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窮途陌罪

第四章

窮途陌罪 群寶qun 6387 2020-02-07 13:41:08

  九月初,王木木升到三年級,成績差的依然要你相信,經(jīng)常會被老師各種罰,讓她捧著全是××的練習(xí)冊在全班同學(xué)面前走一圈,讓別人一起欣賞她一塌糊涂的作業(yè),順便看看她到底慚愧不慚愧。

  起初,王木木那個搖搖欲墜的自尊心作祟,也會覺得難為情,可展覽的次數(shù)多了,也就死豬不怕開水燙了,走的相當(dāng)心安理得。

  張娟不在輔導(dǎo)王木木家庭作業(yè),為了掙錢,她和幾個認(rèn)識的人相伴去溫州做鞋,聽說那邊的工價高一點。王大江起初不愿意,可最后還是向鈔票與現(xiàn)實妥了協(xié),兩人商量一番,由王大江留在家照顧王木木,張娟則出去先打工半年。

  十月初,國慶小長假開始,頭天大早,王木木就被王大江從被窩里拉了出來,洗洗漱漱拎后到了他的二八后座上。

  清晨的風(fēng)裹著一絲涼意,王木木穿著藍(lán)色校服,腳上的白膠鞋是當(dāng)下最流行的款式,學(xué)校里每個小女孩都會有一雙,她坐在后座上,晃動著自己的小腳丫問王大江:“爸爸,我們?nèi)ツ???p>  “去市里,看你大姑?!?p>  “我大姑怎么了?”

  “生病了?”

  “很嚴(yán)重嗎?”

  “嗯,有點麻煩?”

  在王木木的認(rèn)知里,一般只要身體有什么不舒服都是找村里的赤腳醫(yī)生打一針就好了,一旦去市里的那都是大病,大概要跟‘生命垂危’這樣詞語掛鉤了,難得這時王木木還能想出一個自以為比較貼切的成語。

  “是什么???”王木木好奇的問一句。

  “你小孩不懂?!蓖醮蠼f完無聲的嘆了口氣。

  他心里難受,兄弟姐妹中,就屬大姐王彩花對他最好,但凡王彩花家里有什么好東西,總是會記得這個小她十幾歲的弟弟。王彩花是不上班的,他二十二歲嫁給在鐵路做檢測的男人,男人工資還可以,兩人生了一個兒子,成績優(yōu)異,年年能拿全校第一,五個兄妹中屬她過的最稱心如意。

  可天不遂人愿,最稱心的大姐得了尿毒癥晚期,這病像個饑餓的怪物,無論你砸多少錢喂養(yǎng)它,都像是扔進(jìn)了深不可測的黑潭里。

  王大江把自行車停在鎮(zhèn)上的影劇院里,鎖好后給王木木買了兩根油條當(dāng)早飯,而后又去水果店買了點水果,帶著王木木站在路邊等大巴。

  王木木啃著油條,臉上露出了即興奮又擔(dān)憂的神情,當(dāng)然她不是為王彩花的病情而擔(dān)憂,這個姑姑她一年也就見到一兩次,當(dāng)真沒有那么濃厚的感情讓她擔(dān)心,她擔(dān)心的只是自己暈車而已。

  王木木坐大巴的次數(shù)屈指可數(shù),每一次坐頭也暈胃也難受,幾乎她也不怎么去市里。而‘市’這個字在她的小腦瓜里只是一個很大很漂亮的地方,那里的馬路很寬,汽車很多,房子很高,好吃好玩的新奇小玩意比村里多了一百倍不止。

  王木木長到九歲,連鎮(zhèn)上都很少去,而對于能去市里轉(zhuǎn)一圈的她,就夠她回學(xué)校和同學(xué)們吹好幾天。

  等兩人坐車到了醫(yī)院,王木木看到了坐在病床中的大姑。王彩花原本長得就好,白白胖胖,留了一個解放頭,即使生病也沒讓她憔悴多少,王木木總覺得大姑長的像奶奶從廟里請回來的那個觀音像。

  王彩花看到王木木,連忙招招手,把病床旁柜子里的香蕉拿出來給她。王木木扭頭看了一眼王大江,在他點頭同意后才接過香蕉,規(guī)規(guī)矩矩的坐到小凳子上剝香蕉吃。

  王大江把水果放到病床上,看著自己的姐姐,一時不知道說些什么。

  王彩花看到這些水果卻埋怨道:“買這些東西做什么,也不知道省點,小娟呢?”

  “去溫州了,過年才能回來。”王大江坐在了王彩花的腳邊問:“感覺怎么樣?”

  王彩花無奈的笑笑:“總歸這樣了,我也不太想看了,住一天花不少錢,費錢又治不好,還不如省點,以后讓大軍上個好大學(xué)娶個好媳婦……可惜我是看不到了。”

  王大江沒接話,他看著自家大姐這樣子,心里生出一股無能為力的難受,生老病死,人間常態(tài),可他從來沒想過這樣的倒霉事會落到他的大姐身上,王彩花還年輕,四十多歲,兒子馬上高三了,正是一個緊張期,丈夫因為工作常年在外,如果這個時候她走了,那原本好好的一個家就垮了。

  再說姐夫王家連還年輕,工作也不錯,老婆死了肯定會再娶,往遠(yuǎn)想一想,王家連真的再娶后,王軍又該怎么辦?

  后媽會好好待他?

  他們這些做舅舅的沒有大本事,自己日子過的都捉襟見肘,怎么去照顧外甥完成學(xué)業(yè)再到成家立業(yè)。

  王木木吃完香蕉看著病房里的兩人相對無言,有點不明白大人們怎么看起來都不是很開心,尤其是自己父親,怎么看怎么愁苦萬分。于是她蹭到了王大江懷里,早上起得太早,在這樣一個傷感的氛圍里,她竟然有點想睡覺。

  王彩花看著王木木天真純良的樣子,對王大江說:“帶孩子去市里玩玩吧,給她買身好衣裳,日子再苦也別苦了孩子,尤其是女孩,要富養(yǎng),以后才不容易被人一騙就走?!?p>  王大江把王木木提起來,讓她坐到自己腿上,說:“一會帶到彩華家吃飯,明天我們再回去,讓她和王露玩一天。”

  王彩華,排行老四,張小花生個五個孩子,兩個兒子三個女兒,老大王彩花,老二王彩英,王大海是老三,老四王彩華,王大江自然是老末。兄弟姐妹各自成家后,一年也見不到幾次。

  有個家,家變成了牽掛。

  兄弟姐妹們感情也沒有小時候那么親密。況且無論兄弟姐妹還是父母子女,也需要靠緣分,父母總有偏心喜愛這一說…比如王大海和王大江。

  不過王大江除了和王大海不是太對付外,跟三個姐姐還算相處的不錯。

  王大江陪了大姐一上午,從醫(yī)院出來后,他叫了一輛三蹦子,把自己王木木顛到了老四彩華家。

  王彩華是兄弟姐妹中唯一上過高中的人,她不聰明但學(xué)習(xí)非常刻苦,畢竟天賦這個東西不是你有多刻苦奮斗就可以拿到的,最后王彩樺也沒有考上理想的大學(xué),王文忠也覺得一個女孩上到高中也算不錯了,考不上就早點回來上班掙錢。

  然后找個好人家嫁了,早點生兒育女,才是女人家的歸宿。

  王彩華嫁的男人也姓王,叫王國中,家靠著市區(qū),王國中身高一米六五,體重將近兩百斤,身材喜人腦瓜靈活。

  兩人結(jié)婚后在市區(qū)承包了一家浴室,生意紅火,招財廣進(jìn),可不知怎么得這紅火的生意讓別人看紅了眼,也想著來分一杯羹,結(jié)果讓別人威脅著占為己有。

  王國中心里窩氣,可他只是一個普普通通的小老百姓,生性膽小怕事,竟也真的忍氣吞聲打好鋪蓋回家了。王彩華看的是更窩氣,她想不明白自己家生意做的好好的,怎么還有拱手讓人的道理,她怨自己男人沒出息,一氣之下帶著女兒王露和家里供奉的關(guān)公一起回了娘家,開始鬧起了離婚。

  那時的小王露只有六歲,也是體弱多病,上十天學(xué)有八天身體不舒服在家休息,哭哭啼啼的本事和王木木不相上下,可智商卻隨了爹,即使不怎么去學(xué)校也能考一百,可見天賦還是占有優(yōu)勢的。

  王彩華和王國中鬧了一年,期間王國中三天五頭的往老丈人家跑,想把媳婦請回家好好過日子,可王彩華就跟鐵了心一樣,死活不松口。

  王國中無奈,生活總歸還要繼續(xù),鈔票總歸還是要掙,王國中不喜歡打工,想來想去發(fā)現(xiàn)好多外來的務(wù)工人員都租他們村里的房子,他們村離市區(qū)近,周圍還在不停的開發(fā)建學(xué)校建工廠,于是王國中靈機一動,在自家門口支棱了攤位,開始賣菜,然后各種疏通人脈,想把學(xué)校和工廠食堂里的菜全部承包。這樣忙了大半個月,竟也真叫他拿下了。

  于是王國中每天三點就得起床去市場里販菜,回來還要擺攤賣,還要忙著去廠里送菜,在這種忙的不可開交的情況下,王國中又去請了王彩華,這次王彩華的態(tài)度有了松動,半個月后,帶著孩子關(guān)公又回去了。

  王大江和王木木到王彩華家時,王彩華還在忙著稱菜剁肉,根本沒有時間照顧到王大江父女,于是做午飯這件事自然落到了王大江身上,王木木則非常自然熟的跑上樓找王露。

  王木木比王露大一歲,當(dāng)初王大江急著私奔,提前做了爹,王木木也當(dāng)了姐姐。

  同樣是姐姐,她和王露的關(guān)系要比王晶好得多,王露性格溫也不會欺負(fù)笑話她。而且每次放暑假,王木木和王晶都會跟著奶奶來王露家玩幾天,那時候王露就會偷偷把零食藏好,和王木木一起分享。

  同樣,王露對王晶招貓逗狗突然神經(jīng)質(zhì)的性格并不是很待見。

  小姐妹到了一起,王彩華立刻從裝錢的小鐵鍋里拿出五元錢,讓她倆去對面的小店買點好吃的,然后出去玩也行,在家看電視也行,她反正一點時間都擠不出來陪孩子。

  王大江在攤位上拿了一點蔬菜,王彩華見狀二話不說的拿起刀,手起刀落的剁了一大塊排骨讓他煮上,她知道這個弟弟省,舍不得吃舍不得穿,不光要養(yǎng)家,還想把家里的破房子重新翻修,更想讓王木木以后過好一點的生活。

  現(xiàn)在王木木成績比不過人家,如果連生活都比不起,是要被別人笑話和看不起的。王大江不能替她上學(xué),唯一能做的,就是努力給她創(chuàng)造好的條件,不想她長大離家上學(xué)時因為自己家條件不好而自卑。

  王國中忙到十一點多回家,看到小舅子和侄女來了,又去小店買了可樂啤酒,連襟倆打算中午喝點,平時王彩華不讓他喝酒,只有家里來客人他才能得到赦許喝兩杯,再多也不敢。

  王國中不是怕老婆,他只是讓,他覺得自己外在條件不行,家庭條件也不好,能娶到媳婦真的不容易,就應(yīng)該要好好疼著。況且王彩花個高人也漂亮,還很有文化,就是脾氣不太好,可人不可能沒有缺點,再說脾氣不好也不是什么大事,王國中心寬體胖,覺得自己娶到王彩華真的是前世修來的運氣,所以對王彩華一向是言聽計從,從來不說一個不字。

  如今王彩華的大侄子王軍上了高中,學(xué)校離王國中家只有一刻鐘路程,王國中二話不說,把人接到家里,給他做了一個房間,完全當(dāng)自己兒子一樣對待。

  這件事做的,王彩華挺滿意,對王國中的態(tài)度同樣和善許多。

  飯桌上坐著王國中一家,王大江父女,還有一個王軍,王軍已經(jīng)快二十歲了,正值青春期,滿臉的青春痘油光水滑,可見他在小阿姨家伙食待遇一向不錯。

  可能是王彩花生病的事對他有影響,看起來一副悶悶不樂的樣子,二十歲的男孩子已經(jīng)有了自己的想法和見解,你若安慰的不好,他還不樂意聽。王彩華夾了一塊排骨給他,到底什么也沒說。

  …………

  兩個月后,王彩花走了。

  張小花為了在家照顧王文忠,沒能去看女兒最后一眼,一個人躲在灶臺中偷偷的哭了一場。

  而王文忠被一家人瞞著,依然半身不遂的躺在床上聽收音機。

  張娟連夜從溫州趕了回來,一大清早和王大海一家就去送姐姐最后一程。

  王木木作為侄女,需要帶上白色大頭巾和腰巾,她茫茫然的跟著一幫大人一會磕個頭,一會哭兩聲……反正她也挺能哭。

  王彩花睡在臨時搭建的木床上,床下點著一盞長明燈,臉已經(jīng)被黃紙蓋住,手帶著一副白手套,全身上下蓋著嚴(yán)嚴(yán)實實。

  王軍披麻戴孝的跪在一邊給她燒紙錢,她的幾個弟弟妹妹全都站在一邊沉默不語。王木木抬頭看了一眼自己的父親,發(fā)現(xiàn)他雙目微紅,仿佛在極力克制自己的悲傷。王木木知道,自己的大姑死了,可她還不知道死亡真正意味著什么。

  第二天,王彩花下世,王木木看著她被幾個人抬進(jìn)了棺里,周圍哭聲四起,門外喪樂不斷,這個時候她心里也覺出了一點難過。

  王大江蹲下來,把王木木摟進(jìn)懷里,輕輕的跟她說:“大姑去天上了?!?p>  王木木半懂不懂的問:“是去做神仙了嗎?”

  “嗯,是的,大姑會在天上看著你,以后還會保佑你身體健康學(xué)習(xí)進(jìn)步?!?p>  于是王木木對大姑去天上做神仙這件事深信不疑。

  葬禮辦了三天終于塵埃落定,亡故的人已經(jīng)變成了回憶,除了至親之人,別人除了唏噓幾句之外,該怎么生活還是怎么生活。

  回家的路上,王大江一再囑咐王木木,不準(zhǔn)在爺爺面前提大姑一個字。

  王木木知道,爸爸這么說是不想爺爺傷心,爺爺?shù)闹酗L(fēng)在她小時候還能起來走兩步,而現(xiàn)在幾乎每天只能躺在床上,吃喝拉撒都需要奶奶照顧,更不能受刺激,萬一知道了這個消息,說不定受了刺激就要撒手人寰。

  說實話,王文忠這樣,活著就是累贅,別人受累他也累,可好在子女人都不需要服侍他,張小花可以把他照顧的很好,她習(xí)慣性的每隔兩個小時就給他把尿翻身,一點污穢都不會沾到身上,王文忠是依賴張小花的,他現(xiàn)在的性格越來越孩子氣,飯做的不好吃就拒絕吃,脾氣上來了,拉著臉張著嘴哼哼,可張小花依然毫無怨言。

  怎么說呢,夫妻過了四十多年,吵過鬧過苦過相依為命過,一輩子也走過來了,王文忠離不開張小花,同樣,張小花也放不開王文忠。

  王文忠年輕時有一副好嗓子,一開嗓方圓十里的鄉(xiāng)親都會來捧場,走南闖北,最終因為父母在不遠(yuǎn)游,老老實實的學(xué)了手藝,平凡一生。

  王木木到家的時候,王大海已經(jīng)回來了。

  張娟請了三天假,連夜還要趕回溫州,夜夜加班到深夜的她面容疲憊,整個人瘦了一大圈,連和王大江講廢話的精力都沒有了。

  王大江一拍王木木的腦袋:“去你奶奶那玩會兒?!?p>  王木木后腦勺受了一掌,反應(yīng)慢半拍的‘哦’了一聲,慢吞吞的走了。

  把孩子支開,張娟知道王大江有話跟她說,可她沒想到,王大江一開口就讓她別走了,別出去受累了,就在家周邊上班,兩人還在一起干活,相互也能有個照應(yīng)。

  這話貌一聽,還真有點人話的意思??蓛扇瞬⒉皇菦]在一起干過活,經(jīng)常會為一點小事而相互鬧不開心,然后各自氣的一個回家睡覺,一個去搓麻將,活耽誤了不說,還讓工廠里的人免費看了笑話。

  吵架這東西,吵多了既傷神又傷心還傷感情,這個家已經(jīng)頂了很大的壓力,如果雙方再不分開冷靜一段時間,可能好好的家都快要吵散了。

  王大江說:“大姐沒了,以后也沒什么人對我好了,我現(xiàn)在只有你跟木木了,可以后木木也會嫁人,陪伴我的還是你,別出去受罪了,我們好好過吧。錢掙少點我們就省點,我看木木也不是什么都要的孩子,慢慢來,以后日子總會好起來的?!?p>  張娟不說話,王大江服軟的態(tài)度讓她有點被說動了。

  王木木來到奶奶房里時,王晶已經(jīng)坐到了王文忠的床邊,她正在吃橘子,剝好的橘子被她一瓣一瓣分下來擺在床邊,橘絡(luò)撕的干干凈凈,也不知道窮講究什么。

  王文忠一雙渾濁的眼睛一錯不錯的盯著王晶手里的橘子,見她拿起一瓣,‘啊啊啊’的伸出顫巍巍的手臂向她討要。

  王晶拿著橘子的手一頓,看了王文忠一眼,眼珠一轉(zhuǎn),手伸手王文忠面前問:“你要吃?!?p>  王文忠不能說話,可又想吃橘子,急赤白臉的用了很大力,才憋出一個‘嗯’。

  王晶手不動:“那你自己拿,自己拿到就給你吃?!?p>  王文忠的思維越來越想小孩子,為了橘子,拼了老命一樣哆哆嗦嗦的拿手去撈,可就在他的手快要拿到橘子時,王晶像是改變了主意,手倏的縮了回來,把橘子往自己嘴里塞,王文忠眼睜睜的看她邊吃邊說:“我才不給你吃,你饞哇,哈哈哈?!?p>  王文忠氣的直哼哼。

  王木木看不下去了,走過去拿起一瓣橘子塞到了王文忠嘴里。王文忠嘴里有了橘子,眼睛一瞇,開心了。

  王晶逗人不成,不高興的推了王木木一把:“誰讓你拿起橘子的?!?p>  王木木被她推的向后退了兩步,開始比嗓門:“本來就是奶奶買的橘子,給一個爺爺怎么了?他要吃你為什么不給,還逗他。”

  “關(guān)你屁事?!?p>  “跟你的屁才有關(guān)系?!?p>  “放屁?!?p>  “你放屁?!?p>  “反彈,你現(xiàn)在說的所有罵人的話都是罵你自己。”

  兩個崽子又不可開交的吵了起來,王木木最笨,不會罵人,只能靠歇斯底里的喊叫增強氣勢。王晶見她喊,怕大人聽到,一個健步上去按住她的嘴,十分熟練按住她的頭往墻上撞。

  張小花這時從外面走了進(jìn)來,看到這倆討債鬼又干了起來,連忙給她們扒拉開,氣到:“一天到晚又吵又打,今天你們爸媽都在家,我這就去告訴?!?p>  王晶聽聞,立刻知趣的不作聲。

  王木木卻遺傳了張娟的死犟嘴硬,不怕死的回懟:“你去告訴好了?!?p>  這實打?qū)嵉陌糸?,犟起來的時候確實挺讓人上火,一句話成功的把張小花送到了王大江面前,告了一場自己也不知道因為什么的狀。

  王大江看了張娟一眼,見后者還沒任何反應(yīng),招招手,把王木木招了過來,還沒開口,王木木自己先嚇的哭了一鼻子,剛才的豪氣蕩然無存。

  王大江看到王木木這德行,心累的嘆了口氣,他緩了緩,沒有像以前那般問也不問先跪一通搓衣板再說,這次他終于想起來問一句:“為什么要和王晶打架?!?p>  王木木低著頭:“她不給橘子爺爺吃?!?p>  “她不給橘子爺爺吃,所以你就跟她打架。”

  “不是。”

  “那是什么?”

  “她說給,讓爺爺自己去拿,拿到了又不給,自己吃掉了,我拿了一個給爺爺,她就罵我。”

  “然后你們就打了。”

  “我沒打,我又打不過她?!?p>  張娟在一邊哼笑了一聲,王大海家的姑娘性格又燥又辣,一點道理都不講,還鬼精鬼精,這孩子將來要是踏入社會,十個王木木都不如她一個,張娟不喜歡她,可她不喜歡張小花喜歡,也不知道真的是自己孩子孬,還是王大海一家真的能給張小花養(yǎng)老送終,反正王木木在王晶面前是一點便宜都占不到。

  可王晶畢竟是王大江的侄女,他到底什么都沒說,用手把王木木臉上的眼淚抹掉,哄了一句:“別哭了,我給你買汽水,先去寫作業(yè),一會兒我來檢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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