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京眼看著唐欣兒跟著張文玥走,他暗地里恨自己無用,好歹留在唐欣兒身邊保護她也好,為何卻要想著離開?
他回想自己第一次來這的場景,同樣是迷霧彌漫,原以為來到這里只是來執(zhí)行一道任務,卻不想進去之后,自己被迫服用了神秘的丹藥,他也是后來才了解那丹藥的危害,他雖對唐冉忠心耿耿,然唐冉卻默認了這樣的事情發(fā)生。
他一直想找尋解藥,來這的目的他也夾帶著些許私心,帶唐欣兒來此因為多了一個陪伴,可他還是小瞧了這個地方,沒能找到入口,待久了或許會被發(fā)現(xiàn),后果他也不敢想。
張文玥帶唐欣兒一路走,唐欣兒怕跟丟所以一路都很貼近。
“你就不怕我害你?”張文玥拋出疑問。
唐欣兒敏銳道“感覺你不是一般人,害我怕是入不了你的眼?!?p> “所說甚是!”張文玥贊同,他漫無目的的走,無聊之際就想套些話來生趣。
“你有所不知,此地危險重重,我雖不會害你,可我卻難保你,何不跟著他好好活著!”張文玥道。
“我不想難為他!”
“哦!”張文玥好奇她所言。
唐欣兒忽然露出另一副神情“也許他們都不看好我,可我心里很清楚,你不是想進去嗎,我知道怎么進去!”
“你?”張文玥質(zhì)疑。
“方才我轉(zhuǎn)悠了幾圈,發(fā)現(xiàn)很多密文,這讓我想起來小時候看過的一些卷宗,里面記載著許多建筑構(gòu)造之法,思來想去,或許我知道了這丹藥坊的所建之處?!碧菩纼汉鋈幌袷亲兞艘粋€人,她是弱小,可她卻很聰明。
“所以?”張文玥好奇。
“合作可還生效?”唐欣兒看向他,常京已不在,她便不藏掖著。
“你若真有本事,我便保你安然無恙!”張文玥立誓道。
“不夠!”唐欣兒立住,她談起條件來道。
“不妨說?!?p> “我要你幫我救一個人!”唐欣兒提條件道。
“那他是何人,何其模樣?”張文玥問道。
唐欣兒心里打著算盤,張文玥這才恍然大悟,唐欣兒哪是看上去那么簡單,他想進丹藥坊,此時卻因此被拿捏住。
唐欣兒的態(tài)度很堅決,她并不給對方討價還價的余地,轉(zhuǎn)身準備離開,或許這時候呼喊常京還來得及。
“好吧!希望你沒有騙我!”張文玥想了想,生怕對方反悔。
唐欣兒笑了笑,她似乎已經(jīng)知道進丹藥坊的法子,她也在顧慮丹藥坊的危險,所以她需要一個人保護她,而這個人萬萬不能是常京。
唐欣兒根據(jù)自己所識,推測出一個想法,也許這神秘莫測的丹藥坊故意給人一種錯覺,你以為它是在天上,實際或許是在地底。
若真是若此,他們就是在地上原地打轉(zhuǎn),加之有迷霧干擾,怕是這輩子也尋不到。
原本唐欣兒也尋思這入口在何處,常京反倒提醒了她,有水的地方就是入口處,這迷霧水汽之所以這么濃盛,近處一定有湖泊或著河流。
這時候螢燈已經(jīng)不起作用,她帶著張文玥往最深處走起,憑著那股危險氣息的直覺,越是恐懼越要向其逼近。
一邊走著,唐欣兒不忘觀摩路過的石碑,碑文記載著許多她認得半點的字紋,似是在歌頌神物而題寫上去的。
張文玥時刻警惕著,他緊跟唐欣兒的同時,也要注意周圍環(huán)境,指不定迷霧里跳出一頭野獸又或是一名殺手,他倒是可以保身,就怕唐欣兒難以顧及。
常京還在迷霧里游走,他一路尋思著自己這樣做是否妥當,他丟下唐欣兒,心中十分過意不去,暗自后悔的拍打著自己的腦袋,不停的問自己是怎么了。
他找了一個??奎c,想追回去可回頭望去,一片迷霧恍若夢中,越是想要去尋最終注定不得果。他干脆地坐了起來,想他把唐欣兒帶到丹藥坊的是一定會被唐冉臭罵一頓,他做事唐冉一向放心,而這一次怕是要讓他失望了,剛開始是覺得唐冉會比較容易說服唐欣兒,現(xiàn)在他有些怕了,這個念頭漸漸散去,進丹藥坊唐冉都得低聲下氣,也不知他哪來的膽子答應唐欣兒。
想著愈發(fā)覺得悔意綿綿,忽然這時候有動靜,常京很快察覺異常,心中頓生驚恐。
“你慌什么!”一個提著藍火燈的人向他走來,看他一副不著調(diào)的樣子,就覺得好笑。
“你是何人?”常京問話。
“你認不出我了,那聲音總該記著吧!”那人神秘兮兮,隔著迷霧只見黑影與藍燈。
常京聞言驚悚,他沒想到這人居然找上了他,之前擔心的事還是發(fā)生了。
“你是專送丹藥的藥童!”常京沒少與他們打交道,只不過都是在特定的地方。
“你還算有點記性!”藥童不知是用的什么法子,竟在迷霧之中認出常京。
“你家那位族長可知你來此處?”藥童試探著問他道。
“我奉族長之命,特來取藥,有何不可!”常京擺正身態(tài)道。
“丹藥坊自會獻藥,無需你等來自取,我聞你身上的氣味而至,是想來告知你千萬小心,庭中跑出一條藥蛇來,已經(jīng)有月數(shù)不曾投喂了!”藥童似是故意把這事透露出來,他一直在迷霧中,他這番說似是想表明此地發(fā)生的所有事他都看在眼里。
“你莫要胡來!”常京心急地警告他道。
“我怎么胡來了,丹藥坊本就有規(guī)矩,外來者到訪,須得密信通知,否則會被視為侵略者,丹藥坊可不是善地,擅闖者九死……”藥童頓了頓道“不生!”
“你明知是我,為何現(xiàn)在才出現(xiàn)制止,你……”常京責怪道,他很是生氣,準備去尋唐欣兒,無論如何也要把她帶出去。
“你是要去找他們嗎?”藥童突然變了聲色,陰森冷言道“那我勸你不要白費力氣,他們怕是已經(jīng)入了蛇腹,你去了無非是平添一頓餐食!”
藥童見勸不動他,便腳踩一處機關,常京根本沒來得及反應,就掉進了一個大坑之中。
“若不是看在你還有點用處,我真想把你生扒了喂蛇!”藥童咬牙切齒道。
常京想反抗,可他聞到了坑里的異味,發(fā)現(xiàn)是迷藥時已經(jīng)晚了,很快他昏昏沉沉,最后抬頭看向上方,藥童正對著他直搖頭。
唐欣兒帶著張文玥繼續(xù)前行,忽然張文玥感知到了一股陰氣慢慢靠近,但迷霧難見,他只得提防。
“怎的,有異常?!碧菩纼嚎闯鏊悩颖闾釂柕?。
“我們好像被什么給盯上了!”張文玥有種不祥預感。
“是人?”唐欣兒問。
“應該不是!”張文玥更加小心的護著唐欣兒。
經(jīng)這么一說,唐欣兒也感覺到了,好似自己周圍溫度驟變,心里不由得也跟著緊繃。
這種寂靜是無比可怕的,越是安靜危險越是凝重,張文玥索性拉著唐欣兒在迷霧中亂跑,果不其然,那家伙發(fā)出動靜,暴露式地追趕。
唐欣兒只覺得自己身后有個恐怖的存在,來不及回頭,而張文玥憑借著經(jīng)驗判斷道“這應該是條大蛇,你快指出條明路來,得把它給甩開掉?!?p> 若在張文玥一人的情況下他根本無需懼怕這條大蛇,但他不敢賭唐欣兒是否安全,唯有逃跑顧及大全。
唐欣兒急中指了一個方向,她不確定那是不是她們進丹藥坊的位置,她憑著直覺,如果大蛇已經(jīng)讓她感知到了危機感,而最不能去的地方便可能就是入口。
也是一頓瞎指揮,大蛇已經(jīng)連續(xù)攻擊好幾次,張文玥熟練的規(guī)避掉后,每次想尋機反擊,卻不見大蛇影子,他猜想這條大蛇可能是條白蛇,有迷霧迷彰,隨處皆可藏身隱沒。
也不知是大蛇有意還是運氣不佳,張文玥一味的逃,卻是在迷霧中無方向亂撞,突然他感知到了霧氣最濃處,直覺前方路段危險,緩慢行走幾步,經(jīng)確認后,竟不想是到了懸崖邊上。
唐欣兒大喜,懸崖之下或許就是丹藥坊,還不等她想出法子如何下去,大蛇匆匆而至。
“水汽便是從懸崖下冒出來的,我斷定這下方是水,可跳!”唐欣兒提議道。
張文玥心里沒底,他一邊防著大蛇另一邊又在找什么下去的路,若這里真是丹藥坊,路是鐵定有的,不妨多走走。
大蛇追趕而致,張文玥繼續(xù)帶著唐欣兒在邊上跑,無意下唐欣兒掉了一支釵子,她來不及撿,只是覺得可惜了。
也不知跑了多久,大蛇的動向消失,突然唐欣兒踩到了一根釵子,她撿起來,經(jīng)判斷確定這個釵子就是自己的,可她一直跟著張文玥朝著一個方向沿著邊走,想找下去的路,可也一直瞧不見。
“我明白了!”唐欣兒恍然大悟,他們雖然暫時躲避了大蛇,但她料想道,不是他們甩開了大蛇,也許是大蛇指不定原地等待他們,她只是巧合再次踩到這支釵子,又或許他們已經(jīng)繞了好幾圈。
“我們不能在往前了!”唐欣兒言道。
“你是不是在騙我!”張文玥質(zhì)疑道“又或是你想錯了!”
說唐欣兒騙,一開始或許不會想到,可都跑了那么遠的路,唐欣兒的指向根本無憑無據(jù),找不到入口自是情理之中的事,或是唐欣兒先前夸口,其實也是在不停探索,若是如此,還真不如不帶這個人包袱。
張文玥只是這么一想,唐欣兒就看在眼里,一個不信自己的人,如何能驅(qū)使得了。
“跳崖吧!”唐欣兒也不多想的干脆道。
“你是想死嗎!”張文玥撒開手,死這種事最好是不要帶他一起去。
“若不跳,就去不了丹藥坊!”唐欣兒顧不上猜測,她直覺告訴自己,這懸崖其實就是個大天坑,這水汽如此凝重,想必下方必定有水,跳下去不會有事。
“依你之說,去丹藥坊還得先要送死!”張文玥忽然開起了玩笑。
唐欣兒來不及解釋太多,這大蛇也不知何時冒出,張文玥自然無懼,可唐欣兒還是害怕,畢竟她與張文玥之間僅是一面之緣,如何托付得了。
唐欣兒也不知哪來的勇氣,又或許是置氣想以身證明給對方看,見她縱身一躍,張文玥有些措手不及,但還是選擇跟上跳了下去。
“撲通”兩聲。
唐欣兒在水中游動,而此時的張文玥摸到了一根藤條,借力拉上了壁掛住,他俯看什么也看不見,只能呼喊“姑娘何在!”。
唐欣兒在水里壓根聽不到對方的呼喚,她手在水里亂扒,忽然摸到了一塊木片,她順著用力拉扯,分清楚了原來是摸到了一根船槳,她慢慢爬了上去,然后嗆了幾口水,平靜下來后,她發(fā)現(xiàn)自己已經(jīng)翻躺在一條小船上。
“姑娘!”張文玥又連喊幾聲道。
見不動靜,他略顯失落,心想該如何是好,眼下一直吊在這藤上也不是事,而下方也弄不清楚是什么情況。
張文玥正打算爬上去離開此地,想著有機會再來探索,起念準備離開時,忽然下面?zhèn)髟挼馈肮?,我找到船了,你快下來!?p> 或許他還在生氣,沒有急著回應,等唐欣兒再問“公子可無恙?”
念在被關心的份上,張文玥縱身跳了下去,他憑借著唐欣兒的聲源找到位置,然后輕功跳上了船。
小船搖晃,唐欣兒一驚,沒等她埋怨,張文玥反對她道“叫了那么多聲都不應,是不是死了!”
“你才死了!”唐欣兒恨恨道。
“好吧!”張文玥不想與她糾纏,跳過一段,問她正經(jīng)道“接下來怎么走!”
之前還對唐欣兒疑心,現(xiàn)在改變了對她的態(tài)度,沒想到對方會有勇氣跳崖,那是怎樣一種自信才能抉擇。
“這里有船,那就先休息一會吧!”唐欣兒忽而不著急了。
“你就不趕著救人!”張文玥激將道。
“救人急不得,我已經(jīng)摸透了這丹藥坊的構(gòu)造,若我沒猜錯,得等!”唐欣兒堅信道。
張文玥聽得一頭霧水,光等?才開始對她有些改觀,馬上又覺得她不可靠,真不知是不是她葫蘆里賣藥。
唐欣兒看著他一副復雜之色,忍不住笑道“你看著怎比我還著急!”
張文玥回過神問她“我有嗎?”
他想掩飾,但都被看在眼里,或許他自己也沒意識到,是他一直在左右徘徊不定,似是有別的小心思。
忽然這時候唐欣兒忍不住抱起身子,她方才落了水,沒有內(nèi)氣運轉(zhuǎn),體內(nèi)熱量一直被周圍的陰濕吸走,漸漸便會生冷。
張文玥還以為她睡著了,他可不敢靠近唐欣兒,一條船上孤男寡女,難免心生非分之想,所以他克制自己與對方靠太近。
唐欣兒被冷睡了過去,小小夢一場,在夢里那個模糊的影子一直在眼前走動,她想抓住這個人,然后看清他的樣貌,可影子消散,她抓住的就想流沙一般,又被冷風吹散。
冷風刺骨,她十分難受地醒了,她原以為自己醒來那個人會在身旁,無論如何也要看清,還以為是在夢中的她,看著船的另一頭的背影,正準備起身,忽然船不穩(wěn),差些讓她倒了。
她扶住小船邊,這才清醒過來,眼前這個人,不是他,若真是他,對方一定會攙扶她,就像在小屋里一樣,扶著她坐在床邊,然后喂她喝藥。
“你醒了,你說等,都等到你大夢一場了!”張文玥埋怨道。
唐欣兒捋清了自己境況,心想自己怎么就睡了,暗自后悔的同時,還得編個理由糊弄對方。
“過多久了?”唐欣兒問話。
“也就一炷香時間吧!”張文玥估摸著道。
唐欣兒聽完后,便是松了口氣,t她以為自己睡了很久,竟沒想到才一柱香,算時間也該是來得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