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鈴鈴,叮鈴鈴。”
菩薩像手中的鈴鐺就這么突兀的響了起來,沒有風吹,沒有地晃,更沒有人碰。
“叮鈴鈴,叮鈴鈴?!?p> 清脆好聽的鈴聲就像是來自地獄的催命符一樣令秦三豐臉色大變,渾身肌肉緊繃,表情也已經(jīng)僵硬。
不可能!
這絕不可能!
難道真的有神靈不成?
秦三豐僵在仙師臺上,一動不動。這一刻他的大腦一片混亂。
再回過神來時,秦三豐發(fā)現(xiàn)宋明月在似笑非笑的盯著自己看;環(huán)顧四周,見與他同來的修士們個個面色古怪幸災樂禍,又見李煜坤那幾乎想生吞了自己的申請,再見群臣面面相覷,驚嘆不已,最后見城頭之上西皇凝重的目光。
完了。
這是秦三豐內(nèi)心最真實的想法。
先天巔峰的修為雖然強大,但是絕對不可能從皇城門口突圍出去的,更不用說旁邊還有韓東楠在盯著自己。
無路可走!
秦三豐臉色先白后青,最后絕望。緩緩站起身來看著宋明月:“你要陷害貧道?”
“何來陷害之說?”宋明月淡然道。
“貧道不知道你用了什么手段讓鈴鐺響了,但是,天下人的眼睛是雪亮的,你用如此陰險手段陷害貧道,真當天下人是傻子不成!”
秦三豐見逃跑無望,只能最后掙扎。
“唉?!彼蚊髟聼o奈搖頭,緩緩走到了秦三豐面前,二人一高一低,四目相對。
只是,眾人眼中好像有了一種錯覺:此刻的宋明月就那么背著手站在臺上,似乎自成天地,一股浩然大家之氣油然而生,小小身軀完全蓋過了秦三豐。
“你嘆什么氣!”秦三豐見宋明月此刻的狀態(tài),再也不敢把他當做一個僅僅七歲的孩子,如臨大敵!
宋明月說道:“我相信,在場各位官員,甚至是皇帝陛下身邊,一定隱藏著金丹級別的高手甚至是元嬰級別的老祖,若本公子耍什么手段,豈能逃過眾位前輩的眼睛?秦三豐,你這是狗急跳墻了?!?p> 秦三豐剛要反駁,忽驚詫發(fā)現(xiàn)自己的腦海中又同時出現(xiàn)了宋明月的聲音:“順著我說,我保你一命,你沒有選擇,只能信我,否則必死?!?p> 聽到這句話,秦三豐的神情產(chǎn)生了微妙的變化,他自知自己必死無疑,若聽宋明月的話還能有一絲活路!
反正最壞的結(jié)果就是死,能晚死一會兒也總比現(xiàn)在就死要強!
“我……”秦三豐底氣不足,支吾半天說不出什么來。
眾人看到此時,已經(jīng)明確,秦三豐確實是兇手。但是令眾人疑惑的時,難道真的有神靈在暗中指認兇手?
否則那鈴鐺怎么可能自己會突然響動?
花濺淚此時正微微動耳,推輪椅的靈官嘴唇微動:“并未發(fā)現(xiàn)異常,沒有真力波動?!?p> “哦???”
花濺淚聞言,亙古不變那風輕云淡的表情突然變得意外,再看向仙師臺上那菩薩像時,帶著一種復雜的神情。
皇城墻頭。
“什么?沒有這里波動?”
西皇微微驚詫低聲。
飄然聲音傳道他耳中:“老朽沒有發(fā)現(xiàn)任何真力波動?!?p> “那鈴鐺是怎么響的,不是真力催動的,難道還真有鬼神?”西皇又低聲問。
“大宗師的手段神鬼莫測,老朽不敢妄加斷言?!?p> 就連守在仙師臺下的韓東楠都驚訝不已,看著宋明月眼中復雜至極。
難道老師真的教過他什么請神指兇?
不可能啊!
但是為什么鈴鐺會突然自己響了?
左右都說不通,奇怪奇怪。
在幾百先天修士的眼皮下,在數(shù)位金丹和元嬰級別的修士的神識下,宋明月做到了讓別人百思不得其解的事情。
甚至一度讓所有人都認為真有神仙顯靈了!
“我問你。”在眾人驚詫且疑惑的注視下,宋明月繼續(xù)問秦三豐:“你現(xiàn)在可還住在大皇子府?”
大皇子!
城墻頭上,西皇聽到這三個字,忽然牙齒咬得一下響。
“是又怎么樣!”秦三豐厲聲道。
“好!”宋明月大喝:“來人,去大皇子府搜查秦三豐住處,那晚五皇子妃身穿著的蜀繡藍衣丟失,肯定是他順手偷走!”
“放屁!”秦三豐將計就計:“那丫頭沒穿什么藍衣!”
此言一出,秦三豐忽的臉色大變,做痛心疾首狀:“你套我話!”
宋明月看著秦三豐,眼神中閃過一絲佩服,憋著笑擺手:“來人帶下去!”
五皇子李煜坤終于聽到了這如同天籟般的命令,急忙讓侍衛(wèi)上前將秦三豐幫了,封住丹田,押下仙師臺。
看著仇人一步一步向自己這邊走來,李煜坤的面無表情,但是眼中的殺意卻讓秦三豐膽寒。
他突然有些犯嘀咕:苦主這么恨自己,宋明月那小子怎么保我……
“秦三豐?”看著來到面前的秦三豐,李煜坤的語氣甚是平淡。
但是,只有當事人秦三豐自己才能感受到,李煜坤的這三個字里面包含著多么強烈的寒意和殺意。
“不錯,正是貧道。”
“為何?”
“受人之托,忠人之事?!?p> “很好。”李煜坤微笑點頭:“我會將道長挫骨揚灰的?!?p> 秦三豐心中一突,沒有說話。
看著當事人李煜坤和秦三豐的簡短對話,所有人都不由得背后發(fā)涼,相隔數(shù)丈之外他們都能感覺到李煜坤那平靜海面下的吃人暗流。
“陛下!”宋明月站在仙師臺上,仰頭朝城頭之上拱手:“糾察宮和刑部沒有查出的兇手,明月查出來了,懇求陛下將兇手讓明月親自處置?!?p> “這……”西皇遲疑。
宋明月又道:“陛下,糾察宮和刑部雖然素來公平,但是卻隸屬陛下。如今秦三豐很有可能是受大皇子指派,謀殺弟妹,此等案件由明月親自處理最為妥當,免得糾察宮和刑部之中有什么利益紛爭。”
宋明月一下將事情說的這么直白,讓眾臣臉色微變。
尤其是花濺淚和刑部尚書,不由得苦笑搖頭。
這個宋明月,還真就什么都敢說!
西皇本來遲疑,忽然聽到宋明月說到大皇子,忙問:“若此事真和大皇子有關(guān),你又要怎么做?”
宋明月忙道:“陛下。天子犯法與庶民同罪,更何況皇子乎?明月素來知曉陛下鐵面無私,斗膽在此直言,若真與大皇子有關(guān),明月當依法處理!”
“好,交給你了。”西皇果斷留下一句話,轉(zhuǎn)身離去,下了城墻回寢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