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情欠佳的天空在陰沉了幾日后,終是露出了燦爛的笑顏。
天氣開始逐漸轉涼了起來,白蘭樹也褪去了往日里的繁華,只在朝陽的位置上給自己插上了幾朵淡黃色的小花。
今年的秋天來的并不是那么著急,卻也來的猛烈了些。府里前兩日按照規(guī)格送來了兩身秋衣,也正好用上。
一早起來綠扶便從柜子里拿出來給蘭花套了起來。
秋天的衣衫不似夏日的輕薄,卻也不似冬日里的臃腫,一層一層穿上后,裙擺處顯得及其好看;像花瓣似的一圈圍著一圈,一層繞著一層,錯落有致且又絢麗多彩。
輕輕轉動一下身子便覺著自己就是傳說中的仙女;又或者像是花間飛舞的蝴蝶透著自由的氣息。
午時,天空中的陽光依舊溫暖,曬得人懶洋洋的。
蘭花如同往日一般趴在窗臺上瞅著院子里的樹,瞅著樹上開的花,瞅著院門口,發(fā)呆。隨著“嘎吱~!”一聲門響,綠扶走了進來。
今日的綠扶比往日里回來的頗早了幾分,從神情上看有幾分著急,她剛進院子便伸了頭往門外左右瞧了一番,確定沒人之后這才急忙把門關好了進來。
蘭花瞧著綠扶有幾分鬼鬼祟祟的模樣,就像做了壞了的犯人一般。
“你這干嘛呢?瞧你這副鬼鬼祟祟的模樣,是做了什么壞事么?”蘭花伸手打了個哈欠,笑著問道。
“小姐,可不得了了,死人了。······”綠扶飯盒都不曾放下,也沒進屋就奔著窗戶下的人過去,嘴里嘰里呱啦的說了一大堆。蘭花皺著眉頭整理著綠扶說的事情,然后詢問道:
“你是說前天夜里府里死了一個姨娘?”
“嗯嗯!”綠扶連忙點點頭,然后把自己聽到的接著都說了出來。
“說是遇到了采花賊,大廚房的廚娘們說死相有幾分沉醉,估摸是被人先下了藥。奴婢還聽說死的那個姨娘特別受寵,王爺因為此事大發(fā)脾氣,接連處置了好幾個侍衛(wèi)跟婢女。王麼麼說王爺派了人調查讓咱沒事別出門,好好在自己院子里待著?!?p> “前天夜里對么?”蘭花有些不相信的再次詢問到,前天夜里那個男人來過,難不成是他?
蘭花捂著嘴,生怕自己驚訝的出了聲。之后綠扶說了什么她并未太留意,只是有些地方讓她疑惑不解。
“怎得今日才傳開,昨日怎么沒聽說?”
“嗯?”綠扶歪著頭想了想回到:
“聽說昨天早上便被伺候的婢女發(fā)現(xiàn)了,然后院子便被人封起來了,季管家下了命令不讓人往外說,再后來是等到王爺回來,才讓人報了官。現(xiàn)如今衙役來了人,這事也就包不住了,現(xiàn)在府里上上下下都知道這事了。本來死個姨娘也不打緊但是因著王爺對這個姨娘有幾分特別,說是很受寵這才鬧了起來?!?p> “噢!”蘭花不再說話,只是蹙起了那一雙好看的眉毛。她不禁想到如果夜里有人瞧見他往自己院里走,也不知道自己屆時會不會有麻煩。
洪都府,府衙內。
李大人穿著官府沿著后堂屋檐下來回走動著,額頭上掛滿了大顆大顆的汗珠,他是真的著急。
誰家出事不好,怎的偏偏是慶王府。這種案子怎么查,兇手連半點痕跡都沒有。死的是別人還好,可卻是王爺?shù)膶欐?p> 那女子別人不知道可他是知道的,當時這名女子還是王爺自己去求了大后娘娘才賞下來的,好些人還拿了這事背后笑話過慶王。
李夫人站在旁邊瞧了好半會,見下人過來詢問上午膳的事情,她這才起身說道:“老爺,您就別再轉了,轉得我都頭暈了。咱先吃飯吧!”
“吃!吃!吃!吃什么吃!這案子要是處理不好,麻煩就大了。哎!”李大人對著李夫人吼到,發(fā)了好一通脾氣。
他本就剛接手洪都知府,接手的事情還沒熟悉就來了這么檔子事情,讓他怎么吃得下。
李夫人沒來由的被這么吼了一下也不敢在說話,退到一邊椅子上坐了上去。
心里有幾分委屈,卻也是不敢在這當下發(fā)作,只得吩咐身旁的丫鬟去通知廚房晚些上菜。
初秋的天氣透著幾分涼爽,一陣風過來“咻~!嘣~!”的一聲,利箭與實木發(fā)出的撞擊聲驚醒了正在打瞌睡的衙役。
他慌亂的看向身后的大紅色朱門,用手扶了扶頭上有些歪斜的紗帽。
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左右看了看,并未看見有何異常,這才伸了手把箭拔了下來,急匆匆地往后堂跑去。
衙役跪直了身子低垂著頭雙手捧著剛才從門上拔下的箭羽,李大人接過衙役手中的箭,輕輕解開了綁在上面的紙條,認真看了起來。
“這個真是有人射到門上的?可有看見那人?”李大人急忙問到。
“稟大人,小的并未看見射箭之人。”
“來人趕緊備轎,備轎?!崩畲笕粟s忙吩咐了人出了府衙,師爺一直跟著并不知道紙上寫了些什么,也不知道這是要去哪里,遂便詢問了起來。
“大人,咱這是要去哪?”
“去王府。”李大人說完后便把手里的紙遞給了旁邊的師爺。
師爺打開有些褶皺的紙,瞧了眼上面寫著“兇手是王府白姨娘?!焙竽樕系谋砬樽兞俗?,不敢置信的看向李大人。
有些擔憂的說到:“大人,這個射箭之人怕是故意為之,倘若咱就這般去了怕是不好吧!小的擔心這件事會是別人設下的全套?!?p> “師爺說的我怎會不知,但這件事怕也不是咱們能做主的,先去王府把這事說了等著示下就好?!崩畲笕颂糁I簾對師爺說到,其實剛開始他還有幾分疑惑。
大宅子里死個姬妾本就不是大事,即使受寵也沒有動用官府的人家,都是直接送出府去埋了。
現(xiàn)在這只箭過來,他倒是有幾分明白了。別的他也弄不清楚,但卻知道這是跟慶王府也是脫不了干系的。
微薄的光線穿過竹簾映在人身上,大紅色的錦袍上映出了深淺交替的一片影子。
男子對著鏡子用指尖仔細的整理著自己的紅色衣衫,袖口處的白色芙蓉花如冬日里的雪一般刺眼,透著寒氣不由讓一旁服侍的婢女打了個冷戰(zhàn)。
小廝扣門的“咚咚”聲似是打擾了男子一般,鏡中的人蹙了蹙那一對新月眉。
微微上揚的眉尾透出了主人幾分的不悅。白皙的肌膚上,蜜汁紅的薄唇輕啟夾住了紅色的唇紙,兩片薄唇抿了抿。
修長的手對著旁邊的婢女點了點后,抬手輕輕點了點薄唇使其唇色更加均勻。
一旁的婢女開了門,進來一個小廝裝扮的男子。他跪在了地上看著眼前的男子,等待著主子開口。
杜芳然看著鏡子里的臉,滿意的笑了笑。邁步坐到了窗戶邊的太師椅上開口到。
“說吧!”男性的聲音有幾分陰柔。
“稟主子,李大人來了,說是有人提供了線索要詢問一下剛進蘭院的姨娘。”
杜芳然拿眼瞧了瞧自己的指甲,粗了蹙眉拿起了一旁的小剪子慢條斯理的修理了起來,撅嘴吹了吹手上的灰柔聲道:
“哦!問就問唄!告訴他王府不是審問什么阿貓阿狗的地方,人可以帶走,但得把話都問清楚咯!要是問不清楚也不用在把人給送回來了。”
“哎~!”小廝得到指示后應聲退了出去,從外把門給帶上往迎松堂去。

文小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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