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鷹的爆火讓人們反思起對超能力者的態(tài)度。
僅僅三個月,持續(xù)了將近十年的《超能力者管理法案》便多了無數(shù)的質(zhì)疑聲,大部分質(zhì)疑者認為人類不能全面打壓超能力者,甚至應該鼓勵運用科技創(chuàng)造超能力者,這樣才能適應日益變化的社會,只有人人都成為超能力者,超能力者才真正的不會成為一種威脅。
而另外一些人,想要自己的后代也長出翅膀,因為如今的社會主論調(diào)認為擁有翅膀的人類是人類進化的完全體,也是上天帶給人類最好的禮物,他們羨慕白鷹,渴求成為白鷹。
產(chǎn)房外,一個嬰兒呱呱墜地。
一位父親焦急的站起來,表情凝重。
醫(yī)生走出來。
“母子平安!”護士說。
父親點點頭,但緊接著問:“有翅膀嗎?”
護士短暫的眼神躲閃,但還是被父親捕捉。
“怎么了,你告訴我!”父親激動地抓住護士肩膀。
“您的孩子...是超能力者。”護士說,語氣中有些擔憂。
“有翅膀嗎!”父親接著問。
“有?!弊o士點點頭。
父親長舒一口氣,興奮地沖進產(chǎn)房。
那母親正掩面痛哭。
“怎么了!”父親關(guān)切的問。
母親伸手指著孩子,示意父親觀看。
父親循著母親手指的方向,看著襁褓中的孩子,新生兒特有的皺紋布滿的臉,一開一合的小嘴巴。
父親慢慢撥開襁褓,看孩子的身后——是一對昆蟲的翅膀,蒼蠅一樣的半透明翅膀濕潤的貼在后背,結(jié)合嬰兒皴皺的臉,簡直就像一只真正的蒼蠅。
父親大叫一聲,整個人往后仰下去,筆挺挺的栽倒在地。他的腳踢翻了臨時嬰兒床,孩子正好骨碌碌的滾出來,摔在父親身邊。
晚上,母親獨自躺在病房里,嬰兒被拿的遠遠地。父親在一個密閉的小房間打電話。
“你說過我的孩子會獲得一雙翅膀,真正的翅膀!”父親憤怒的對著電話吼道,同時壓抑著自己的聲音防止被其他人聽到。
“我們說的很清楚了先生,”電話那頭是一個冷靜的男人,但是聽得出加過了變聲器效果,“我們只能保證一定有翅膀,是您自己無論如何都要使用的?!?p> “我怎么會知道有翅膀的除了天鵝,還有蒼蠅!”父親不知道該如何反駁。
“我們很抱歉,”男人說,“但這就是您的訴求,一個有翅膀的超能力者孩子。我們做的很完美?!?p> “那怎么辦?我看見這個孩子就惡心!”父親說。說這句的時候聲音格外大,房間外路過的醫(yī)生也能聽到,似乎是想借這一句發(fā)泄自己的怨氣,亦或是完全沒有打算壓抑語句中的感情。
“生母教堂依然有空位,您可以把他送走。希望您下個孩子能夠變成您想要的樣子。”男聲說完,掛斷了電話。
幾個月來,這一家人都沉浸在悲傷之中,母親瘋狂埋怨父親花光了幾乎所有積蓄,卻換來了世界上最惡心的孩子。
“你不是說你的渠道絕對靠譜嗎!”母親陰陽怪氣的對父親說,“和你所有的承諾一樣,只有說得好聽?!蹦赣H說完就離開了房間,開著車不知道去了哪里。
惱羞成怒的父親看著被隨手放在床上的孩子,此刻他正用無辜的眼睛看著周圍,完全沒有人類小孩的吵鬧與任性。
但父親的火氣越來越大,他大步走過去,抱起孩子,舉過頭頂,狠狠摔在地上,這時他發(fā)現(xiàn)孩子的第一個超能力——昆蟲一樣的生命力。
他用尖銳的器具扎或挑開孩子的皮肉,這孩子都能很快愈合。更別提一般的打擊方式。
這成了這孩子整整18年用來為父母發(fā)泄不滿的方式。
這孩子叫捷,善良的讓人心疼。
他不知道自己為何出生在一個普通人家卻是超能力者,不知道為何自己擁有如此丑陋的翅膀,但他知道自己的翅膀是造成父母不開心的原因,所以他盡他所能做到在其他方面比其他孩子好,也絕不違反《超能力者管理法案》,堅決不使用超能力。他也曾站在鏡子前,把撿來的鳥類羽毛粘在自己的翅膀上,想象中這樣成為父母的驕傲。
那天,他像往常一樣為父母端上自己精心烹制的菜肴,突然眼前閃過一陣劇烈的光,他被不知名的力量牽引著向前,撞在桌子上,盤子摔在地上。
父親猛地站起來,一巴掌打向捷的頭,怒罵:“你怎么什么都干不好!”
母親在一旁頭也不抬:“這么多年了還沒接受它是個垃圾?好好吃飯吧。”
父親抄起一旁的餐刀捅在捷的肩膀上,用力拽住他的胳膊。
因為身體并不與人類完全一致,整只手臂很輕松的就被父親拽下來。
綠色的液體從傷口處噴出,飛到父親面前的餐碗中。
“你看看你惡心的,這還怎么吃!”父親抬腳踹倒捷,騎在他的身上,在所有不致命的位置用餐刀瘋狂捅刺,發(fā)泄著十幾年來在孩子身上受的委屈。
身下的孩子雖然生命力頑強,但依然有著靈敏的痛覺,他在父親身下掙扎,變換著姿勢躲開那些被捅到會更痛的位置,又深知自己的力量遠大于普通人類而小心翼翼的對抗身體本能,生怕過大的動作會傷害到父親。
但最總,僅有的求生欲在生命最后一刻爆發(fā),他推開父親,猛地朝上飛,就像一只失去視力的蟲子,撞破天花板,翱翔在天空中。
在一個無名的小巷子里,他緩緩降落,身上滿滿的都是傷口。他痛苦的喘息。
“可憐的孩子,我聞到你是人造出來的?!北M頭,一個成熟女人的聲音響起。
捷抬頭看,是一個打扮妖艷,就像深夜會在街頭碰到的女人一樣。
女人慢慢停在男孩面前,伸出手撫摸他的傷口:“他們叫我大蛇夫人,這片街區(qū)的管理者。跟我回去吧,我?guī)湍惆??!?p>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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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諾停在城市之塔的塔尖上。后背兩只黑色翅膀微微煽動。
“我就知道你喜歡這種感覺?!甭曇粽f。
“我只想更多的人不受傷害?!?p> 火車站傳來隱隱的震動。
“又有事情發(fā)生了。”聲音說。
“讓我們飛起來?!卑字Z往后一仰,翅膀瞬間展開,像黑色的子彈一樣彈射出去。
火車站里,正升起濃濃黑煙。他敏銳的嗅覺察覺到有幾個人正蠢蠢欲動,一個俯沖沖進濃煙。
“有些不對?!迸曊f。
“還有你怕的東西?”白諾絲毫沒有減速。
“為什么...”聲音沉吟。
話音未落,白諾感覺身體一沉,徑直跌在地上。
“怎么了?”白諾問,卻聽不到回答。
黑暗里,腳步聲回蕩,幾個人走了出來。
白諾定睛大量,一個枯瘦的老人,他的右手非常扎眼,是一只冒著蒸氣的機械手。
另一個,是一個全身盔甲的高大男人,頭盔上的犄角仿佛一個惡魔。
第三個是一個仿佛由各種材料碎片拼接起來的玩偶,只有臉上的少量皮膚看得出是以一個男人為原型。
“我聽說過您,白諾先生。不死少年對嗎?”枯瘦的老人說。
白諾暗暗的用力,想重新連接上黑洞能量。
“我叫維吉爾,是人間教會的教主?!崩先苏f,“你身上的那個,和我們也是老相識了?!?p> “你要做什么?”失去力量的白諾聲音顫顫巍巍,不敢有動作。
“你身上那個,我們要帶走?!本S吉爾說,“想請您不要抵抗,我們并不想傷害一個普通人類?!?p> “我...”白諾不知道該怎么辦,這種完全被壓制的感覺讓他十分恐懼。
突然,黑洞的力量隱隱的蘇醒。
碎片人明顯有些焦躁。
“維吉爾...”黑洞似乎有很多話想說。
維吉爾見白諾沒有動作,只能點點頭,對碎片人示意。
碎片人似乎不會說話,只是慢悠悠走向白諾,雙手長出兩支鋒利的巨刃。
他一邊靠近,一邊微微顫抖,白諾能感覺到這顫抖就是壓抑黑洞力量的源頭。
碎片人舉起手,巨劍劈向白諾頭頂。
電光火石間,黑洞的能量貫穿全身,黑色的翅膀再次展開,以極快的速度躲閃開攻擊。
白諾和黑洞都覺得疑惑,此刻兩人似乎感覺自己比平時更強。
這時他也突然意識到,之前自己感受到的車站里作惡的人并不是眼前的人。能量恢復的原因也不是因為眼前的原因。
得到加強的似乎不止白諾。碎片人也以更快的頻率搖晃了起來。
壓制和生長在白諾體內(nèi)輪轉(zhuǎn),他一個箭步?jīng)_向碎片人,手指變成利爪,直奔敵人咽喉。
碎片人巨劍抵擋,觸碰間火花崩現(xiàn)。
白諾回首上挑,碎片人閃身接回身劈奔著白諾的后背。一只翅膀被砍了下來。
白諾吃痛的一叫,跳起又想利爪刺過去。
招式出到一半,黑洞閃回時間,回到翅膀掉落之前。
“你在干什么!”白諾閃躲攻擊同時怒斥。
“你還能更強!”黑洞大聲說。
“你不搗亂他已經(jīng)死了!”白諾一邊閃躲一邊說。
碎片人的巨劍速度非???,白諾用盡全力躲閃。
“精彩?!本S吉爾忍不住贊嘆。
白諾瞅準空擋,再次刺向咽喉,利爪穿透碎片人大腦。
壓抑自己力量的感覺消失了。
解決敵人的白諾本想休息一下,黑洞卻牽引著這副身體奔向維吉爾。
盔甲人擋在老人前,長刀擋住利爪。
清脆的金屬撞擊聲中,白諾默默感嘆這個凡人的力量,
一陣眩暈,白諾感覺到自己遁入到夢境一般的虛無,身體完全被黑洞接管。
“你在做什么?”白諾責問。
“我要殺了他們?。?!”黑洞大喊一聲。
白諾從未見過她失去理性的這一面。
失去靈魂的白諾完全變成黑天使,全身包裹著紫色的熒光,利爪變得更猙獰,仿佛無節(jié)制瘋長的鹿角。
黑天使瘋了似的對審判官揮動利爪,但全部被長刀抵擋。
遠處幾只長鏢飛向黑天使。
他全力閃躲,審判官抓住破綻,抬腳踢飛他。
遠處飛來幾個枷鎖,把黑天使禁錮到地面。
“?。。。。?!”黑天使瘋狂尖叫,拼命掙扎。
紫色熒光閃爍,幾具靈魂跑出白諾身體,又仿佛被什么牽扯重新拉回。
他慢慢停止掙扎。
維吉爾慢慢上前:“專門為你做的。月?!?p> “把艾倫還給我!”黑天使慟哭。
“很抱歉,女兒。”維吉爾搖搖頭,“本來這一切都可以不發(fā)生,怪艾倫吧?!?p> 維吉爾輕輕搖動手指,審判官的刀漂浮在半空,刀尖對準白諾的腦袋。
他咂咂嘴,似乎還在猶豫:“對不起了,白諾先生,我需要你體內(nèi)那個東西?!?p> 說完,維吉爾動動手指,長刀奪面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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盾聯(lián)盟內(nèi)響起警報,火車站內(nèi)傳來騷動。
“應該是救援,急先鋒去看看?!卑棝]有過多關(guān)注。
吳極用最快速度奔跑。他并不記得自己是從什么時候開始發(fā)現(xiàn)自己與眾不同,這也一直困惑著他。
火車站火光沖天,圍著一圈一圈的人。
吳極找到正在疏散的警察:“里面還有多少人?”
“就剩幾個了,他們不出來,一定要等盾聯(lián)盟?!?p> “真麻煩?!眳菢O嘟囔,閃進火場。
嘭!一聲悶響,奔跑的吳極撞向一塊不知從哪里升起的冰墻。一個白衣少女從濃霧中走出來,她慢慢摘下臉上的面具:“吳極,好久不見?!?p> 吳極一驚,看著似曾相識的女孩的臉。
火勢用肉眼可見的速度減退,一個紅色長袍的瘦長大叔出現(xiàn)在消散的濃霧里,煙與火焰收進他的闊袖。
“這就是急先鋒嗎?久仰?!贝笫逦⑽⒁恍?,伸手致禮。
吳極警惕的看著周圍兩個人:“你們是誰?”
“新世紀。我們是超能力者工會,是收容那些,被迫害的,被傷害的超能力者的家。”
“你們找盾聯(lián)盟?”
“你們?yōu)槿祟惗鴳?zhàn),傷害了無數(shù)誤入歧途的超能力者。我希望跟你們交個朋友,帶你們看清真相?!?p> 吳極見形勢不妙,想打開通訊器聯(lián)系白鷹,卻只聽到耳機一陣電流聲,他感到耳朵一陣刺痛,緊忙把通信器掏出來扔在地上。
周圍電流涌動,灰塵也顫抖起來,一個身穿銀灰色金屬盔甲的人緩緩落地,身周圍環(huán)繞著電流。
此時此刻的吳極來不及多想,抽住當空想跑出車站到外面求助。然而就當他全速奔跑的時候,正前方卻站著一個和他一樣大的男生,一步一步的走著,擋在吳極面前。
不可能。
極速奔跑的吳極習慣了周圍風景的閃過,而這個眼前男生只是走路,卻似乎比他更快。
這不科學。
他從未遇到過這種情況,猶豫間看見男生伸出一只手指,用一種詭異的速度輕輕的一點全速的自己的臉,他瞬間重心失衡,摔在地上,滑出好幾米遠,撞到車站的石柱才停下來。
他這才想起來眼前這個男生,在校運會上見過,和吳極是同一個項目——長跑,而這個男生就是第二名。
他在成績榜上見過那個名字,程琛。
吳極眼中帶著一絲挑釁,爬起身面對著程琛,他還從未遇到更快的人,他也不相信有更快的人。
“程琛,我認識你?!眳菢O拉開弓步,“第二名?!?p> 話音剛落,他化身藍色閃電繞過程琛,又往車站外跑。
這一次,程琛沒有動,只是輕輕地扭過頭,視線始終落在吳極身上,等他直線跑起來后,兩步便追到他身后,伸手輕輕一推,他便再次失衡,翻滾出去。
“不可能...”吳極這才真正的心生恐懼起來。
程琛用快到吳極眼睛捕捉不到的速度走過來,緊接著一腳將他踢飛出去,還未落地,從地面升起一面冰墻,將半空的吳極禁錮住。
白衣少女再次走到吳極面前:“你欠我的?!?p> 吳極看著眼前的人,白的的緊身戰(zhàn)斗服,碧藍的眼睛,白色的頭發(fā)盤著,只在面前留下一縷。
“小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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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間教會成立直到今天,世界上的超能力者總數(shù)確實在銳減,肉眼可見,看來大家對他們這些異類也積怨已久。
但也有人提出,超能力者也有人權(quán),不能就這樣被殘忍處死。隨著兩撥人的爭論,新的超能力法律《超能力者管理法案》落實:
1.超能力者不許在正常人類的生活范圍以及人類可能會出沒的地區(qū)使用超能力。一旦被任何人發(fā)現(xiàn)任何使用過超能力的證據(jù),由人間教會親手處死。
2.任何尚未成年超能力者,在被發(fā)現(xiàn)或被舉報后由生母教堂【人間教會直系管理的未成年超能力者收容場所】收養(yǎng),與親生父母斷絕一切關(guān)系與聯(lián)系。
3.進入生母教堂的未成年超能力者必須由“針尖機器”【記憶清除裝置】清除可被清除的超能力,并在成年后可自愿選擇與圣母教堂斷絕關(guān)系。
4.生母教堂負責教導未成年超能力者不使用超能力并熟知超能力律法。
5.生母教堂內(nèi)允許未成年超能力者使用超能力,但不許以任何形式波及任何正常人類的生活。一旦被任何人發(fā)現(xiàn)任何使用過超能力的證據(jù),由人間教會親手處死。
6.未成年超能力者一旦離開生母教堂,不允許以任何理由使用任何形式超能力。一旦被任何人發(fā)現(xiàn)任何使用過超能力的證據(jù),由人間教會親手處死。生母教堂無權(quán)包庇。
7.是否為超能力的標準為物理定律。畸形發(fā)育導致的肉體形態(tài)或體能與正常人類不一樣,但DNA結(jié)構(gòu)與人類相同者,不算做超能力者。
這些法律曾在十年前伊洛克鎮(zhèn)超能力者人數(shù)達到峰值時被印成一張張告示貼在大街小巷。
一陣怪風將圣主街上的告示扯下來。
角落里,一個棕色頭發(fā)的胖男孩,輕輕擺弄著手指,街上告示的碎片便不斷飛舞。
遠處的路人好奇的往這邊一瞟,男孩趕緊低頭離開。碎紙片也墜落在地上。
生母教堂里最后排,小茜正給吳極表演自己新學會的超能力用法——現(xiàn)在她可以不用把周圍的空氣一起結(jié)冰,只是在手中產(chǎn)生氣旋。她慢慢地冰鎮(zhèn)了手中的一瓶可樂,遞給吳極。
“快嘗嘗。”小茜壓低聲音興奮的說。
這里正在舉行超能力授課,由人造超能力者教授“菲利普斯”代課,他被人為注射精粹,精通眾多超能力。
“哇!”吳極興奮地接過可樂,慢慢擰開。
嘶——
“吳極?”菲利普斯看著他,“現(xiàn)在是上課?!?p> “抱歉,教授?!眳菢O趕緊把可樂放在桌底下。
菲利普斯輕輕擺弄手指,可樂飛到講臺上:“下課我再還給你?!?p> 吳極和小茜相視一笑,重新回到課堂。
下課后,兩個人一起坐在教堂樓頂。吳極終于能打開可樂,迫不及待的喝上一口了。
“還涼嗎?”小茜問。
“還有一點點?!眳菢O慢慢咂咂嘴。
“看我的?!毙≤缟斐鲎笫质持?,輕輕一轉(zhuǎn),一道冷氣發(fā)射到可樂上。
吳極一聲驚呼,連連點頭。
這兩個人一般大,都是8歲,他們不記得自己原本的生活和來教堂的時間,只知道此刻教堂中的朋友就是唯一的親人。
“你看到院子里那顆草沒有?”小茜問吳極。
“怎么了?”
“你去摘過來?!?p> 一個眨眼間,吳極便把百米外的那顆草帶了回來。
“你現(xiàn)在能跑好快啊?!毙≤缛滩蛔≠潎@。
“我總覺得還能更快。”吳極自豪地回答,伸手把草遞給小茜,“你要它做什么?!?p> 小茜接過草,這是一顆形似火炬的草,草葉圍城一簇。她慢慢伸手把草葉剝開,里面是綿綿的絨絮。風一吹,絨絮就四散開飄回院子里。
小茜看著草絮飛舞,慢慢問吳極:“你看這草,你就沒想過去更遠的地方嗎?”
吳極想了想,也沒想出什么答案,便回答:“草絮飛的這么高,最后還不是落在院子里?!?p> 小茜繼續(xù)擺弄著手里剩下的草,接著問:“等我們長大了,這個世界會不會變得更接納我們?”
“不知道?!眳菢O輕輕搖頭,“如果世界接納我們的話,你最想做什么?”
“我很想試試咖啡師,我去外面的時候見過一次,我覺得很酷。而且我可以很快做出冰咖啡?!?p> 吳極看看她,略有所思:“我沒喝過咖啡。但我想做一些從沒人做過的事情,我想背著那些走路不方便的人,去他們想去的地方?!?p> “很偉大呢?!毙≤缯f,“那你說...”
話沒說完,外面開始嘈雜起來,聽上去有不少人在吵嚷。
教堂里,幾個圣騎士——也就是人間教會的信徒組層的警衛(wèi)隊,押著一個棕色頭發(fā)的胖男孩走進來。
菲利普斯趕緊迎上去。
“怎么了幾位?”他問。
“怎么了,這是你的學生吧,在圣主大街施展超能力,我們來跟你確認一下,處死他之前是不是要追究你的責任?!?p> 菲利普斯一陣沉默才開口:“他是我的學生,叫亞瑟,才十一歲,正是調(diào)皮的時候。他做了什么過分的事嗎?”
“他把一個小孩從樓上扔下去了?!笔ヲT士說著,一臉鄙夷。
菲利普斯一驚:“這是真的嗎?”
“不是!”亞瑟一邊掙扎一邊辯解,“他從樓頂?shù)粝聛?,我想接住他。?p> 圣騎士使勁一扭小孩的胳膊,打斷他的話:“隨你怎么說。路人看到的是你用超能力之后他從兩層樓頂摔下來,腦袋都摔碎了。你的解釋留著給法官聽吧?!?p> 菲利普斯趕緊伸手想攔住要走的圣騎士:“我覺得這之中肯定有誤會,我們再詳細了解一下情況怎么樣?”
“了解什么?當街使用超能力還造成人員傷亡,誰也救不了他?!笔ヲT士說著,押走了亞瑟。他的脖子上被帶了一個玻璃項圈,那是阻隔超能力的刑具,每一個被抓住的超能力者都會被強制帶上,防止造成傷害。
“教授,想想辦法啊?!眳菢O抱住菲利普斯的腿,抬起頭看著他。
菲利普斯伸手摸摸吳極的頭,嘆了口氣,只是輕輕地搖頭。身后的其他學生也不斷地喊著教授,但無濟于事。
一道光影閃過,一個全身泛銀光的人出現(xiàn)在幾個圣騎士身后,手臂是一道銀色長劍,慢慢化成手。
幾個圣騎士突然站住不動了,兩秒鐘后,腦袋齊刷刷的掉下來,應聲倒地。
銀光人身體慢慢暗淡,變成一個十七歲少年。
“馬克!”菲利普斯一驚,大聲質(zhì)問少年“你做了什么?”
“我救了我的同學!”馬克憤怒的說。
“你闖大禍了!這個是維吉爾身邊最重要的衛(wèi)兵長,他多年的摯交,他很快會發(fā)現(xiàn)這一切的?!狈评账拐谠?,手足無措。
馬克轉(zhuǎn)過身看著他,狠狠地說:“怎么,你要把我們送去任憑他們處死我們嗎?”
菲利普斯舉起手,藍色閃電環(huán)繞在手腕上:“這是為了剩下所有人好?!?p> “你只是個人造超能力者,你永遠不會明白我們的想法?!瘪R克說著,身上又泛起銀光,手臂如同水銀流動,變?yōu)殚L劍。
“不要,馬克!”吳極大喊。隨著吳極的聲音,馬克沖向菲利普斯。
菲利普斯抬起手,一道電流打出去,還沒等馬克近身,沖擊力就把他擊倒在地。緊接著菲利普斯上前對著馬克持續(xù)釋放高壓電,把他壓制在地上動彈不得。
吳極拉開弓步,對著菲利普斯沖過去,把他撞了一個趔趄。
“吳極,你...”菲利普斯剛想說什么,一陣冰霜撲面而來。
他左手一展,一道藍色屏障展開,緊接著右手周圍凝結(jié)出空氣碎片,一揮手飛向小茜。吳極閃身過來,一把拉開她,碎片射進地面。馬克一刀砍碎屏障,吳極不知從哪拉來鐵索把菲利普斯一圈圈纏住。
“你們會害了所有人的?!狈评账挂膊粧暝?,只是望著遠方,人間教會的方向。
同學們聚在一起,研究幫亞瑟掙脫項圈的方法。只有菲利普斯坐在一邊,一言不發(fā)。
撲通一聲,一個身影跪倒在教堂門口。一個青年男人傷痕累累,一身是血。
菲利普斯起身想去攙扶,男人卻大喝一聲:“別過來!”
大家愣在原地。
男人接著說:“我的超能力會傳染病毒,不管什么人?!?p> 大家站在原地手足無措的看著半跪在地上的人。
男人身上發(fā)散出紫色的熒光,他慢慢爬起來,手扯開自己的上衣,脖子上印著一個刺青“69”,看著周圍的人。
“我是人間教會第69個囚犯,也是現(xiàn)在為止唯一一個逃出來的,”男人說,“那些人渣并沒有打算教化你們,他抓走的所有強大的超能力者,榨干他們的每一滴血,創(chuàng)造自己的士兵?!?p> 菲利普斯打斷他:“你在胡說什么。這里是為了保護這些未成年設立的,不許你亂說些胡話。”
“胡話?”男人冷冷一笑,“我是真真正正的超能力者,我和他們才是同一類?!?p> 男人吸吸鼻子,似乎聞到什么味道:“你不是真正的超能力者吧?”
菲利普斯警惕起來,向后撤了一小步,舉起手,周圍的空氣凝結(jié)成紅色氣旋在手里。
“維吉爾給了你基因藥?”男人伸出雙手,紫色熒光變得更加強烈,“你有多少超能力?”
菲利普斯的揮手,紅色氣旋變成颶風吹過去。男人雙手一撐,紫色屏障瞬間彈出,颶風四散開來。
“你的每一種超能力,都是一條超能力者的生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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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急先鋒的通訊器斷了?!币乖晨粗聊簧系碾姴ㄐ盘枌Π椪f。
“怎么會這樣?!?p> “應該有麻煩?!币乖澈唵尾僮髁艘幌?,信號并沒有重連。
白鷹展開翅膀從天窗飛出去。
消防隊已經(jīng)到了火車站,現(xiàn)場只剩下一陣陣濃煙。白鷹飛進車站深處。
一進來周圍的氛圍就完全不同,本來著過火的地方卻散發(fā)著寒氣。遠處站著幾個人影。
“急先鋒,你在里面嗎?”白鷹喊。
急先鋒在角落,全身被冰塊固定住,似乎已經(jīng)失去了意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