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
綠扶真就一大早,在天微亮的時候便來到了雪院,侯在了院門前,等著季管家。
季忠如往常一般隨意的吃了兩塊糕點后,來到雪院,等著主子吩咐自己。
今日剛走到院道前,便瞧見綠扶站在離院門口不遠的地方。早上的天氣本就較涼,今日又起了風,溫度要比往日里低上一些。
綠扶今日出門急,身上穿的少了些,站在墻腳處抱著胳膊,抖動了起來,是不是還發(fā)出兩聲打噴嚏的聲響。
“阿嚏!”
季忠遠遠瞧著,便快速走了過去,開口對著背對自己的姑娘,說:“這一大早的找我何事?也不知道多穿點?!?p> 綠扶聽著季管家的聲音,轉(zhuǎn)過了身子,討好的笑了起來:“嘻嘻!我沒什么大事,就一件可小的事情想要找您幫忙?!?p> “哦!說來聽聽?!奔局乙谎郾憧创┝司G扶心里的小九九,對上綠扶那張討好的笑臉很是受用。
想想他在府里也算是能夠說得上話的,多少人見了他不都討好著來。偏偏這丫頭,自打認識這么些日子以來,從未討好過自己。
“那個,我家小姐玉佩丟了,那塊玉佩是我家小姐從小就帶著,很是寶貴。所以想麻煩您幫忙找找。”
“好的,我知曉了?;仡^把圖案畫下來,再來找我吧!”
“好噠!謝謝季管家,嘻嘻!我就不耽擱你了?!本G扶高興的微曲雙腿,規(guī)矩的給季管家行了個禮,說完便跑開了。
他瞧著小丫頭著急跑開的背影笑了笑。
季忠埋頭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衫,收斂了臉上的笑容,這才進了院子。
······
酉時剛過,萃音閣內(nèi)。
臺上咿咿呀呀的唱著戲,臺下的男子臉上卻是變了色。杜芳然是怎么也沒想到蘭花會放他的鴿子。
他為了今日的宴會,白日里可是好好的打扮了自己一番,就為了見她。她可到好不來也就算了,連派個帶話的人都沒有。
果真是讓人討厭極了。
蘭花因為玉佩丟了的事情,前天夜里基本上沒怎么睡過。
每隔一段時間,便會起來到院子里去瞧瞧是否有四郎的影子,好歹是要去找找的。結(jié)果等了一宿都不見人影。
今天夜里前半宿她也一直在院子里等著,直到后半夜。哈欠連連,實在困的厲害,才徹底的放棄了等四郎的想法。
好不容易踏實的躺在床上睡著了,半夜里卻來了人。
杜芳然穿著第一次來時的那一身紅衣,臉上帶著幾分怒氣。抬手在蘭花臉上拍了拍,看著床上的姑娘,因睡的不舒坦而蹙眉,倒也讓他心里舒坦了些,臉上的表情也好上了不少。
“哎!醒醒”男子富有磁性的聲音叫醒了熟睡的姑娘。
蘭花拍開了自己臉上的手,瞧著一身紅衣便迷迷糊糊的嘟囔起來:“四郎,別鬧。”杜芳然一聽四郎二字,剛剛放晴的臉,又再一次黑了下去。一邊的嘴角勾起,笑得十分詭異。
他都不曾這般親密的叫過師兄,蘭花卻叫得這般自然,怎能讓他不生氣。
杜芳然加大了手上的力度,打在蘭花臉上,生疼。
蘭花這次算是徹底清醒了過來。拿手捂住了自己的微紅的左臉,有幾分生氣。
“你干嘛?”她眼睛還沒完全睜開,嘴上已經(jīng)生氣的嘟囔了起來。
“叫你起床呀!”杜芳然勾唇溫柔的笑了起來,好似剛才那一切都不是他干的一般。蘭花鼓著腮幫子,睜眼瞧著來人。像泄了氣的皮球一般,怒氣瞬間不見了。
她見過眼前的男子,長的比女人還嫵媚,還好看,像極了得道成仙的狐貍精。這人瞧著好看,渾身上下卻是冰涼的。
長得如此嫵媚,每次來都悄無聲息的來無影去無蹤。要不是見過四郎,她會真的以為這個男人是只狐妖。
現(xiàn)在的她可惜命了,瞧著眼前危險的男子,蘭花怯懦的問道:“那個,您找我可有何事?”
“我今日約你賞戲為何不去?”男子的聲線透著幾分溫柔。
蘭花愣了愣,完全沒反應(yīng)過來什么賞戲,遲疑了半會這才想起昨日的那個婢女來,這才回復(fù)道:
“?。俊莻€我東西不見了,找了好久然后就誤了時辰?!?p> “哦!是么?”杜芳然拉長了聲線,懷疑的哦了一聲。
蘭花腦袋跟小雞啄食一樣,點著。生怕他不信,還不停的回到:“是的,是的,是的。”“既如此,那邊陪我去院子里賞月吧!”杜芳然手指有規(guī)則的敲擊著木床,“咚,咚,咚…!”的聲響似是警告一般,提醒著床榻上的姑娘小心回話。
蘭花瞧了瞧窗戶外,寒風凜冽,漆黑一片的場景,表示自己并不想去。
光是看看都讓她打了個冷顫,覺著冷。
蘭花回頭瞧了瞧坐在床沿邊的男子身子更加冷了。她僵硬著嘴角笑了笑回到:“那,好吧!你等我穿下衣服。”
蘭花伸手拿起了床邊矮凳上的衣衫穿了起來,倒也并不怕人瞧見,自從第一次四郎來過之后,不管天氣多熱她總是會穿中衣。
也慶幸自己當初沒有傻乎乎的繼續(xù)穿著肚兜睡,不然身子早就被看光了去。
她覺得很奇怪,一個兩個的都喜歡往她的院子里跑?難不成真有寶藏不成?
又為何每次就只有她知道,綠扶怎么睡的好好的?難不成被人點了穴道?或者是下了迷藥?
“你餓不餓,要不要吃點東西?”
杜芳然嫌棄道:“不必了,我不吃臟東西?!?p> “哦!”蘭花哦!了一聲,也并未因為被嫌棄,而不悅,很是乖巧的跟在男子身后,不搭話。
兩人坐在白蘭樹下,很是安靜的看著月亮,中途連一句話都不曾說過。
她覺得這個男人就跟夢里面紫衣說的那般有病,而且病得還不輕的那種人。大半夜不睡覺,就這么跟一個不認識的人干巴巴的靜坐。
“那個,你跟四郎認識么?”蘭花小聲問道,生怕惹了男子不高興。
杜芳然聽到四郎二字時,眼睫低了下來似是隱藏了極大的苦楚道:“嗯,認識?!?p> 話音剛落他便看向了蘭花繼續(xù)道:“聽說你不記得以前的事情了,我可以幫你想起來,你可愿意?”
他是有私心的,他知道眼前的姑娘之前喜歡自己的表哥,所以他是很樂意幫她把記憶都想起來的。
蘭花驚訝的看著杜芳然問道:“你怎會知道?”
“知曉這個有何難的?整個大淵怕是沒有我不知道的?!倍欧既缓苁亲院赖恼f到,拿嘲諷似的看著蘭花,像是在用眼神說她大驚小怪。
“哦!那你能幫我找一下我的玉佩掉哪里了么?”聊過兩句后,蘭花便不覺著害怕,自然而然相熟了起來。
“你先回我愿不愿意,我在考慮考慮。”
“其實我對那段記憶并不在意,能不能恢復(fù)其實也不那么關(guān)心?!庇刑嗟氖虑樘嵝阎?,現(xiàn)在的她可能已經(jīng)不是以前的她了。
并且或多或少的知曉在那次醒來之前都曾發(fā)生過什么,自然也是沒有必要在特意的去恢復(fù)。
“你不好奇么?”杜芳然帶著些怒氣問到。
“沒什么好奇的呀!我大致都知道?!?p> 杜芳然聽后生氣的站了起來說了句:“哼!朽木不可雕。”
蘭花望著被自己氣走的男子,送了口氣。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塵,便回屋睡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