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皇叔滕親王
大西皇宮。
淑德才人寢宮。
西皇臉色極為難看,一腳踹開了房門,從寢宮中出來;緊接著,寢宮中傳出一陣陣悔恨不已的撕喊痛哭。
老太監(jiān)急忙緊跑兩步跟上西皇,哆哆嗦嗦問:“陛下……怎么處理?”
“賜死吧?!蔽骰蕝拹褐翗O的擺了擺手,不愿意在這骯臟的院子里再多停留一刻。
老太監(jiān)心有余悸,點了點頭,轉(zhuǎn)身叫了兩個小太監(jiān)回到了淑德才人寢宮。
寢宮內(nèi),衣冠不整,半隱半漏的淑德才人癱倒在地上,不斷的嚎哭著,雙眼幾乎要哭出血淚來。
淑德才人身邊,大皇子目光呆滯,整個人如同泥塑的一般,僵硬的站在原地,一動不動。
老太監(jiān)尖銳道:“陛下口諭,賜死才人。”
淑德才人聞言雙眼一翻,昏死過去。
緊接著,兩個小太監(jiān)拿了白綾,手忙腳亂的將淑德才人懸掛在房梁上,撤了凳子。
淑德才人有了窒息感,又醒了過來,手腳并用撲騰了幾下,死了。
老太監(jiān)上前確認(rèn)了一下呼吸和心跳,確定沒有裝死,這才帶人離去。
一時間,房中只剩下了泥塑一般僵硬的大皇子和已經(jīng)死去了的淑德才人。
半個時辰后。
大皇子的腿動了一下,整個人如同失了魂一樣落魄的,艱難的一步一步的走出了淑德才人寢宮,寬大的衣袖拖在地上發(fā)出“沙沙”的摩擦聲。
他知道,他已經(jīng)徹底與儲君無緣了。
五皇子寢宮。
“殿下,元先生求見?!币粚m女來報。
“讓先生進(jìn)來吧。”
五皇子端坐在書桌前,正拿著毛筆練字,只見一位白鬢中年人恭敬進(jìn)門,行禮道:“拜見殿下?!?p> 五皇子放下毛筆,笑問:“不知先生此次前來所為何事?”
元先生一臉喜色道:“元某是來道喜的?!?p> “哦?”五皇子納悶:“喜從何來?”
“恭喜殿下少了一個對手?!痹壬残︻侀_。
五皇子聞言眉頭一皺:“元先生,到底怎么回事?”
元先生道:“大皇子與淑德才人幽會,被陛下撞見,陛下當(dāng)即賜死淑德才人。想必陛下怕丑事傳揚,所以沒有處置大皇子;但可以肯定,大皇子已經(jīng)失去爭奪太子的資格了?!?p> 五皇子越聽臉色越難看,最后眉頭緊鎖:“元先生,這些事情你是怎么知道的?”
“是元某早先安插在陛下和大皇子身邊的探子來報。”元先生頗為得意:“只要殿下你在陛下的面前再加點火候,以陛下的性子,說不定會借機處死大皇子,這樣一來……”
“胡鬧!”
元先生正說到美處,忽然被五皇子一聲大喝打斷,滿臉錯愕。
“殿下,你……”
“元先生!我事先早與你說過,不要攙和進(jìn)奪嫡暗戰(zhàn)之中,你為何不聽!不但在大皇兄身邊安插探子,竟然還在父皇身邊也安插了密探,這些你可都未曾與我說過!”
元先生慌忙道:“殿下,如今太子未立,陛下駕前有你們九位皇子各個想著爭奪儲君之位,少一個皇子就少一分競爭吶!”
“我說了,我對皇位沒興趣!你還在哪里安插了探子?全部廢除!”
“廢除!”元先生大驚失色:“殿下,就算你無心奪嫡,也總要有些防人的手段吶。眼線一旦全部廢掉,我們就如同瞎子聾子一樣,任由其他幾位殿下拿捏,這……”
五皇子緩緩走到元先生面前,看著元先生的眼睛,鄭重道:“元先生,我收留你,是因為惜才不想看你被人陷害而死;若你把我卷入奪嫡暗戰(zhàn)之中,那我只能說聲抱歉了?!?p> 元先生身子一晃,差點沒站住,語重心長道:“殿下,你以為這樣,其他幾位皇子就會饒過你嗎?他們一樣會對你下手的!最好的防守就是主動進(jìn)攻??!”
“先生來我門下多久了?”
“半年光景?!?p> “半年?”五皇子搖頭:“那先生可知之前的二十年我是怎么過來的?來人!將元先生送出皇宮。”
“什么!”元先生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緊接著,兩個護(hù)衛(wèi)前來駕起元先生一路拖出了宮。
聽著元先生充滿怨氣的罵聲漸行漸遠(yuǎn),五皇子嘆了口氣,又坐在桌前,剛拿起毛筆還沒蘸墨,就聽到又有宮女來報:
“殿下,陛下那邊派人傳旨,說滕王駕到,宣你去見見?!?p> “哦?皇叔祖來了?”五殿下雙眼一閉:“不是特意只叫我一個人吧?”
宮女道:“應(yīng)該是其他幾位皇子都叫了?!?p> 五皇子點頭道:“就說我身體不適,改日自當(dāng)親自登門向皇叔祖賠罪?!?p> “是?!睂m女也習(xí)慣了自家主子經(jīng)常稱病不出,恭敬告退。
祈年殿。
西皇正與滕親王交談,陸陸續(xù)續(xù)的,一眾皇子盡皆到場,最后一個到的則是如同丟了魂兒一般的大皇子。
眾位皇子給父皇,皇叔祖行禮之后,依次入座。
西皇坐在高位,掃視諸位皇子,皺眉道:“老五又沒來?”
忙有二皇子回答道:“啟奏父皇,五弟他情志高雅,心不在俗世,還望父皇切莫怪罪與他。”
七皇子也道:“兒臣附議!請父皇切莫怪罪皇兄?!?p> 此時,滕王也笑道:“陛下莫怪他了,這孩子從小就閑云野鶴的,心也不在朝堂上,隨他去吧。”
西皇這才點頭道:“皇叔準(zhǔn)備的如何?”
滕王雖然上了年紀(jì),但中氣十足,哈哈笑道:“陛下,此事無需準(zhǔn)備,必定萬無一失。只是個乳臭未干的小子罷了,隨便打發(fā)了就是。”
“皇叔,雖然此事沒有公布與眾,但卻也不敢下封口令,怕將來落人話柄?!蔽骰蕬n心道:“若有人上山賀禮,借機巴結(jié)楊師,楊師卻不露面,恐怕……”
滕王又是一笑,看向在座的諸位皇子:“你們幾個怎么看?”
二皇子拱手回答道:“父皇,皇叔祖。此事正乃是楊師高明之處!”
“哦?”滕王道:“繼續(xù)說。”
“父皇請楊師收下那個宋明月,乃是因為宋家在軍中聲望過高,宋氏集團(tuán)占了我大西國足足三分之一的軍事力量,且宋卿大司馬麾下的八個兒子各個驍勇善戰(zhàn),威脅過大;而將宋明月收在楊師門下,可以借機挾制宋卿,算是抓住了他的弱點?!?p> “所以楊師收徒之事,不可大肆宣揚,以免讓宋明月借了楊師之勢,日后便不好動他。若動他,難免也會有損楊師威嚴(yán)。所以一切從簡就好。”
二皇子將前因后果說的頭頭是道,聽得西皇一陣滿意。
二皇子繼續(xù)道:“而因為這件事情本就特殊,雖然不宣揚,但決不可封口。不管如何,宋明月畢竟是楊師名義上的弟子。宗師收徒,若是我大西國下令封口,有損宗師威嚴(yán)。所以肯定會有知道消息的人借機去巴結(jié)楊師,為收徒獻(xiàn)禮。此事,楊師為了日后陛下拿捏宋明月,不會露面,但楊師卻安排了皇叔祖代師收徒!”
二皇子說道好處,不由得擊掌稱贊:“皇叔祖一來是楊師的記名弟子,二來也是我大西國滕親王,身份,地位,合情合理。打發(fā)那些借機去諂媚的人也絕對是最佳人選!故而,方才說到這正是楊師的高明之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