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7 背心

　　她用積雪將長刀上的血跡擦掉，抹上了拓真的血液，俊夫則在處理豹的身體。

　　“嘖，可惡，早知道那家伙會那么快死掉我就不這么快殺了豹?！彼麑⒉榭死陔p手上，檢查著豹的傷口。

　　“……你認識他？”聽他的語氣似乎和這個根部忍者很熟。

　　綠色的光團在被他捅出的胸口處亮起，俊夫皺眉：“我做中介的生意團藏知道，三代想要解散的時候還是他出面讓三代別破壞這生意，本就是不賺錢的買賣，還能幫那些平民還在賺點外快補貼家用，為了讓三代放心，他特地派了豹來監(jiān)視我，以防我從中貪污?！?p>　　說到貪污兩字，他臉色變得陰沉，仿佛對方動了他的蛋糕。

　　桃預估出豹倒地時的狀態(tài)，將他的長刀放在他的手邊。

　　“……為了掌握村子情報團藏還真是無所不用啊。”桃感嘆了一句，“不過你接的只不過是C級任務吧，根部有必要連下忍的行蹤都要掌握在手嗎？”

　　聽到了桃的話，俊夫的表情立馬從陰轉(zhuǎn)晴，嘻嘻笑道：“那老家伙可疑神疑鬼的了，天天護衛(wèi)不離身，恨不得在木葉所有角落里都插滿自己的耳目?！?p>　　“我一直以為任務情報村子高層是共享的?！彼戳怂谎?，“他都已經(jīng)死了，為什么還要治療他的傷口？”

　　俊夫翻了個白眼：“他的傷口內(nèi)行人一看就知道是被人從背后偷襲的，可是那家伙渾身一股惡臭味想偷襲也做不到，不把傷口處理成從前向后的樣子，他們立馬就意識到這是偽裝后的現(xiàn)場?！?p>　　他吸了吸鼻子，露出一副惡心的表情：“現(xiàn)在比較有利的一點是腐臭味很濃，完全能遮蓋掉我們的氣息味道，哪怕是忍犬也無法嗅出。”

　　北風呼嘯而過，在遠處煙火喧囂的襯托下南邊的森林更加的寂靜。

　　俊夫擦去頭上的汗，滿意地看著雪地里的尸體點了點頭，他朝四周看去：“豹一直沒回去，團藏很可能派人去查看，我先走了?！?p>　　“還有。”他抬眼看了看桃手中的包袱，“這東西血腥味太大，也別想著埋起來了，就直接扔在他身邊就好?！?p>　　說完，他轉(zhuǎn)身朝著森林走去，桃看了眼手中帶血的包袱，那個沒有皮膚的男孩死前的囑咐還在她的腦袋里回響，她最終搖搖頭，將包袱放回了拓真的身邊。

　　“把這個交給我媽媽……告訴她……”

　　桃最終回頭看了眼拓真，他的肌膚沒有一處完好的地方，上面全是傷疤，心臟處因為之前的血管爆裂現(xiàn)在炸成了一個洞，心臟早已爆開，渾身散發(fā)著難聞的腥臭味。

　　他的肌肉上的血跡已經(jīng)風干，血色掩蓋住經(jīng)脈的紋路，就像干掉的紅油漆，空洞的心臟處呈一個較為規(guī)則的球型，其他處則是形狀各異的傷口。

　　她一言不發(fā)地快步走到豹的尸體前蹲下。

　　豹的尸體已經(jīng)被拓真處理過了，他趴倒在雪地上，睜著眼睛，背后的傷口經(jīng)過俊夫的治療已經(jīng)比之前縮小了許多，呈現(xiàn)前大后小的狀態(tài)，一點都看不出原來的傷口的痕跡。

　　忽然，她站了起來，飛速地跑向俊夫，俊夫想躲，可沒想到春野桃這一突然的舉動加上身上的力氣本就不多，直接挨了她一拳，整個人踉蹌了幾步。

　　“你有病……”他話未說完，桃又上前沖著他肚子揍了一拳，劇烈的疼痛讓他抵擋不住直接坐了下去，她直接坐在了他的身上，糾著他的領(lǐng)子。

　　“你害死了他。”她緊緊地抓著他的衣領(lǐng)，手上青筋突起。

　　“春野桃你是不是第一次殺人給嚇傻了？”莫名其妙被揍了兩拳，俊夫也來了火氣，“他當時身體已經(jīng)容納不下那股龐大的查克拉了，我就算是三忍之一的綱手也無力回天……”

　　“止血術(shù)！”她突然喊道，俊夫的瞳孔瞬間放大，呼吸一滯，反抗的動作也停了下來。

　　桃搖著他的衣領(lǐng)大聲道：“你用的根本就不是治愈術(shù)，而是止血術(shù)！”

　　她望著沉默下來的俊夫：“止血術(shù)不能活化細胞只能暫時止血用于戰(zhàn)場應急，而且在使用過止血術(shù)封閉傷口五分鐘內(nèi)不能再使用治愈術(shù)，因為那樣會導致傷口迸裂?！?p>　　“你最開始使用的是治愈術(shù)……”

　　【別看我，我的查克拉已經(jīng)用完了?！?p>　　“當時你的查克拉根本就沒有用完吧？”捏著衣領(lǐng)的手指咯咯作響，“你只是先用止血術(shù)封住了他的細胞，因為他全身都是傷口所以手臂處查克拉抵擋不住血液壓力所以爆破了?！?p>　　“再然后你使用了治愈術(shù)，殺了他?！?p>　　豹胸口處的傷口口子那么大他都能用治愈術(shù)恢復縮小傷口大小足見他的治愈術(shù)的高超，查克拉掌握之精密，怎么可能在治療拓真時犯了這么大的錯誤。

　　拓真心臟處的傷口形狀呈規(guī)則的球型，只有是強力的擠壓造成的小型爆炸才會形成這樣的形狀，她一開始沒往這方面想，直到仔細觀察拓真的傷口才發(fā)現(xiàn)這個細節(jié)，跟他身上的其他傷口比，這個太規(guī)則了。

　　先是用治愈術(shù)再用止血術(shù)，最后爆破點正好是拓真的心臟。

　　“為什么要殺了他？”她激動地問道。

　　俊夫捏緊了拳頭，將她狠狠地往后退去，桃直接被他推到了地上，積雪掩住了她的傷口，又病又冷的感覺讓她發(fā)熱的大腦冷靜下來。

　　“不殺了他萬一真續(xù)了他的命讓他逃出去了被人抓住了把我們供出來怎么辦？”俊夫從地上爬了起來，眼睛已經(jīng)變成了血紅色。

　　“從他見到我們的那一刻起，他就必須要豹一樣死去，只有死人的嘴巴是最牢靠的！”

　　他指著地上的桃道：“你這時候過來指責我什么？殺豹的時候我看你比我還冷血?！?p>　　“我沒有殺他！”她沖著俊夫喊道，呼嘯的風聲遮住了兩人的對話，“是你殺了他的?！?p>　　俊夫簡直被她氣笑：“如果沒有你我也殺不了他，春野桃，你在逃避什么？”

　　他忽然笑了，俊夫走進桃的身邊蹲了下來：“就算你再怎么不敢承認，你也是殺了人的?！?p>　　桃猛地將俊夫推到在地，她站起來拍了拍身上的雪，走到拓真的尸體旁拿起剛放下來的包袱，俊夫不解道：

　　“你這又是干什么？這包袱的血腥味和臭味一進城區(qū)就能被發(fā)現(xiàn)?！?p>　　“我答應過他，要把這個包袱交給他媽媽。”桃抱著包袱頭也不回地往前走。

　　俊夫坐在雪堆里沖著她搖搖晃晃的背影歇斯底里地笑道：“哈哈哈哈哈哈哈，你是笨蛋嗎？沒用的！春野桃，你殺了人就是殺了人，不要騙自己了！”

　　她撿起自己的外套和地上屬于自己的苦無，走進森林深處，找到了自己藏起來的書包，將忍具放回卷軸里，桃拉起了書包拉鏈，來到了南部的一處結(jié)界邊，這里早些年早就被反修過了，當時監(jiān)管的還是修介。

　　桃按著修介交給自己的方法順利打開了結(jié)界的一角，確定四周無人后鉆了出去。她出去后變成鴿子模樣，帶著拓真的包袱一口氣了兩千米，大風刮去了一些包袱上的氣味。她最終在一條河邊停下將味道幾乎被風刮散的包袱藏在了一棵大樹下并記住位置。

　　……

　　“停下！”站了半天班，宇智波警員已經(jīng)有些勞累，寫輪眼里的景物已經(jīng)有點重影了。眼前背著書包穿著紅色棉襖的黑發(fā)小女孩身體忽然僵住，怯生生地看了他一眼。

　　是下午的那個孩子。寫輪眼中查克拉在身體里的運動軌跡一清二楚，他一言不發(fā)地盯著黑發(fā)女孩看了好久，最終緩緩開口。

　　“走吧。”

　　小女孩小雞啄米般地點點頭，小跑著離開了他。

　　下午果然是眼花吧，他揉了揉眼睛，原本疲憊的雙眼被他這么一揉居然看東西不花了。

　　等等，那孩子不是粉發(fā)嗎？他皺眉回憶起幾個小時前的碰面。

　　黑發(fā)紅衣的小女孩被他的呵斥聲嚇得不敢動彈，捏緊了書包肩帶。

　　黑發(fā)嗎？他敲了敲額頭，看來回去要補個覺了。

　　回到家中，桃脫掉自己的黑色棉襖，芽吹還在醫(yī)院沒回來，春野兆坐在沙發(fā)上和小櫻一起看劇。

　　“爸爸，快到八點了！”小櫻搖著春野兆的手臂，今晚的八點檔就快開始了。

　　“別別別，再過幾分鐘就結(jié)束了?！贝阂罢籽劬σ徽２徽５仉娨暽系那蛸?，一手攔住小櫻不讓她搶過遙控器。

　　忽然，小櫻喊道：“啊，小桃你回來啦！”她不再跟春野兆搶奪遙控器，跳下了沙發(fā)。

　　“嗯。”桃點點頭，“我現(xiàn)在好累……有什么是明天再說吧?！?p>　　想要說出口的話被堵住，小櫻看著桃一步一步地走進浴室，她的背影不知道為何比以前看上去沉重了許多。

　　“好球！”春野兆突然喊了一聲，小櫻才反應過來自己的八點檔快開了。

　　“爸爸！”

　　晚上小櫻起夜，卻發(fā)現(xiàn)廁所的燈還亮著，而門半掩著，她揉揉眼睛推開門，發(fā)現(xiàn)桃正坐在小板凳上搓著自己的黑色背心。

　　盆里的水被肥皂攪成了渾濁色，白花花的一片中帶著點黑，衣服已經(jīng)被洗的有些掉色。

　　“小桃……怎么了嗎？”小櫻的睡意沒了，看著桃的背影，她不斷地挫著衣服，肩膀連帶著抖動，可能是最近衣服穿少了還不停地吸鼻子。

　　“我的背心臟了?！彼穆曇粲行﹩。霸趺聪炊枷床桓蓛?。”

　　小櫻看了眼泛白的背心和已經(jīng)通紅的手指：“已經(jīng)夠干凈啦，你看都被你搓掉色了?！?p>　　前面粉色的腦袋使勁搖了搖。

　　“干凈不了了，掉了色也干凈不了了?！?p>　　“臟就臟了?！睆男〉南嗵幾屝亚逦馗惺艿搅嗣媲疤业那榫w，直覺告訴她小桃現(xiàn)在不想讓她知道發(fā)生了什么。

　　她從后面抱住了她：“臟了就扔掉，我把我的背心給你穿，實在不行周末我陪你一起去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