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導(dǎo)師,您怎么出來啦?!?p> 迎面而來的少女掙開女伴,頗為欣喜地跑了過來。
......
在華生背后,正欲下手的赫拉聞聲當(dāng)場收手摸了個空,朝著一邊的鴿群走去,還沒放下的左手試圖摸摸頭發(fā)緩解尷尬。
這會兒一只滑翔的白鴿回轉(zhuǎn)身體,正好停落在他的食指之上,黑溜溜的小眼珠子還不停地打量著。
……
赫拉將果盤放在一邊的烘焙車上,騰出手準(zhǔn)備拿點米糧,但翻來翻去發(fā)現(xiàn)只剩零食。
一人一鴿就這么安靜地對視。
……
最后還是那群小坦克會做人,他們哇哇直笑地沖跑過來,打破了這邊的怪異局面。
四處叮啄的白鴿紛紛起飛,心有靈犀般的全落在了赫拉身上。
鴿群下意識的躲避行為,讓孩童們的注意力瞬間轉(zhuǎn)移,赫拉看看身邊的果盤,沒有米糧但零食足有整整一盤。
他伸手拿起果盤,挽起長袍蹲了下來,視線平視著這群并不惹人生厭的小家伙。
小孩們很羞怯地搓搓手,在等大哥哥開口邀請,但赫拉太不清楚日善流程,就只能用那毫無波瀾的眼神去暗示,期待孩子們能看到自己的善意。
……
他們悄悄地盯著這位白色短發(fā)的哥哥,第一次見、但零食糖果超多的大哥哥。
……
良久,一位眼睛很大的小女孩沒忍住,她小心地走上前來說道:“謝謝叔叔?!?p> 隨即從果盤里拿了一包零食。
這舉動并沒有引起赫拉的異樣,小孩子們紛紛靠前,確定了這個陌生的大哥哥,他真的是來做日善派糖果的。
這群小家伙對日善過程輕車熟路,紛紛自覺地排成三只小隊伍,每人拿到零食糖果之前,都會很禮貌的說句謝謝叔叔。
叔叔嗎。
……
……………………………………
桑德斯是伯德快報的一名記錄人,這是父親傳給他的鐵飯碗,盡管沒有公職人員體面,但勝在穩(wěn)定。
他負(fù)責(zé)的版塊是自己主力提倡的新方案,就是尋找城市之中的‘潛藏美好’。
比如風(fēng)吹日曬的守城士兵,秉公執(zhí)政的執(zhí)法者部隊之類的。
聽上去似乎有種捕捉生活藝術(shù)的高端走向,但實際人氣還不如隔壁負(fù)責(zé)物價漲幅的同事。
盡管同事們收集的數(shù)據(jù),僅僅只是市井小民的柴米油鹽,奈何看的人多,所以提成也高。
而自己的版塊至今仍沒有起色,平時只能吃吃同事的余潤,再這么下去的話,版塊取締那是無可避免的。
他也曾想,兩日一刊的伯德快報,是不是只要刊登一些市民在乎的、或者他們?nèi)粘I钪薪佑|最多的就好。
在一份廉價報紙上,企圖尋找讓人記憶深刻的人或事,是不是太亂來了?難道真的會有人將報紙剪下來貼錄收藏嗎?
......
......
今天的桑德斯決定給自己放個假。
起個大早做做日善,然后去教堂后面的菲利普牛排吃頓好的,下午喝茶、晚上談心,時至半夜再去酒吧放肆一把。
等睡到明日正午,再狠狠的松一口氣,下午上班簽署撤版文件,放棄掉自己的天真想法。
……
可當(dāng)他正要出門做日善的時候,才發(fā)現(xiàn)自己的家里根本沒有糖果,別說零食了,就連零食的糖紙都沒幾張。
“我是多久沒接待過客人了?”
......
他去廁所洗了把臉,臉都沒擦、甩干凈手上的水珠,就直接拿著影照機(jī)出門了。
“嘭!”
關(guān)門的聲音很大,似乎還嚇到了隔壁的鄰居,只是里面的慘呼呻吟讓人覺得非常怪異,桑德斯在他們開門辱罵之前,很麻利的下了樓。
哦,該死。
他沒帶鑰匙,也沒拿錢包,而且還習(xí)慣性的拿了影照機(jī)。
這段時間真的忙的都有點昏頭,出來日善還帶著吃飯的家伙......且沒錢沒鑰匙。
自己的父親前些天回鄉(xiāng)下休養(yǎng)了,母親陪著他一起,那么桑德斯等會還要支出一部分的開鎖錢。
唉。
現(xiàn)在是不能回去的,不然暴躁的鄰居可不會放過自己,天知道那么怪異的呻吟,是在干什么奇奇怪怪的事情。
……
等出了大樓,外面的街道顯得非常冷清,禮拜日的東城街道都是這樣,人們都在城中心的大廣場那里。
去那看看吧,說不定可以遇見一位心儀的小姐。
禮拜日的早上,只要是起晚了,那就連小黃車都打不到,不過好在距離不遠(yuǎn),桑德斯只要走二十多分鐘就能到,全當(dāng)是鍛煉身體了。
一路上走著走著,他閑的無聊,就打開自己的影照機(jī),看看之前的工作備份。
那都是他滿城奔波拍下的畫面,簡單粗暴的執(zhí)法官們可不會配合的擺拍。
而德高望重的孤兒院長,他照顧孩子還來不及,怎會有時間換上正裝、拿著城主頒發(fā)的勛章微笑面對鏡頭呢。
猶記得那次執(zhí)法官的正面沖刺,自己是冒著生命危險、還差點被誤傷,事后還被執(zhí)法廳傳喚,險些被當(dāng)成同伙。
而院長的那張疲憊合影,還是自己耗費了一下午,幫他照顧了八十多個不安分吃飯的小混蛋,臨近半夜才求著院長換上正裝擺拍的。
結(jié)果院長實在太累,拍照的時候都睜不開眼,表情不是一般的滑稽。
這都是自己的心血。
……
邊走邊看,時間就過得很快。
還有半個街區(qū)就到大廣場,桑德斯對著成衣店櫥窗理理衣領(lǐng)。
那里的人很多,漂亮的女孩占八成,在異性面前注意一下形象是沒錯的。
這時,他忽然聽到一聲凄厲的貓叫。
聞聲抬頭,一只橘色的肥貓擠掉了盆花,且正好是自己的最上方,他本能的想拿手上的東西抵擋。
“咔!”
“阿噠!”
店鋪老板是個五大三粗的漢子,平時的愛好就是在縫紉機(jī)上制造藝術(shù),縫制適身可愛的裙裝,誰能想到他還是個體術(shù)高手?
單腳破開櫥窗踢飛花盆,配上那giaogiao的怪叫,讓人覺得像是巨龍在河邊釣魚一樣。
......
他還順手接住了可愛的胖貓。
看著桑德斯并無大礙,他客套兩句便走向馬路,一手捧花一手提貓走回店里,嘴上還絮絮叨叨地教育肥貓。
......
桑德斯苦笑了一聲,將馬路上的花盆碎塊撿到路邊。
“嘟嘟!”
影照機(jī)生成的畫面非常清晰。
一條布滿黑毛的粗腿橫跨小半張圖,在它的對角是一盆被踢開的無辜小花,最上方則是一團(tuán)驚恐的橘色胖貓。
“噗?!?p> 他忍不住地笑出聲,當(dāng)即快步跑向廣場,沒有紳士風(fēng)度可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