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期中考試之后,班主任一個個找大家談話的時候,就對陳瀟說過,說你也進步了,可是這個肯定不是你的全力,好好的積累,厚積薄發(fā),就像火山爆發(fā)一樣那種感覺。
其實陳瀟的轉(zhuǎn)述就已經(jīng)不是班主任的原話了,何況再經(jīng)過我,不免又大打折扣,但關(guān)鍵詞是總不錯的,老師說,要像火山爆發(fā)一樣那種感覺。
陳瀟后來數(shù)學成績的一躍而上,也許正是這種“爆發(fā)”吧。不過他沒來得及在期末考試時候成績大爆發(fā),卻先在家里情緒大爆發(fā)了。
打了將近一個禮拜吊瓶,還是不讓他上學,對家里的不滿越來越多。何況那天晚上想好了一大堆要和何田田當面說的話,最后居然不讓他去學校,這讓他非常惱火。
不過,在小桂姐那里打吊瓶,也算是一種舒緩,既然不能去學校,那么在診所里,總之不在家就好。他的咳嗽還是不見好。小桂姐打算去進藥了。
因為陳瀟經(jīng)常感冒,基本每年都要在診所里打幾次點滴,所以怎么說,已經(jīng)有了抗藥性,一般的藥物,青霉素啊什么的,對他都不太好用了。小桂姐一看不好弄,就打算給他打“先鋒”,不過所里沒有現(xiàn)藥,所以就去市里進藥。
第二天是個周六還是周末的,陳梅從市里的大學回來了。她并不常回家,一回來便在家里聽了陳瀟的事情。陳瀟因為氣悶,后幾天自己去打吊瓶,便不讓家人陪,陳梅聽了就到診所來。
陳瀟仿佛幾個月了,這才想起來自己還有個姐姐。陳梅說,我?guī)闳W校玩吧。陳瀟眼看吊瓶快打完了,不見小桂姐的身影(輸液室和她的辦公室是分開的,不過就在隔壁,又有一個小窗連著,其實吊瓶答完了吆喝一聲她就聽到了),于是在瓶里見底的時候,就自己單手把針拔了。
小桂姐其實是看到一瓶快見底了,給他配藥去了,要接著打新進的“先鋒”,正拿了瓶子過來,卻見陳瀟右手手按著左手手背,而吊針垂在一旁還兀自滴著透明的藥,嚇了一跳。
她說:“哎呀,我正要給你換藥,你怎么自己拔了。我看看壓的好不好?!狈畔滤幤勘氵^來看陳瀟手上的針孔。
聽說要出去玩,于是道:“好,你去吧。不打了就不打了吧,我看也好得差不多了?!?p> 陳瀟和陳梅走出診所,往村口車站走,在路上正看到了陳瀟的堂哥,也是陳梅的堂弟。陳瀟一下子哭了出來。他也不知道自己為什么哭,也許是一直覺得委屈,也許是考試的壓力就很大,本來就憋著一口氣,繃著一根弦,而回到家,這也不是那也不是,受到的壓迫更大,忽然見到陳梅回來了,才想起自己還有個姐姐,而在站點附近,又久違地見到了堂哥,心里也許是高興的吧。
后來在陳瀟住院的時候,堂哥也自然去看他了,他那時候在住院前好多天沒能好好睡覺了,因而住院的時候大部分時間是在睡覺。堂哥就在病床旁邊陪著,一邊和陳梅聊天。不過陳瀟一覺睡到他走了之后才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