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杰最后通過計算發(fā)現(xiàn),自己每拿下孟楷一處營寨至少會讓手下?lián)p失了五六百人。
而孟楷失去的僅僅是一些木頭做的營壘,這反差太大,讓李杰完全無法接受。
每次孟楷在營寨即將失守的時候,都將其中兵馬撤回到其他營壘繼續(xù)堅守,李杰對此一點阻攔的辦法都沒有,兩方損失懸殊太大,讓他感到得不償失。
要知道這里僅僅是孟楷的的第一處防線,后面不知道還有多少這樣的營壘。
即使全部拿下,前方還有涇陽城這個硬骨頭要啃,他若是是在這里損耗太多兵馬,到時候無法按時完成與其他幾鎮(zhèn)的約定。
而且他手下這些一小半都是在這幾個月中培養(yǎng)出來的久經(jīng)戰(zhàn)陣的精銳,是自己日后依仗的根本,李杰也舍不得將他們白白損失在這里。
最后只能暫停攻擊,思考其他對策。
但他與麾下將校討論了許久,都沒有想出個所以然來,只能硬著頭皮繼續(xù)攻打眼前這些營寨。
郭琪等人見主上苦惱,自己卻絲毫沒有辦法為他分憂,自責(zé)不已。
看到將士們的反應(yīng)后,李杰知道也不能怪他們,畢竟自己麾下的軍隊多是朔方邊軍,以及部分新募的士卒,他們沒有經(jīng)過系統(tǒng)的攻城訓(xùn)練。
而且對面的孟楷和他也打了不少交道,李杰知道他的能耐,眾將無法應(yīng)對現(xiàn)在的局面實屬正常,也在意料之中。
但孟楷畢竟只有一人,無法同時指揮兩邊的營壘,所以李杰怕朱玫在南岸戰(zhàn)事有起色將自己比下去。
于是派人打探朱玫大營的消息。
探馬告訴李杰朱玫經(jīng)過幾天嘗試后,也沒有再繼續(xù)攻打營壘,反而選擇在外安營。
聽到這里,李杰以為朱玫也遇到了與他一樣的困難,放心下來,不再強求速戰(zhàn)速決。
在第二天時,李杰將手下兩萬多人馬,分成四隊,全部派出去從四面同時圍攻孟楷,想借用人海戰(zhàn)術(shù),使其首尾不能相顧,無法再相互接應(yīng)。
然后在派遣隨軍工匠砍伐樹木,打造攻寨器械,準備穩(wěn)扎穩(wěn)打拿下此地。
這樣情況果然有了極大的改善,孟楷外圍各營之間的聯(lián)系被李杰切斷,除了內(nèi)部的營壘外其他無法再互相支援對方,讓自己攻寨的壓力頓時減輕了許多。
只是這樣所為耗時過長,孟楷又每日在營內(nèi)加鑄營寨,使之更加堅固,準備與李杰長期消耗下去,實在難以攻取,十多日下來進程緩慢。
正準備慢慢耗下去的時候,這時鄭畋卻派人前來詢問進程,并告知李杰他那邊的情況,得知鄭畋進展迅速后,本來不急的李杰也開始著急起來。
于是他只得來到孟楷所在的營寨,讓將士們朝營內(nèi)大喊辱罵孟楷,想激他出來交戰(zhàn)。
孟楷卻絲毫不上當,反而看著李杰哈哈大笑,回道:“李杰,你莫得意,前兩次我大意之下,被你使了詭計取勝。
本將承認你確實有點本事,現(xiàn)在我手上兵力不多,我承認我現(xiàn)在不是你的,你不用派人來侮辱我了,我是不會領(lǐng)兵出戰(zhàn)的,你還是老老實實的攻打這些營寨,不然就自行退去,換一條路前往涇陽?!?p> 李杰不信孟楷真的能忍下去,依舊派人每日來到營前辱罵寨中的孟楷,上自祖宗各代,下至兒孫,凡是與孟楷又有關(guān)的都沒有被放過,言語極盡難聽,連李杰自己都聽不下去。
然孟楷在營中始終沒有理會,甚至在李杰親自上場時,搬來酒肉端到營墻上,一邊聽著李杰開口,一邊品頭論足,談笑自若。
這反到把李杰給氣的到了,看到孟楷作態(tài),他知道他真的不可能上當,只能放棄了這個打算,將人馬撤回來,回營再做考慮。
接著他收到鄭畋傳來的消息,言自己一路順暢,再次詢問自己進況如何。
本來鄭畋那邊就與程宗楚二人領(lǐng)兵占據(jù)了奉天,極大的壓迫了長安方向的黃巢,現(xiàn)在再次一路順利,眼看就要抵達長安城下。
而自己卻依舊頓兵此地,較之已經(jīng)落后了許多,而東北方向的李孝昌與拓拔思恭雖然還沒有好消息傳來,但他們有拓拔思恭率領(lǐng)的數(shù)萬騎兵,機動力極強,戰(zhàn)場的主動權(quán)都在自己手中,從哪里攻擊長安,又攻打附近的那座城池,全看自己的心情。
相較之下,自己這邊就明顯不如另外兩路大軍。
可能是因為前兩次讓孟楷吃了大虧,現(xiàn)在他仿佛長了不少記性,知道自己兵少,就縮成了烏龜,在涇水沿途大修營壘阻滯自己,根本不來正面交戰(zhàn),這讓李杰毫無辦法。
李杰對此開始動搖,認真思考部下的建議,看自己是否要換一條路行軍。
可是仔細思考后,李杰最后放棄了這個打算。
新平,涇陽,長安都在涇水邊上,而涇陽乃是自己與長安之間唯一一座大城。
除非自己選擇繞道幾百里,不然不可能能越過涇陽打通長安方向的通道,冒然饒過這里,自己的糧道就會暴露在孟楷眼下,而要前往涇陽眼前這些營壘必然要被拿下,否則李杰根本無法攻取涇陽。
而繞路幾百里,且先不說陸路運糧的耗費自己是否能夠承擔(dān),單就說不拿下孟楷的這些營壘,自己繞路之后糧道依舊無法安穩(wěn)。
孟楷大可以跟蹤李杰,查清他糧道所在,然后再來派兵切斷,他還是沒有辦法,畢竟他不能留下上萬人處處守衛(wèi)糧道安全。。
這種種不利之處都打消了李杰繞道而行的想法。
最后李杰派人回去催促李文寧的那兩萬人馬,準備等兵馬全部會和之后,再來與孟楷較量。
而正當其苦等之時,南岸忽然在一天夜里燒起大火,將孟楷修建的五座營壘一次全部燒毀,營內(nèi)守軍大部分燒死在營寨內(nèi),只有少數(shù)殘余,逃到了北岸孟楷這邊。
李杰見到朱玫借火攻一夜拿下八座城壘,心中大驚,不知道朱玫用了什么方法竟然做到這種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