管,自己帶著昨晚上烙的蔥花餅還有兩袋子面粉就上了路。
馬車過了玉皇嶺,再往前走道路都變得狹窄起來,兩邊的峰巒林立,怪石嶙峋,裸露的石塊矗立在巖壁邊沿,隨時都有掉下來的可能。
“咱們應該在山寨多住幾天才好,那么多好吃的......”大柱用力撕咬著蔥花餅說道,昨晚的羊肉湯最合他的胃口,一路上回味了好久。
“那也算好吃?那是你不知道什么才叫真正的美味,等咱到了府州,叔帶你去趟杏花樓,你就知道在山寨吃的就是豬食?!?p> 老唐不以為然的說道,昨晚上的羊湯他就喝了一口,膻味直沖腦門,還不如拌野菜來的爽利。
楊辰輕蔑的看了一眼老唐說道:“你做的飯和豬食也差不了多少,不信你問費離,他受你的荼毒最深。”
老唐哼了一聲不說話,他本是沙場悍將,現(xiàn)在整天窩在迎客樓揮舞菜刀,侍弄蘿卜青菜,心里本來就不平,誰還指望他做出好菜來。
費離騎著馬跟在后邊,直沖下了山寨,他就沒怎么說話,聽到楊辰那么說也只是微微一笑。
走完這條山路,前邊道路逐漸平坦寬廣起來,這應該是修過的官道,路人也變的多了起來,幾條山路上的行人最終都匯聚到這條官道上,路邊甚至有簡陋的飯鋪冒著炊煙。
“老唐,咱要不歇歇腳,要碗湯水順順大餅?!睏畛娇粗募绎堜佁嶙h說道,馬車雖然走得慢,但架不住路上顛簸,再加上昨晚上喝了點酒,若不下去走走,他保不準一會兒把膽汁吐出來。
老唐看了看那個簡陋的飯鋪,外邊的桌凳已經(jīng)坐了不少人,不似要人性命的黑店,歇歇腳也好,如果有什么變故,他和費離也應付的來。
馬車趕到飯鋪前邊,把韁繩拴在木樁上,四個人就來到了飯鋪,找個位置坐了下來,掌柜的是個六十多歲的老頭子,顫顫巍巍的來到了桌邊,楊辰他們要了幾碗稀粥,一碟咸菜就著蔥花餅吃了起來。
“你們也太慢了,等你們好長時間了?!?p> 一個聲音在他們身旁響起,弄得大柱差點嗆的背過氣去。
“田壯,你來這兒作甚,莫不是二師兄有什么吩咐?”費離見是田壯,心里有些驚喜,忙問了起來。
大柱往邊上挪挪位置,田壯端著一碗稀粥擠擠坐了下去。
“俺爹還不知道,不過俺已經(jīng)跟十二師叔說了,”田壯抿了一口稀粥繼續(xù)說道:“俺就是想去府州看看,順便去看看四師叔,所以才偷偷的出來,害怕俺爹讓人追過來,才沒跟你們走同一條路。
俺從另外一條路騎馬跑了過來,都在這兒等好長時間了,還以為你們遇見山匪了呢,走那么慢。”田壯說完毫不客氣從楊辰他們的包袱里拿出一張蔥花餅就著咸菜肯了起來。
老唐無奈的搖搖頭,心想這家伙真是個不安分的主兒,還去府州看他四師叔,這不是找事嗎,府州城的捕快都在等著山寨的馬匪上鉤,他這樣去豈不是正中別人下懷。
費離也是難以置信的看著田壯,看著他狼吞虎咽的樣子,就是他這個小師叔再怎么勸也無濟于事。
楊辰倒是無所謂,反正一路上無聊透頂,多一個人也會有趣不少,至于田壯想干什么,會不會被抓,現(xiàn)在考慮還為時太早,車到山前必有路,只要少些荊棘就好。
幾個人沒在說話,消滅完稀粥,田壯扔下十幾個銅錢,一行人便又開始了趕路。
快到梁家山時,楊辰碰見了一個“老朋友”,雖然只是一串銅錢的交情,但毛小六還是尷尬的和他打了招呼。
“小郎,不在唐家莊侍弄莊稼,卻是去府州何為?這位難道是令尊?”老唐看著正在趕騾子的毛小六問道。
毛小六尷尬的笑了笑,還沒說話,騾子上的老人開口說道:“既然與小六相識,好叫諸位知道,老漢是他的爺爺,正要去府州某個生計?!?p> 既然是長輩,楊辰大柱趕緊探出頭來拱手致禮,幾人通了名姓,說話也熱絡了起來。
楊辰看著毛小六問道:“你們怎會走的如此快,倒是趕到了我們的前面?!?p> “唐家被毀之后,半夜俺們就走了,走慣了山路,有抄了近道,自然會快一點,”毛小六已經(jīng)不太拘謹,不慌不忙的說道。
他唯一的遺憾就是沒能把杏花一起帶出來,杏花是愿意的,但是她爹娘死活不肯,說跟了自己這個殺起人來都不眨眼的惡人,遲早會上斷頭臺。自己又不能用強,只好作罷,想著在府州安頓好了在回去接來便是。
楊辰他們有一搭沒一搭的說著,馬車慢慢的進了梁家山,梁家山過去是一道險關,古往今來都是必爭之地,只是幾十年前被戰(zhàn)火燒毀,再加上契丹人的活動,宋朝回撤才會被逐漸廢棄,一路上見到很多生銹的刀片,漚爛的皮甲,燒毀的殘垣斷木,楊辰甚至還撿到一塊白玉,只是有些破碎,老唐說一文不值就給仍回到山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