挨著過了半個時辰,兩家算是談的還不錯,賀華夙也得機能夠離開了。
然而賀華夙沒離開多久,就被跟來的柳勸給攔下了。
“柳公子,你這般貿(mào)然跟來,怕是有損我的閨名,還請你離開?!睕]了賀晝的盯視,賀華夙可不會給她不喜歡的人好臉色看。
柳勸眼中笑意更甚了,似把賀華夙的話當做玩笑話了,“夙姑娘,這還是賀家外宅,而且在下是經(jīng)過令尊令堂同意,這才貿(mào)然跟來,只為與姑娘多多交流而已,不會損了姑娘名譽。且我父親還要與令尊令堂聊上一陣子,怕是沒有那么快離開,一直待在那里,也總歸有些無趣?!?p> “……”賀華夙冷眼想看,內(nèi)心并不覺得和她一起便會很有趣起來。
柳勸依舊是溫聲細語,不惱不怨,“姑娘不說話,那在下就默認姑娘是愿意一起相陪閑逛了……”
“誰說想要和你逛了?不說話便是默認,這又是何道理,就不許有不說話便是不愿意么?而且這里是我家,我何時逛都可以!”賀華夙才不要和這個看起來就不是什么好家伙的人待在一起,直叫人渾身不舒服。
然而,不管賀華夙如何言說,如何躲避,最后還是會碰見有意跟著她的柳勸。被逼無奈之下,賀華夙就只為把人甩開,躲到了內(nèi)院浮曳和辛弦所住的那處院子。又聽聞柳家父子要在府上吃過晚飯再離開,賀華夙甚至準備不出去了,直接讓下人將她那份飯食送到院子里。
“這是怎么了?”辛弦剝著后廚剛送來煎果子的外殼,依數(shù)分成三等份,抬頭看著急匆匆跑來的賀華夙問道。
這些時日,辛弦嗓子也養(yǎng)好了,便不再裝啞巴和剛治好的那個樣子了,有時候還當著浮曳的面進行吐槽,還偶爾大膽地和浮曳抬起杠來,縱然事后迎來更加難以入口的苦藥和殘忍的虐待。
“今日有一姓柳的人家來了,這柳家公子好生輕浮,總是跟著,我被迫才只好過來這里暫時躲躲?!辟R華夙也不客氣,直接拿了幾顆剝完殼的果子吃了起來,還道了句味道不錯。
辛弦只是笑了笑,不多置評。不過,她倒是有些好奇這柳家是什么人,便簡單問了句。結(jié)果,賀華夙自己也答不上來,最后還是浮曳走過來解答的。
“柳家?我聽聞是在這平江內(nèi)的一戶根基的一族,也有一名號,平江柳家。祖上是農(nóng)戶出生,后家業(yè)越做越大,成了一方豪戶,據(jù)說田產(chǎn)數(shù)以萬計。其后輩也有入朝為官的,只不過過后來仕途不運,加之時局動蕩,現(xiàn)下只有二三人在別地做知州或縣尉,還是以田產(chǎn)租佃為主,輔之以工與商,算是自產(chǎn)自銷,也與皇族做交易?!?p> 末了,浮曳還補上一句,就家業(yè)來說,目前柳家比賀家強上許多,嫁過去雖不是多高嫁,但也確實是攀了些級。
賀華夙當即停下了再去拿果子吃的手,嘴里嚼著的也不香了。
辛弦一開始聽著,覺得這個柳家確實很牛掰,家大業(yè)大的。但聽到最后,她才后知后覺反應(yīng)過來。
“等等……嫁過去?這什么意思?誰要嫁人?”辛弦一頭霧水,可賀華夙和浮曳卻是一臉看傻子似的看著她。
“也是,你都一直待在這處院子里,自然不知道最近發(fā)生了何事。”賀華夙很不開心,癟著嘴巴緩緩道來,“我先前也說過,我現(xiàn)已及笄,到了該嫁的年歲了,我小姨就很是熱心的給我尋夫家,這過去的一個月,我爹娘也加了進來,怕我再遲些,就沒人會要了,成了被人挑還沒機會選擇的那種。”
辛弦點點頭,表示聽懂了。她回憶了一下以前看書看到的及笄是多少歲,吃驚更甚,語氣都很是不敢信?!斑@十幾歲就嫁人……是不是太早了???”她以前甚至二十大幾了都還是母胎單身,雖然有喜歡的人,但沒敢去告白,最后人家已經(jīng)成家了,想想就覺得悲慟。
“你不過才十一二歲,懂什么?”浮曳拍了一下辛弦,示意繼續(xù)剝果子殼。
賀華夙在一旁復(fù)議,“小弦說的挺對,我也是覺得太早了?!?p> “你也有十六七歲了吧,喜歡跟小孩子玩就罷了,別真像個小孩子般?!备∫芬惨黄鸢奄R華夙打了一下,不過力度比拍辛弦的輕。
這邊還算樂趣多多,而那邊卻有些沉重。賀晝和周窈此時,雙雙面色肅然,久久不曾開口。
“不知賀家主與賀夫人考慮得如何?”兩兩相較之下,柳家主顯得更為隨意輕松,像是不論得到什么答復(fù),皆不會對他有任何影響。
“近來賀家可是費勁了心思尋一門好人家把女兒嫁了,而今有我這家條件如此好的良家可選,二位還要猶豫這么久嗎?不過想來也是,女兒的人生大事,確實不可輕易做抉擇。可是,賀家主你需要想想,這哪家的好姻緣是不求給娘家多些幫襯的?令愛嫁給我兒,雖然不一定能保證她不受苦,自來兒媳皆有一段受苦日嘛,但對我們兩家也有好處,令愛也能求個平安和樂,家庭美滿不是?”
柳家主的一番話,賀晝也不是不懂,只是,這般讓自己女兒委曲求全,怕是容易授人之把柄,日后更讓人揪著嘲笑爾。
“這件事,終還需華夙自己愿意才可,我們不敢?guī)退詻Q?!辟R晝嘆了口氣,把女兒賀華夙的個人意愿推了出來。
“也行吧,這結(jié)親一事,不能過于草率,還煩請賀家主夫人多與令愛言說罷?!绷抑鞣鍪贮c頭,起身告離。
堂外,柳勸已經(jīng)等了許刻,見父親出來,便跟在身后一齊離開了。
“勸兒,今日下午和夙姑娘聊的如何?”馬車內(nèi),柳家主問道。
柳勸如把自己這一下午相處的感受說了出來,“爹,我覺得夙姑娘不錯,甚是有趣,不過她似乎不太待見我,還逃進了我不能進的地方?!?p> 柳家主聽完深思起來,“賀家主不是允許你可以跟著夙姑娘一同閑走嗎?竟還有不能跟去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