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在玉霄樓被帶走,斷塵虹與唐欣兒被安置到了一處幽靜之地,那里是一片深林,而里面都有駐地之所,也許已經(jīng)是被荒廢的地方,被重新打理之后勉強可住人。
這里是哪里,斷塵虹不知,唐欣兒也是,她唯一確定的是,他們在這里不會有危險,住了數(shù)日之后,除了限制他們的腳路,再深林之中還是自由的。
神秘人時有來探望,唐欣兒雖知神秘人的身份,但她不敢上前去認。唐欣兒不知她父親究竟要如何,但這段時間里他們并沒有遭遇為難。
斷塵虹的思緒似乎是跟著唐欣兒一道,興是唐欣兒的絲毫不懼,他萬事也是往好的一面去想,唐欣兒不知道這何時是個頭,而斷塵虹卻在盼著他的師兄來救他。
唐欣兒看出斷塵虹的期盼,反觀自己,唐欣兒不知若被小毒神他們救走,她到底是去還是留,她好不容易找到了父親,卻因為某種原因無法相認,她在想,若是小毒神他們來了,就是她與父親相認的時機,而到那時她就知道了心中的答案。
負責看守他們二人的殺手,多少都有殘缺處,想必都是些出生入死過來的人,他們看上去有的綁著傷布看不清臉面,有的缺眼少耳的,更有甚者是拖著一條木腿的,語氣聽著也是粗鄙,像極了惡人。
他們這些殺手讓唐欣兒看著并不熟悉,除了他爹是隕星堂這個身份,這些人與隕星堂毫無瓜葛,意思便是這些殺手是唐冉私有的殺手組織。
明明在玉霄樓的時候唐欣兒就看到許多隕星堂的標記,而真正的隕星堂弟子究竟去了哪里,抱有疑問,唐欣兒很是擔憂隕星堂的處境,外頭人都說隕星堂已經(jīng)滅亡了,可唐欣兒得知自己父親還活著,她就想到隕星堂尚存。
“你可會鑄器?”唐欣兒問起一名獨腿殺手,他的另一條腿是有隕星堂精密是機械打造而成。
殺手很冷淡,他道“我只會殺人!”
殺手的聲嗓聽著像是中年人,他的一條腿被換成木頭,他也是最介意自己的人右腿,知道對方是因為看到自己的木械腿才會問出這樣的問題,他不由得想起自己是如何失去一條腿,然后就是衣服冷冷的模樣。
“他不是隕星堂的人。”唐欣兒一點也意外,這樣的問題她已經(jīng)是不是頭一次問了,她想知道隕星堂些許內(nèi)幕消息,可這些人都與她陌生至極,也不會與她多言他們的事。
唐冉準備入唐欣兒所在的深林,在此之前他也是多番猶豫,他身后跟著兩個人,定身思索片刻,他還是打算戴上黑帽與面具,看來是沒準備與唐欣兒相認。
如果最信任自己的人失望了,那該如何收場,唐冉無法面對唐欣兒,他丟了隕星堂,丟了女兒,這顯得他十分的無能,有愧疚,也有憤恨,他如今不得不躲在暗處,在沒有完全把握,他不敢于表露身份。
唐冉忽然到來,負責看守的人已經(jīng)厭倦,他們等來首領(lǐng),就是想出任務,而不是死死在這老林中看守,實在無趣。
“主人,可有什么任務!”負責看守的侍從不耐煩道。
唐冉對這些人也不敢過于施令,這些人里,依舊有許多不服之心。
“沒有?!碧迫?jīng)]有指示。
而這一句卻是引得不少人躁動,他們負責看守斷塵虹二人,原以為會是什么艱難的任務,不曾想這么多天,一點風吹草動都沒有,虧得損失這么多人力在此。
侍從們是煩躁,可轉(zhuǎn)眼注意到了唐冉身后的兩個人。
“主人,你身后兩名生人,莫不是新來的!”侍從感受到兩人生疏的氣息。
“是!”唐冉回答道。
唐冉覺得沒必要說清楚,轉(zhuǎn)而問起斷塵虹近日的狀況,侍從答復一切如常,倒是有一奇怪之處,就是被一同虜來的唐欣兒在此卻是異象安靜,還時有用隕星堂的事套話。
得知唐欣兒一直擔憂隕星堂,唐冉不由心生嘆氣,但只要唐欣兒在自己的勢力范圍內(nèi),他便心安。
隨從里也有高手,那些人一眼就認出兩名新人非善類,唐冉似乎并不想告知他們真相,但他們也知道究竟怎么一回事。
“我總感覺那兩新來的很怪?!?p> “怪,你說怪在哪里?”
“看著就不舒服!”
“我也這么覺得?!?p> 兩名侍從都覺得兩怪人十分詭異,靠近時就能聞到一股惡臭。
一只飛鴿傳信,唐冉打開信布,信上道“北安城,鐘巖!”
唐冉尋思半會,令幾名高手前來,同他出任務,其中就有他帶了的兩名新人。
一些侍從甚至有了意見,他們都身經(jīng)百戰(zhàn),功力不俗,卻讓兩個新人給趕上,就是待在老林里夠久了,卻沒得機會出去。
唐冉心中也有數(shù),那些怨聲之人,有很多都是不聽號令的,出去怕是得惹禍。
“常京!”唐冉忽然喚道。
“屬下在!”
“你負責管好他們,切末讓他們?nèi)鞘?,尤其是那女娃,一定要好生照料!”唐冉囑咐道?p> “是!”
常京是唐冉最信任的人,雖然武功平平,可卻是個忠心之人,他不似其他侍從那般桀驁。
因為組織成型不足十年之故,顯得十分渙散,組織集中的人,都是些大奸大惡之人,很多不得天下容之,便跑來組織當做避難所,當然通過了幾年的調(diào)教后,也算穩(wěn)住在組織里安分守己。
有了計劃后,唐冉再次行動,他挑了幾個信服他的人隨他一道,他帶進來的兩位也參與了進來。
因為面生,一同出任務的隨從就想著去了解怪異的兩人,想知道他們功夫如何,更想一探究竟容貌,那二人包裹嚴實,也是聽懂人說話,卻從不出聲。
北安城里,兩人一前一后,在前的是蒙面女子,透過身形可看出此女絕世之姿,而跟隨其后的確實一個蒙著眼的瞎子。
“店家,請問這北安城里可有一名叫鐘巖的人!”姜禾聞著香味來到店前問話。
“鐘少爺?”店家一邊照顧生意,一邊回姜禾的話,一時間也被他給問住。
“我與他算是朋友,我是來參加他婚禮的?!苯瘫砻鱽硪狻?p> 店家看他一副認不得咯的樣子,又看旁邊的白絡,像是給她引路,卻也是什么也不知道。
“明日就是鐘少爺大婚,你們要找他,就得往城中央去找,那里今時最熱鬧了,很容易辨認?!钡昙腋嬷旰?,急著忙自己的活去了。
白絡是聽懂了的意思,立馬帶著姜禾趕路,一路以來姜禾都是催促,他也不確信自己到底能不能趕上。
忽然一輛馬車經(jīng)過,正與姜禾擦肩,一男子剛好掀起車簾,看到一個女子攙扶著一道熟悉的身影,他本想叫住車夫停下,又想到不敢錯過母親入城的機會,也就打消了念頭,不過他還是生了念頭“會不會是他來了。”
鐘巖瞧著熟悉的身影,倒是很希望對方能來,說不上交錢多深,可這樣一個特殊的人,鐘巖也是頭一次上過心。
來到城門口,車也停下,鐘巖此時一副好派頭,裝著華貴,畢竟是要當新郎的人,何況他想要母親好好看看自己這個兒子。
鐘巖也不知何時母親才能到,過了一會后,忽然走上前一人,他看上去風塵仆仆,可見到鐘巖的第一眼就認出他來。
“你就是小巖吧,恭喜恭喜。”
鐘巖定眼一看,他從未見過此人,對方卻突然盛情而來。
“你是?”鐘巖裝作一副回憶的樣子,不管他怎么想也想不出在哪見過。
“你我素未謀面,我也是聽師叔提到才了解到你,我叫繼云,你應該叫我一聲師伯?!崩^云介紹自己道。
鐘巖還是犯難的樣子,一個認識自己而他卻對方似乎記憶也沒有,著實不知該如果應付。
“你很像他,所以我一眼就認出你來了!”繼云近乎道。
“他?”鐘巖一知半解。
“閣下可是太恒山門人?”鐘巖保持疑惑。
“唉!”繼云嘆氣道“看來確實是與世隔絕了?!?p> 鐘巖恭敬道“原來是不出世的前輩,失敬失敬?!?p> “你可是在此等候你母親?”繼云問道。
鐘巖確信此人是太恒山人無疑,立馬詢問“繼師伯認識家母,那請問她人何時趕到?”
“既然出城迎接,還真是有孝心,我也是提前了她們一會,就是想早點來看看你,果然啊,英雄出少年,風華絕代??!”繼云一頓夸道。
“師伯哪里話!”鐘巖謙虛道。
“既然見到你了,就陪你在這等她們吧!”繼云沉下心道。
不多久來了一隊車行,坐在車頭的鐘巖認了出來。
“掌門!”
“小巖,我可是費了好大勁才幫你弄來這些酒,來晚了可不許怪我哦!”呂逸風親自去尋的酒,遠程運送,時間早幾日就已經(jīng)出發(fā)了,為了這一批酒,他可是隨身一同護送。
鐘巖立馬上前去,堂堂太恒山掌門,竟然為了一批就親自當上了鏢頭。
“掌門何須如此動勞,北安城的酒已是上好,不必如此大費周章!”鐘巖幾分責怪道。
“我說什么來著,不許怪我,你大喜我高興,這酒啊必須得是我特備的才行!”呂逸風言道。
“那可是師叔最喜歡的酒了,于我來說,哪的酒不是酒,可他就不一樣,酒有好壞優(yōu)劣之分,他是找了最好的來為你慶祝!”繼云一旁解釋道。
“為此,師叔早在一個月前就開始張羅了?!崩^云開始埋怨,他回來時沒及時告知鐘巖的事,幾天前才得知,害的他一時不知該送什么樣的禮物好。
“謝過掌門師祖,您老人家可要顧好自己才是!”鐘巖關(guān)心語道。
聽著像是在鄙夷他,雖然失去一臂讓他有損形象,可不代表他身體有恙,他自覺得還硬朗,再活個三四十年不是問題。
“小巖啊,我好著呢!”呂逸風說罷,點名繼云隨自己進城,想著讓繼云別摻和鐘巖一家團聚。
“我先把酒送你府上,你也不必跟來,你母親差不多也快到了,你且在此等候?!眳我蒿L繼續(xù)駕車進了城。
鐘巖目送長輩,沒能敬到禮數(shù),是擔心他母親隨時會到。
遠處一個戴著斗笠蒙紗的人,身后則是跟著一個小妮子,二人緩緩走近城門,一人語道“師尊,我們到了?!?p> 鹿翊夫人隔著面紗抬頭看向城門的三個大字,北安城。
遙想當年時,她進進出出多少回,這里都快成了她第二個家了,如今在面對北安城時,已是十幾年前的事了。
“師尊?”焦雪瞧出異樣問道。
“好似有百年,千年!”鹿翊夫人觸景生情,那個年輕時候的自己,離如今的她相隔千萬里,用時間計算的話,以至于說出這樣的話來。
焦雪也是通情的,她了解到當年師尊嫁到北安城,也便是她的家。
“走吧!”鹿翊夫人道。
鹿翊夫人也不曾想到,有朝一日她會踏進北安城,而當她看到城門之下的人時,心中便沒了顧慮。
“娘!”遠處的鐘巖喊了一聲。
“他就是師尊在北安城長大的孩子!”焦雪心里言道。
迎面奔來的鐘巖行禮儀,自責未能親自去太恒山將母親接回,他叫上馬車,將鹿翊夫人接入馬車中,驅(qū)策進了城中。
鐘巖一路上想了很多的話想要與母親說,可在馬車里,他母親嚴肅的冷臉,一直讓他不敢開口,他不知母親喜好,亦不知有何禁忌,所以便沒了膽子。
在馬車里,焦雪則是對著鐘巖左瞧右瞧,心想著這人是師尊的兒子,可瞧著相似之處卻并不多。
馬車停在府門前,得知消息的城主第一時間走了出來,當鹿翊夫人下車的那一刻,城主就已經(jīng)淚濕。
“翊兒,你回來了!”
這久得陌生的聲色讓鹿翊夫人定住,看著已經(jīng)有了老紋的夫君,差點忘了他以前的模樣,要不是那音色,她都不敢確信此人是她當年的表哥。
鐘墨是懂鹿翊的,時隔多年,她一點沒變,還是一如既往的年輕貌美,可他就不一樣,已經(jīng)呈現(xiàn)年老色衰的態(tài)勢,他自己也承認,與當年變化太多,為此也擔心他的翊兒認不出他來。
走進府內(nèi),鹿翊夫人環(huán)看四周,府中上下沒多大變化,就是人變了許多,同他會面的還有兩位城主夫人,她們知道鹿翊夫人要回來,都備好了禮奉上,心里也十分歡喜,傳言鹿翊夫人當年與兩位夫人不和才導致離家出走的,如今看來,謠言不攻自破。
鐘巖一家大團圓,還未顧及到之前走進來的人,倒是鹿翊夫人注意到了,她問起鐘巖可見到他的師伯,鹿翊夫人原本打算好好介紹,沒成想繼云自己先按耐不住,提前走了一步,如今要找他人當面認識,可不知他跑哪去了。
呂逸風也出現(xiàn)在了府中,問起他繼云的下落,他也是一頭霧水,他們本是駕車一同入了城,可忽然在街道上時,繼云像是看到了什么,然后也沒來得及交代就離開了。
繼云行事向來如此,他想做什么事,沒人管得了他,但他也是知輕重之人,他不會不回來,也不必擔心他出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