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入大營后,郭勛就在此與朱玫營中諸多將校一起圍在篝火前架起野味燒烤,舉杯對飲。
一時間酒肉香彌漫了整個軍營,多日消散不盡。
在郭勛的刻意拉攏下,幾日來他已經(jīng)與在營門認(rèn)識的那名守將熟絡(luò)起來,兩人之間開始稱兄道弟,而這時候郭勛也知道了這守將的姓名,叫做吳世。
這一日間,一名坐在郭勛身旁小校喝著碗中的酒,看著身邊諸多圍在火堆前的同伴長嘆道:“此間雖有佳肴美酒相伴,可惜卻只能對著一群軍中糙漢對飲,著實是單調(diào)啊。
若是能有一二佳人獻(xiàn)歌伴舞,豈不快哉!”
吳世聽到同伴的想法后,立即斥責(zé)道:“方言,怎么眼前這些酒肉難道堵不住你的嘴嗎?
軍旅之中,能夠嘗到這些佳肴美酒已經(jīng)是難能可貴了。
這還是鎮(zhèn)將憐惜你們在軍中辛苦,怎么你反而得寸進(jìn)尺,還想有歌姬獻(xiàn)舞,要不要某送幾個美女到你帳中陪你。”
那名小校聽到后吳世之言后連忙閉嘴,悶頭喝酒不再言語,以免被吳世再指責(zé)。
郭勛見到后,瞟了四周一眼來了想法笑道:“吳大哥,既是慶祝,只有眼前這些酒肉確實不妥,既然各位方大哥有此想法,正巧壽王最近在附近為自己尋到一些頗好歌舞的女子。
不如某讓其過來獻(xiàn)上幾舞,以供各位哥哥們解悶如何?”
那名叫方言的小校聽到郭勛此語后大喜,一時忘記了吳世的存在。
嚷嚷道:“能讓壽王滿意的,這些歌姬舞女必然不凡,郭兄弟既然有辦法,還不趕緊行動?!?p> 吳世一臉怒容的瞪著方言。
但這時,周圍一些其他的將校也面懷期待的看向郭勛,顯然也動了心思。
吳世看到后,猜到眾人的想法,只能將準(zhǔn)備說出口的話咽下肚。
郭勛于是回了軍營一趟,將李杰提前為此準(zhǔn)備好的幾名舞女帶來。
眾人在軍營中搭起粗糙的舞臺,圍成幾圈欣賞著眼前佳人如夢如幻的舞姿,吃著肉,喝著酒,氣氛熱鬧至極。
幾天下來,在諸多酒肉歌舞佳人的陪伴下,整個軍營的戒備放松到了極點。
郭勛看時機(jī)成熟,圍在諸多將校身邊,一杯一杯的向他們敬酒,最后來到吳世身邊坐下,與他對飲。
大唐時期的酒水,雖然不如后世的蒸餾酒的度數(shù)高,能讓人喝個幾杯就產(chǎn)生醉意。
但也禁不住郭勛一杯接著一杯向吳世灌酒,在郭勛的有意之下,吳世很快就喝的熏醉,臉色通紅,意識漸有些迷糊。
考慮到經(jīng)過這幾日的結(jié)交,兩人之間的關(guān)系急劇提升,郭勛感覺自己此時往那夜火攻的事上引,也不會引起在場諸人的注意,就開始有意向吳世套話。
只見他看向吳世一臉敬佩道:“兄長,你知道小弟為什么對你們這么尊敬嗎?”
吳世在酒精的作用下,禁不住晃了一下腦袋,有些迷糊的問:“二郎,為何啊?!?p> 郭勛拍著他的肩膀道:“我郭勛跟著殿下也有大半年了,自從到了邠州后與賊軍也干了不少仗,他們也確實厲害,打的最多也只能算是半斤八兩,不分上下。
可貴軍在鎮(zhèn)將朱玫將軍的帶領(lǐng)下接連兩次大破孟楷,尤其是這一次,殿下在北岸被孟楷搞的苦不堪言,幾無辦法,都準(zhǔn)備等候李郎君的援兵到達(dá),再拿人命去堆了。
可是貴軍卻能在一夜之間將賊軍南岸的營壘全部破盡,嚇的孟楷連夜撤退,這才讓殿下兵不血刃拿下北岸。
某跟在殿下身邊,這些事情可是親眼所見。
因此才向殿下自請命,為諸位送來這些獵物,想與大家結(jié)識一二。
來此后,又見兄長這般的人才都只能在朱鎮(zhèn)將手下當(dāng)一個營將,可見貴地真是臥虎藏龍啊。
這難道還不讓人心生敬佩嗎?”
吳世揮了揮手,只搖頭道:“二郎,你抬舉我們了,壽王殿下率領(lǐng)的朔方軍我們也不是沒見過。
說實話,若論戰(zhàn)力,你們果然不愧是北地邊軍出身,常年與胡人打交道的存在,那打起仗了真是兇狠異常,我們通塞這群人比你們可差了不少。
這次若不是有利器,吾等最后恐怕還不如你們?!?p> 郭勛裝作不信:“兄長太過謙虛可不是好事啊?!?p> 吳世見郭勛臉上的神色語氣,仿佛受到了侮辱,又在酒精的作用下,膽氣頓生,一時間的將朱玫的交代拋之腦后。
他面帶不爽沉聲道:“要真是哥哥我們的功勞,我又有何不敢承認(rèn)了,可是那夜大戰(zhàn),我們只不過是一個看客,主角另有其人?!?p> 說完又酸溜溜道:“連我們跟了鎮(zhèn)將多年到現(xiàn)在才知道有這么個神秘武器,將軍真是藏的太深了?!?p> “利器?”
郭勛念叨一句,然后滿臉不信。
“兄長又糊弄某了,什么利器能有這般厲害?!?p> 吳世解釋道:“那夜大展神威的乃是鎮(zhèn)將麾下的飛火營將士,我們真的只是幫他們打下手罷了。”
然后仿佛追憶那夜大戰(zhàn)時的場景,羨慕道:“不得不說,鎮(zhèn)將這飛火營也端是厲害,雖有一部分是打的孟楷措手不及的原因。
但你兄長我當(dāng)時可是眼睜睜的看著他們將一支支火箭漫天射入那幾座營壘,不多時,里面就燃起大火,燒的遍地都是,那慘狀真是讓人不想回想第二遍。”
說完吳世露出一臉心悸的表情。
郭勛聽到這里,感到自己已經(jīng)要接近要找的目標(biāo)了。
為了讓吳世多說一些相關(guān)的情報,他故意直連擺手,一臉不信道:“兄長不承認(rèn)就罷了,這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吹出這么多做什么,還什么飛火營,還什么漫天火箭。
火箭這玩意我朔方軍中又不是沒用過,那東西只是用布料沾點火油包在箭頭上,用的時候不僅燒的不旺,堅持的時間又不太長,簡直雞肋的要死。
哪里有那夜那般厲害,肯定有其他原因?!?p> 吳世見自己怎么說,郭勛都不相信,頓時著急起來,站起身來直連蹬腳,左顧右望盼想向他證明自己。
他再三向郭勛保證道:“兄弟,我吳世雖不是什么正人君子,但也是一條敢作敢當(dāng)?shù)臐h子,這不是我的功勞我怎么也不會去將之據(jù)為己有的?!?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