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林峰摘下了大龍武館的招牌,他現(xiàn)在該做的是搞清楚到底是誰殺了自己的師傅,首先讓他懷疑的便是之前警告過自己的天虛劍派了,畢竟最后那番話聽起來很不友善。
當(dāng)然江湖傳言十惡不赦的魔教也有嫌疑,甚至是自己得罪過的霸刀門也有可能。
想到他們都正趕往馬城北邊的長蟲山,自己也攥緊了拳頭,不管這是什么人所為,反正都與師傅的死脫不了干系!
長蟲山,顧名思義,像條蛟龍一樣蜿蜒流長的趴在地上,一個山谷接著一個山谷。
關(guān)于長蟲山的傳說有很多,最著名的就是困龍一說了,傳說長蟲山某一個山谷中困住了一條龍,有專門看守不讓龍出逃的一群神秘人,結(jié)合起最近暴雨天山中發(fā)出的怪吼聲來,這傳說好像還真靠譜。想到這個傳說,李林峰突然回憶起蘇霸身上的紙條“北有龍吟若取龍精天下定陰晴?!?p> 皎潔的月光也沒法照亮長蟲山的山道,因種種駭人的傳說,很少有人在夜晚進(jìn)入到長蟲山,當(dāng)然,也許是夜晚進(jìn)過長蟲山的都沒能活著出來吧。
茂密的樹林里散發(fā)著一股血腥味,李林峰對這樣的味道再熟悉不過了,常年的“撿尸體”經(jīng)驗讓其很快就找到了躺在樹林里的幾具尸體,出于生存之道,李林峰挨個尸體搜刮了一番,除了幾件兵器以外并沒有什么特別的收獲,看這些死者的穿著應(yīng)該也是一些武林人士,至于好壞,活人都看不出來,如今死了更是別說了。
隨著夜越來越深,李林峰困意上頭,找了塊石頭靠背就睡著了。而今天的夜似乎異常漫長,一股強(qiáng)烈并且越來越近的死人味讓李林峰警覺的醒了過來。
透過石縫,李林峰驚訝的發(fā)現(xiàn),剛剛自己在樹林里“摸”過的尸體居然在夜光下緩慢的走著。
難道他們沒死?
不可能呀,李林峰跟著龍鈺“撿尸體”多年,怎么判斷一個人死活的本領(lǐng)早已爐火純青,即使用上閉氣功裝死也逃不出李林峰的眼睛,可眼前這一幕實在讓李林峰難以置信。
于是他開始尾隨起這些尸體打算去一探究竟,作為一個沒有任何輕功的人而言,李林峰這一路尾隨下來不是踢到石頭就是踩到樹枝的,要說這動靜,隨便一個江湖人士都能察覺到,可這些似死似活的人絲毫沒有任何反應(yīng),只是慢慢的朝著山谷走著,沒有多余動作。
當(dāng)尸體走到山谷口時卻停住站成一排,似乎是在等著什么。
只見一道黑影隨月光而來,開始順著尸體親吻,被其吻過后的尸體便倒地化成膿水,那畫面讓李林峰看得作嘔。
還沒等李林峰吐,只見樹林中射出幾道金光,幾道金光猶如漁網(wǎng)般把剛剛“親吻”尸體的黑影及李林峰圍了起來。
那黑影擦了擦嘴上的膿水。
“哈哈,這不是金衣袈裟嘛?大名鼎鼎的青燈老禿驢,追我追得這么急?”
只見金光網(wǎng)散開一個小口,一個白胡須和尚走了進(jìn)來。
“魔教毒蝎堂堂主萬枯!今日我靜寧寺便將在此地超度你,讓你不再禍害人!”
“禍害?你們靜寧寺的這群禿驢自詡名門正派,手上沾的血不比我少吧!”
“早聽聞魔教中毒蝎堂堂主利用尸氣來練就什么尸毒功,今日一睹練功手段,著實惡心!廢話少說,讓你們躲在樹后的那個同黨一起出來送死吧,在老衲的金衣袈裟下,逃也逃不了了!”
“笑話,我蔽日神教毒蝎堂萬枯從來都是獨來獨往,樹后那毫無內(nèi)功根基的人不應(yīng)該是你們的小禿驢嗎?!一路上跟隨我的尸食而來早被我看在眼里了,武功如此低微,應(yīng)該是你們這些大門派教出來的吧!”
只見青燈和尚輕甩了一下手中的佛珠,一道金光便將李林峰從樹后打了出來,李林峰就這樣趴在了兩人身前,青燈和萬枯都開始打量起身邊這個年輕人,萬枯的目光卻被李林峰手臂上的鐲子吸引住了,仿佛陷入了沉思般。
還未等萬枯回過神來,青燈便先向地上的李林峰出手了,使出的正是靜寧寺的獨門武學(xué)捻燈指法,指尖剛要觸碰到李林峰的頭顱時,突一陣寒意從頭頂劃過,只見萬枯一掌接住了這一指!
“老和尚!殺個不懂武功的人出手便是殺招,不合適吧!”
“果然不出我所料!這人若不是你們魔教同黨,你何必如此相護(hù)!”
“看不下去而已,你不是沖著我來的嗎?”
“那就讓老衲的捻燈指來領(lǐng)教領(lǐng)教讓人聞風(fēng)喪膽的尸毒功法吧!”
隨即,二人便你來我往交起手來,頓時樹林中殘葉飛舞,砂石碰撞,數(shù)十回合下來,只見萬枯硬接了青燈一掌后,后退了幾步便一口鮮血吐了出來。
“果然是有名的靜寧寺方丈,今日我技不如人,只有一事相求,倘若你答應(yīng),我便隨你處置,如若不然,那么我定當(dāng)以命相博!”
“說來聽聽,是要現(xiàn)在懺悔罪孽嗎?”
“笑話,何罪之有!只求老和尚你放了眼前這個年輕人!”
“魔教黨羽,人人得而誅之!你就別妄想了!”
說罷,青燈捻指而來,只見萬枯雙掌撐地,一陣陰風(fēng)吹入土壤,數(shù)具尸體破土而出,青燈雖用掌力擊碎了幾具尸體,可這突如其來的尸體實在太多,有的拉住了其衣襟,有的拉住了其腿腳。
萬枯含血笑了起來。
“哈哈哈,這才是尸毒功真正的樣子,我說過!倘若你不從,我便與你搏命!”
青燈被越來越多的尸體困住。“陰毒的魔教!你們也休想逃出老衲金衣袈裟網(wǎng)!大不了今日大家便同歸于盡,我靜寧寺也算為中原武林剿滅魔教出了一份力了!”
話音剛落,李林峰卻從地上爬了起來,手中居然提溜著青燈的佛珠,隨即輕輕一甩,金衣袈裟便開了一個口子,李林峰趕緊扶著身受重傷的萬枯走了出去,只留下身后的老和尚青燈在尸堆中罵著“卑鄙小人”。
李林峰將萬枯攙扶進(jìn)一山洞。
“小子,你過來!”
“???你不會是要向親尸體那樣親我吧!”
“你莫怕,我練的尸毒功法得產(chǎn)年吸食尸體尸氣,不吸活人的!只是有幾個問題想確認(rèn)下!”
“確認(rèn)什么啊,你就不擔(dān)心那心黑的老和尚追過來啊”
“不打緊,有的問題沒確認(rèn)清楚,我死也會死的不甘心的,再說那和尚被我萬尸拖住,縱使其武功再高,沒十天半個月恐是難以脫身的?!?p> “誒呀,我知道,你是不是想問我何時摸了老和尚的佛珠???我這輩子也很擅長與尸體打交道的!你沒注意到那么多尸體扒拉著他的時候,其中有一具便是我.....當(dāng)時我被這金光網(wǎng)打出來的時候,就看到老和尚用那佛珠操控了,所以我斷定,要逃出那道網(wǎng),這個佛珠是關(guān)鍵!你也不用謝我!行走江湖,講究的就是個義字,你救了我,我也救你,我們扯平了!”
“哈哈哈,有點意思,這張啰嗦的嘴巴,可真的很像?。 ?p> “像?像誰?”
“像你手臂上這個鐲子的主人!這也是我救你的原因!”
“你....認(rèn)識我?guī)煾???p> “龍鈺,是你師傅?”
“不對啊,我聽那老和尚說,你不是什么魔教..不是蔽日神教的毒蝎堂堂主嘛,我?guī)煾翟趺磿湍銈兂渡详P(guān)系?”
“他說過,往后這鐲子定是他接班人才會佩戴的!看樣子,沒錯了。”
“什么沒錯!是不是你們魔教殺了我?guī)煾档模俊?p> “什么?!龍鈺兄弟他,他死了??不可能的!他一身好武藝,放眼整個武林,也沒幾個能殺得了他啊!”
李林峰撿起了身邊的石頭。
“別裝了!我?guī)煾档乃揽礃幼佣ㄊ桥c你們魔教脫不了干系!我跟隨我?guī)煾刀嗄辏挠惺裁次涔?!你是不是為了保命在這瞎掰!”
“哈哈哈。也難怪,龍鈺能把鐲子給你,怎么會沒把那套精妙的大龍拳法教于你!”
“你....你知道大龍拳法...那不是我?guī)煾迪咕幍膯??你們到底什么關(guān)系?”
“你不是剛剛還說我是魔教嗎?那我告訴你,你師傅龍鈺便是你口中的魔教蛟鯉堂堂主!”
“啊....這..老家伙..他還騙我...”
“或許,他有他的難處吧,我們蔽日神教八個堂主都在這北邊徘徊著,只為了保護(hù)住這長蟲山中的秘密?!?p> “龍精?”
此時,一聲雷鳴般的吼叫響徹了山谷,隨即便又大雨傾盆。
“連你都知道了,看樣子這秘密是守不住了。我想,很快你也就會知道是什么人殺了你師傅了....”
“秘密?什么秘密?我?guī)煾嫡娴氖?......魔教?”
“魔教?只不過是江湖中那些名門正派忌憚我們給我們起的稱號而已。話說二十多年前,中原各大名門教派雖你爭我奪,但也總不至于讓眾多門派一致對抗我蔽日神教,這一切的緣由都因一場比武而起。
那時候的長蟲山,每隔三十年便會迎來一場比武博弈,武林中頂尖的四大高手會在此決一高下,他們分別是朝廷的開國將軍擁有“一槍挑落日”之稱的萬鴻、隱居海上隱霧島的齊瓊、云游于世的行者玖霖以及我蔽日神教教主莊夢痕。
四人間雖各自立場不同,但也談不上什么仇恨,相約三十年的比武也僅僅是在切磋武學(xué)罷了,換言之,他們更像是拋去身份的知音?!?p> “哇...這種頂尖武學(xué)切磋,怎么根本沒有現(xiàn)在中原的幾大名門正派參加???”
“武學(xué)的高低,山外山,人外人。武林之中能擯棄一切私心雜念在此刻切磋的也只有他們四人了.換言之,武林中雖高手眾多,孰高孰低未可知,可既然開宗立派免不了利益紛爭,一身銅臭虛榮,怎能談得上高手!”
“那既然你們教主是四個這樣的人之一,又怎會卷入紛爭,導(dǎo)致被名門正派一致圍剿呢?”
“說回那次長蟲山,萬鴻萬將軍使得一手好槍法,俗話說槍挑一條線,可萬將軍的“天誅地滅”槍法可謂是能挑數(shù)條線啊。
而隱霧島的齊島主打得一套精妙的“迷蹤十二手”,拳到之處未可判別來路。
這云游的玖霖以一套“云煙劍法”技驚當(dāng)場,論及劍法,玖霖的這套劍法猶如其名,宛若云煙,手中無劍便也能出劍。
最后說到咱們幫主莊夢痕,“蔽日神功”作為一門內(nèi)家功以其強(qiáng)大的內(nèi)力支撐,發(fā)功之時真可謂是遮天蔽日!
四人你來我往數(shù)百回合,未分高低,此時天空烏云密布,忽聞驚雷一聲響,這陣?yán)茁曈彩前阉娜苏鸬猛瞬竭B連,待雷聲散去,卻見長蟲山頂峰崖邊被雷劈開了一塊石頭,四人湊近一看,只見這碎石中有一明珠散發(fā)著七彩光芒。
就是這套七彩光芒猶如鬼魅般吸引著四人,話說這隱霧島的齊瓊齊島主,平日里也好搜集些江湖中的奇珍異寶,眼見這明珠,率先伸了手,據(jù)幫主所言,齊島主僅僅只是摸了那么一摸,忽兩眼通紅,嘴里開始發(fā)出一種類似虎嘯般的嘶吼,響徹整個山脊!另外三人見其手里緊緊握著那顆奇怪的珠子,下定結(jié)論齊島主此般這樣必定是這珠子所害,三人便一擁而上想讓其松開這顆珠子,可奇怪的是,明明之前四人比武還未分輸贏,而此時的齊瓊卻以驚人的氣力輕松擊翻三人!”
“是不是之前這位齊島主隱藏實力啊?然后見寶貝就發(fā)威了!”
“非也,當(dāng)時在我教兩位護(hù)法及我們八個堂主在山腰聽到這奇怪的嘶吼后擔(dān)心教主安危連忙沖上山頂。
只見那齊瓊像是得了失心瘋,不停的嘶吼著,我們眾兄弟起初以為是這齊瓊練了啥新武功導(dǎo)致走火入魔,又見教主被擊傷在地,連忙一同沖上去制止,想我神教左右護(hù)法及八個堂主也是獨步武林的好手,一同聯(lián)手也未能傷及那齊瓊半點,詭異的是他似乎根本用的不是什么武功招式,只是憑空的亂抓扯般,可那力量卻大得驚人。
現(xiàn)在回想起來,那不僅是蠻力,更像是幾十年!不!幾百年的內(nèi)力!
后面萬鴻、玖霖、教主三人也同我們一起圍攻,每個人可謂是使出了渾身功力才打掉了其手中詭異的珠子。
松開珠子后的齊瓊雖然恢復(fù)了平靜,可是整個人只會喃喃自語著“龍....龍..龍...”后面大家一同商議如何處理這詭異的珠子,萬鴻乃朝廷將軍,自然得回軍復(fù)命,而習(xí)慣了云游四海隱于市的玖霖也無心處置這珠子,所以幾人商議由我教妥善保管這珠子,見識了這珠子的詭異威力,幾人也未敢再碰這珠子,教主命我和你師父等八位堂主守護(hù)住這長蟲山,免得珠子落到江湖,引起波瀾!”
“那恐怖的珠子....就在這長蟲山?”
“是的,上山崖的路已被我等毀壞,稱之為“困龍崖”。而那珠子...我們稱之為“龍精”?!?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