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近下午一點,顏栗這才姍姍來遲。
但一路過來時的表情,簡直就是春風得意馬蹄,哦不,腳步急!
不過,她帶來了安伊喜歡的那家壽司給她當午飯。
安伊瞥了一眼,印象中這家的壽司食材全部是日本空運,限量供應(yīng),為保證新鮮度,只堂食不外送,而以顏栗這么摳的個性絕對不會一個人去吃這么貴的午餐。
唯一的解釋,她是和那個明星去的,還順便給自己打包了一份,借花獻佛,這風格,很顏栗。
“老大,昨天你后來去哪兒了???我擔心得一夜都沒睡著。我本來是要去找你的,但是臨時有點事。”
這開場白,是和林臻仁商量好得嗎?
安伊不說話,只是靜靜地看著顏栗表演。
“老大,今天早上,我想了想,咱們昨天好像開了很多酒,還有服務(wù)費也好像很貴!”顏栗一路小碎步朝著老大移動,面上表情可謂豐富多彩。
她記得她好像還砸了一臺像墻面那么大的電視!
“所以呢?”
“我一個窮助理,你知道的,沒什么錢的!”
“我也沒有?!?p> “老大,你可不能這樣,昨天你說好算是員工福利,安慰我的?!?p> 顏栗欲哭無淚,早知道老大這么無賴,昨晚就不那么囂張了,揮金如土的豪邁雖然瀟灑,但是醒來之后,想著要面對天價的賬單時,整個人都不好了。
“可我沒讓你砸人家屏幕,也沒讓你開那么多瓶維也里?。俊?p> “什么?”
顏栗覺得自己的頭被猛擊了一下。
她磕磕巴巴地問:“老,老大,你說的是那個傳說中,傳說中七八百英鎊一瓶的維也里啤酒?”
“嗯!”安伊點點頭。
“我,我頭暈,讓我坐會!”
扶著沙發(fā)坐下來,顏栗摸著額頭,滿是冷汗:“老大,老大,要不,你和羅總監(jiān)一人一半吧,反正你們都是有錢人。”
“我還要養(yǎng)孩子,沒錢!”
羅紫曦推門進來,把關(guān)系撇得清清的。
從不喜歡戴絲巾的她,今天破天荒地居然在脖子上圍了一條。
有些此地無銀三百兩!
“羅總監(jiān),你這絲巾有些好看,來,解下來讓我看看牌子唄!”顏栗眼尖又八卦,昨晚雖然醉眼朦朧,依稀記得那個高大威猛的男人,將羅總監(jiān)輕松扛上肩膀的雄偉英姿。
那體格,嘖嘖,真不是蓋的。
看來,昨夜敵人兇殘,戰(zhàn)事慘烈。
按照羅總監(jiān)這160的小鳥身板,應(yīng)該是夠嗆。
“去,我還沒說你呢,還真是悶聲發(fā)大財,這么多年要么不談戀愛,一談就是個歌王級別的人物。”
話說,就八卦這個事情,羅紫曦和顏栗還是很有共同語言的。
公司人人都知道顏栗追星,什么都摳門,唯獨買這個James的周邊,花起錢來,一點不手軟。
最后居然還能還能和愛豆這樣,這倒是羅紫曦始料未及的。
“顏栗我有個事情讓你去辦,把儲卿的入學考試提前吧?!?p> 實在不想自己的辦公室被她們兩個談?wù)摪素跃p聞的場所,安伊從抽屜里拿出一張預(yù)先開好的現(xiàn)金支票,放在桌面上,推給顏栗。借此打斷了二人的相互拆臺,做人留一線,日后好相見。
“不是吧,又捐?”
“盡量簡化流程,然后把考試難度也降低一點吧,挑專業(yè)的時候避開工科類的!”
這兩天,凌晨兩三點的時候,樓下房間的窗戶還經(jīng)常亮著燈,第二天依舊七點鐘腫著一雙大眼睛起來吃早餐。
雖然勤奮的態(tài)度值得贊揚,但是有時想想還是難為他了。
顏栗捧著支票出門了,辦公室留下安伊和羅紫曦。
“說吧,找我什么事?”見羅紫曦吞吞吐吐,欲言又止,安伊停下手里的筆,給她時間。
“你不是剛在贊比亞注冊了一個新公司嗎?”
“所以呢?你打算報名?”
“嗯,你不是一直找不到合適的人去做負責人嗎,我怎么樣?”
“不怎么樣!”
新公司選址在贊比亞首都盧薩卡,雖然首都的生活條件不至于太艱苦,但也沒有優(yōu)越到哪里去?中非雖然還算安穩(wěn),但是針對華人的搶劫和綁架事件并不少見。羅紫曦雖然不是什么富豪之家出生,但也是在父母手心里長大的,那種苦頭未必吃得了,再加上,圓圓也離不開媽媽。
“為什么不行?”
“首先,那不是一個對女人友好的工作環(huán)境,其次,圓圓怎么辦?”
“放心吧,我爸媽已經(jīng)開始接受圓圓,最近她就一直住在華陽里呢!至于我,沒事,你不是在雇了當?shù)厝A人安保公司的人做保鏢嗎,沒問題的!”
得益于顏栗教給羅紫曦的絕招,哭窮示弱。
一個星期前,羅紫曦費大力氣去找了兩件十年前就過時的舊衣服給自己和羅心愛換上,然后特地餓了一天,事先對好詞,晚上跑回華陽里的老家。
深夜的寒風里,身無長物,一身寒酸的女兒,抱著怯生生喊餓的外孫女,就算是鐵打的心,也該疼了,軟了。
一大碗牛肉面下肚,圓圓喝得連湯都沒有剩下。
心疼得老太太眼淚直抹,揪著老頭子的衣領(lǐng)就打罵,說是都怪死老頭子倔脾氣,要不是這么多年他堅持不認女兒和外孫女,這娘兒倆哪里要吃這么多苦。
未婚生子就生子吧,咱也沒偷沒搶,更不是當人小三,有什么見不得人的?
羅老爺子面上掛不住,雖然自家是個開早餐鋪的,但也是清清白白的好人家,獨生女未婚先孕,連男人是誰都不知道,這事,他耿耿于懷多年,就是放不下。
本來還想著要拿出嚴父的架子來,但是一聽女兒說因為窮養(yǎng)不起外孫女,要把她送福利院,操起掃把追著羅紫曦就是一頓打,搶過孩子,直接就抱著上樓去了。
那丫頭本就伶俐可愛,滿嘴的甜言蜜語,再加上老兩口大概想把這五年缺失的關(guān)愛都補給她。一星期后,羅紫曦再見圓圓,發(fā)現(xiàn)圓圓更圓了。
“看來昨晚你和江恒野的心結(jié)還是沒有解開!我給你半個月的猶豫期,半個月內(nèi),你可以后悔,我另找他人?!?p> 羅紫曦雖然是財務(wù)出生,但這些年,在安伊的安排下,已經(jīng)讀完了工商管理碩士的全部課程,現(xiàn)在是到了該到商場上去實戰(zhàn)的時候了。
這樣的決定,雖然不是最好的,但也不算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