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啥,我要一碗鰻魚蓋飯?!?p> 在西南會那棟破舊的快要塌掉的大樓前,橫七豎八地排著一對又一對的小餐館。
如果是墻的另一面,餐館必然是配著高雅的音樂,小提琴家站在古銅色的桐木造的演講臺上帶著猶如清泉流下的神情演奏著。
臺下的人們自然是穿的富貴顯露,金絲鑲邊于肩上,位于胸口上的高制皮口袋里帶著金表,表帶纏在肩上的口子上,讓帶上的鉆石在高貴的燈光下發(fā)光。
當(dāng)然,這是墻的另一邊。
在地下街這個地方,餐館自然是墻上卡著閃著白花又厚得跟墻一樣的老舊電視機(jī),灶臺上面飛著嗡嗡直響的蒼蠅,它們時不時地打算在菜里面下卵。
而我們的紀(jì)艷榮(那位女警花。)正扶著自己的下巴,站在那飯店門口,一面躡手躡腳地躲著地上的油污,又不斷地像蛇一樣動著自己的腰和頭,躲著從生滿了綠色雜草和嘔吐物的屋頂上落下的水滴。
而刑警官正跟個剛剛從工作室里走出來,餓得饑腸轆轆的實習(xí)生一樣,擦著額頭上的漢,兩眼瞇成了一條線,嘴巴上長吁短噓,翹著二郎腿,也不管地上的痰有沒有沾在自己的褲管上,也不管自己座位下的板凳上面有沒有別人才嚼過的口香糖。
他熟練地坐下,像是老朋友一樣地和那個臃腫的,臉上的油可以下菜的老板說著話,并點了一晚鰻魚蓋飯,外加一杯扎啤。
紀(jì)艷榮滿臉不滿,不是因為刑云順完全無視她的意見帶她來這么個垃圾站一樣的地方吃飯,更不是因為她的槍被一個人徒手捏爛了(好吧,兩者都有一點因素。)
而是因為她昨晚睡了沙發(fā)!
是的,從小就是睡在浮云般輕柔的床上的她,周圍的人絲毫不敢怠慢的她(除了刑云順)居然被一個地下街的人要求睡了沙發(fā)!
你問我她睡了沙發(fā)那黃吾真怎么辦。
他睡的地板
還是沒有被子的那種。
暫時先放開黃吾真的問題
我們的紀(jì)艷榮同志現(xiàn)在正因為這個問題而氣鼓了臉,全然忘記了還有一個可憐人因為她睡了一晚上硬地板。
可她一想到能夠抓到那個挨千刀的殺人犯后,也就釋然了。
隨即她又往門外走了幾步。
主要是那油煙味道太重,就像是有一頭死了的油豬的舌頭在自己的喉嚨里上竄下跳。
那可真是有夠令人作嘔的呢。
“來.......來........來一碗......”就在她的嘴還沒跟頭對上口號時,西南會的大門被一腳踹開了。
刑云順和紀(jì)艷榮而人一個激靈,前者直接一個翻身起跳,一個不小心將那鰻魚蓋飯踹到后面的老板臉上,后者一個健步?jīng)_刺沖出了那餐館的漏雨棚下,直接躲在了車的掩體后,利用夾縫觀察起了大門處。
好家伙,在那紀(jì)艷榮前一腳躲在那車,后一腳就倒飛出來一個可憐兒。
那小伙雙眼無神,就跟睡著了一樣,雙手無力地在空中擺動著,連叫喚都還未叫喚,直勾勾地撞入了那墻內(nèi)。
順著這個倒霉蛋飛出,后面接二連三飛出了數(shù)人。
多數(shù)都是斷手?jǐn)嗄_,跟有甚者頭給打了個轉(zhuǎn),纏在他們腦后跟大腦一樣的東西就跟斷了線一樣地倒飛了出去。
隨著一聲煙塵過,碎石飛,一道黑色身影跟著那漂浮在地面的灰一起漂出了那破碎的門口。
只是片刻中,一道針線從那身軀中點出。
狠狠地扎進(jìn)了那空中仰面的人的后頸,脊梁,臀部等多處。
后是細(xì)線纏動,猶如鋼絲一樣連接著二者。
那黑色身影單臂旋轉(zhuǎn),那線纏繞在了其手臂上,后又單手一拉,那空中之人如同輕飄飄的風(fēng)箏一樣,沒有一絲掙扎,直挺挺地摔了下去。
咔擦。
脖子斷裂,鮮血飛出,點綴了灰白的煙塵。
不用我多說。
那位黑色身影正是黃吾真。
他正因為昨晚睡在地板上睡了一晚而暴躁不斷。
本身就是殺手的他,在暴躁的引導(dǎo)下,造就了現(xiàn)在這篇狼藉。
在他回過神來后,看著這一地扭曲的,昏倒的,離去的。
只能搖搖頭,拍了拍自己那不中用的腦袋
“唉,小何知道了話,估計我又得挨罵了吧?!?p> “啪啪啪。”
拍掌聲。
在已經(jīng)了無一人的街道上,響起了。
空洞地回蕩著。
“不愧是黃吾真先生?!?p> 德正華在身后用著沾滿了鮮血的手掌拍了起來。
倒在他腳旁的是一個胸口缺了個洞的倒霉人。
“他是你的手下,你就這么狠心?”黃吾真忽視了他那嘲諷味頗重的拍掌聲,反倒是一轉(zhuǎn)話題,將話頭拋給了那德正華。
“他都對我刀劍相向了,我又何必在意這些呢?”德正華話用那死人的衣口擦去了自己手上的血跡。
“哦?你不怕他們對你反手相向嗎?”黃吾真問道。
“你應(yīng)該問他們敢嗎?”德正華嘿嘿笑到,全然沒了先前于于鵬輝一屋時的那種親切感。
“話說回來........”那德正華突然收起了臉上的那陰瘆瘆的笑容。
“你們的老大,似乎還沒有做好準(zhǔn)備啊?!?p> 德正華說的老大正是顧安明。
“不要把他想成你我一樣的人,他始終和我們不是一路人。”黃吾真冷目說道,手中的銀針也跟著閃了閃。
“是是是........”那德正華擺了擺手,“只不過,他越這樣,我就越想看到他越過那條線時的表情。”
黃吾真沒有接話。
又有一人飛了出來。
不過沒有直直地撞在墻上,而是從地上滑了出來,臉上雖然有淤青和血跡,但也沒有將頭轉(zhuǎn)個彎。
從那破碎的門口處,顧安明一手拉著一人一手拖著一人緩緩的從那門口處走了出來。
“啊,累死了。”顧安明嘆著氣說道。
“地址我已經(jīng)告訴你們了,你們打算現(xiàn)在就去嗎?”德正華轉(zhuǎn)過身來問道。
“現(xiàn)在就去,不能再等了”顧安明斬釘截鐵到。
“再等,會有更多的人被他們拿來當(dāng)傀儡?!?p> “那我們怎么過去呢?”紀(jì)艷榮指了指被黃吾真踢出來的人所砸爛的警車“車已經(jīng)報廢了?!?p> “...........”
“坐地鐵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