逃生俠 十二 謂之俠
叢林中，一個狼狽的青年奔跑著。紫色的熒光微微環(huán)繞在他的周身。
胸口“69”的數(shù)字體現(xiàn)著他的身份。
他是維吉爾實驗室的試驗品——艾倫。
無數(shù)追殺的人正在他的身后。
艾倫摸摸自己的口袋，那個玻璃瓶依然躺在里面，他感受到液體在瓶內(nèi)逛蕩，使他松了一口氣。
終于跑到一片寬闊地，他大口喘息，慢慢停下。
身后的樹林草叢異響，幾個巨大的黑色身影一躍而出。
數(shù)不清的巨大狼人，和全身銀色如同水銀的人型士兵出現(xiàn)在他的面前。
艾倫雙手迸發(fā)出紫色熒光，一柄巨錘和一只長矛幻化在雙手。
一只狼人撲上來，艾倫揮動巨錘，粉碎了它的腦袋。
無數(shù)狼人緊隨其后，他盡全力招架，一只只狼人在錘擊和穿刺下成為一具具尸體，但他的體力也在不斷消耗，大口大口的喘息，身上的傷口也隨著連綿不絕的攻擊多了起來。
背后突然一陣劇痛，兩個水銀人用極快的速度在他的背后劃開一片十字形傷口。
他回身攻擊，后背再次被其他水銀人劃破。
艾倫揮動雙手，紫色屏障彈出，將四周的水銀人撞飛，緊接著投出兩只紫光長矛貫穿兩個敵人。
屏障消失期間，又有一名水銀人的長劍穿透了艾倫的胸口。
艾倫咬緊牙關(guān)，雙手變出短劍，斬斷水銀人的身體。
纏斗一直持續(xù)，艾倫的衣服已被鮮血浸濕，如同破碎的熒光棒，血液里泛著紫色光芒。
他的腳下積滿自己的鮮血。
周圍的尸體越堆越高，艾倫站在堆成的小山上，繼續(xù)攻擊前來的敵人。
地面震動，一個五米高的巨人從遠(yuǎn)處奔跑過來，高高躍起，手中石斧砸向他。
艾倫抬眼，用盡力氣喚出屏障，石斧在屏障上碎出小坑，巨大的氣浪讓他腳下的尸體山向四周飛濺，他的膝蓋沒入?yún)擦譂褴浀哪嗟刂小?p> 數(shù)不清的水銀人從各個方向一齊攻擊，不給青年釋放第二次屏障的機(jī)會。
終于，他們抓住了這個空擋，密密麻麻的劍串進(jìn)艾倫的身體。
他用盡最后的力氣，把所有紫光之力匯進(jìn)右手，一只直沖天際的紫色巨劍出現(xiàn)。他全力揮動，巨人被攔腰切斷。
再然后，他就做不出任何一個動作，慢慢低下頭，徹底失去生機(jī)。
周圍的敵人把長劍拔出他的身體，那肢體軟綿綿的倒在地上。
一個蒼老的身影走出叢林，慢慢的蹲下，從死尸口袋中拿出那個小玻璃瓶。
他定睛觀看，突然瞳孔放大，又猛然緊縮。
“不可能！”他憤怒大喊，“這不是我的藥！”
但緊接著，他冷靜了。
“你以為你死了就能永遠(yuǎn)掩藏藥物的去向?！本S吉爾冷笑一聲，緊接著又是忍不住的大笑，他笑的彎著腰，拍著大腿，對一個風(fēng)燭殘年的老人來說，笑的那么不襯身份，旁人看了甚至?xí)?dān)心這一笑有害生命。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維吉爾笑著說，“可惜你忘了你對抗的是誰。”
他笑著，手一揮，綠色的光從手間射出，進(jìn)入艾倫死尸的頭顱。
他在自己的眼中，看到了艾倫所有的記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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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倫慢慢的蘇醒，聽到很遠(yuǎn)的地方傳來音樂和歡呼。
和以往醒來時的感覺不同。哪里不同？
這次竟然沒出現(xiàn)早就等著自己再次從昏迷中蘇醒并開始新一輪折磨自己的實驗員？并且...為什么會感覺精神很好？
現(xiàn)在的自己被鐵索呈“大”字形束縛在透明容器中，這些物品由一個超能力者的骨骼和體液制作，加上“針尖”對自己的影響，以自己的超能力，幾乎無法摧毀他們。
但今天的他似乎哪里不同。
艾倫將自己掩藏起來的最后一點能力逼出，掙裂用髕骨做的手腕拘束，從高處溜下來。又慢慢用紫色的熒光小心翼翼地漲破透明容器。他并非害怕發(fā)出聲響，只是突然想起曾經(jīng)的戰(zhàn)友，他的尸體在高溫下煉化，變成了困住自己的牢籠。他想盡量讓戰(zhàn)友的遺骸保持完整。
為什么今天看護(hù)的人這么少？
他想不明白，但似乎沒什么能攔住自己離開。
他停下逃走的腳步，轉(zhuǎn)身走向保險室的大門，那里面是超能力者提取物凝結(jié)成的各種藥物。
艾倫將手中紫色的熒光凝結(jié)成匕首的形狀，毫不費力的切斷保險室的門栓。他拿走自家身上萃取的精華，一罐閃著紫光的液體。
他慢慢走出囚禁室，只有少量的守衛(wèi)。
“你可太看不起我了?！彼烈?，手中的熒光變成飛鏢，貫穿了懶散的信徒。
遠(yuǎn)處幾個信徒聽到動靜，趕忙跑來。
艾倫雙手一揮，數(shù)柄長矛扇形散射，把來者釘在墻上。
他看著自己的雙手，能量已經(jīng)消耗殆盡。
他來到遠(yuǎn)處，這是他之前暫居的地方，有無數(shù)遙控炸彈藏在地下室。
這里本來是一個酒館，不知道什么時候荒廢了。但周圍還算干凈。
看來是最近搬走的。艾倫嘆口氣，惋惜自己沒見到其他戰(zhàn)友最后一面。
艾倫背著滿滿兩口袋炸彈，繞進(jìn)教會后門，把所有不會被輕易發(fā)現(xiàn)的死角都埋上了一顆。
做完這一切，他找到一棵最高的樹，坐在樹冠上，緊緊握著引爆器，找最合適的時機(jī)。
掃視間，一個少女吸引了他的注意。
他記得，維吉爾任何外出演講活動，那個女孩都一直站在維吉爾一旁，但她從不參與虐待超能力者，據(jù)說維吉爾將她視為自己的女兒，不想她見血。
他想到了一個B計劃——自己的特性。
對艾倫來說，紫色熒光如同一種詛咒，詛咒他的一生注定孤獨。因為這種紫色能夠附著所有接近他的人，被附著者會獲得同樣驅(qū)使紫光的力量，但也有著強(qiáng)效的腐蝕性，從皮到骨，在所有身體組織上蔓延，被附著者最終會腐蝕成一縷青煙，只有與自己有血緣關(guān)系的人的軀體不受這種能量的影響，而這種特質(zhì)也將隨著自己家族的血脈遺傳下去，注定會傷害每一個試圖親近自己的人。
如果我能接近這個女孩，把我的病毒感染給每一個教會的人，那對他們來說得多有趣。他這樣想。
聚會里出現(xiàn)騷動，有人發(fā)現(xiàn)了艾倫的逃脫。
正在演講的維吉爾來不及說什么，轉(zhuǎn)身沖進(jìn)教堂。
艾倫心中竊喜，因為一顆威力巨大的炸彈就在維吉爾座位的頭頂。
艾倫跳下高樹，屏障的保護(hù)下毫發(fā)無傷的落地。
他一邊走向還不知情的那個女孩，慢慢摁下手里的遙控器。
無數(shù)炸彈爆開，火光沖天，濃煙籠罩了整個廣場，氣浪掀起地上的石塊與教堂的碎片四處飛濺。艾倫行走在這中間，面帶微笑的站在女孩前面。
那女孩已經(jīng)在驚嚇中臉色蒼白，不知所措。
忽然，紫色的屏障籠罩了兩人。
女孩抬頭看著這個男人，又看看四周，無比的安全感籠罩在她的身上。
“別害怕。不會有事的。”艾倫的聲音無比溫柔，“你叫什么名字？”
“我...我叫月，榮格月?！迸⑦€未完全從驚慌中鎮(zhèn)定下來。
“我叫...影，”艾倫還是沒有說出自己的名字，“我們一起離開這吧。”
說著，男人拉上女孩飛奔離開廣場。
山坡上，艾倫問女孩：“你不抵觸超能力者嗎？”
女孩低著頭，慢慢說：“如果超能力者愛他們自己。我們就不應(yīng)該去恨他們?！?p> 入夜，在艾倫的地下小屋，在劫后余生的吊橋效應(yīng)下，兩個人凝視著對方的眼睛。女孩淪陷在那淡紫色的瞳孔里。
他與女孩纏綿過后，饒有興致的看媒體消息，迫不及待的想知道傷亡人數(shù)。
但出乎他的意料，傷亡人數(shù)意外的少，因為一個叫白鷹的，救出了大部分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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基地里，夜猿已經(jīng)帶著白鷹回來了。
白鷹扶著墻站起住，跌跌撞撞走到一張桌子前，狼狽地翻找抽屜，拿出一個藥瓶。
他每次不舒服的時候，就會吃這個藥，這是他的父親為他弄來的特效藥，據(jù)說是用來壓抑超能力帶來的心理負(fù)擔(dān)，但對身體的不舒服也有好處。
夜猿在身后看著這一切。
藥瓶已經(jīng)空了，白鷹跌坐在地上，嗓子里似乎堵著什么東西。
“我來幫你找。”夜猿平靜地說，轉(zhuǎn)身走進(jìn)其他的儲藏室。
白鷹張開翅膀飛出盾聯(lián)盟天窗，同時發(fā)出一聲尖銳的鷹叫。
他痛苦的飛在半空，說不上的難受。
到底怎么了？那種感覺，針尖機(jī)器帶給自己的改變，那是什么？白鷹回憶著發(fā)生的一切，但他想不通，他總會在一些特殊時候發(fā)出一些人類不會發(fā)出的聲音，但他一直覺得這只是簡單的超能力副作用，雖然一直有無良媒體說什么“揭露白鷹真面目”的文章，但他始終覺得自己只是多長了一雙翅膀的凡人。
他往高處飛，用盡力氣，用最快的速度飛向遠(yuǎn)處，風(fēng)在他臉上像刀一樣劃過，他用這股淡淡的疼痛緩解自己不知何處而來的痛苦。
遠(yuǎn)處，那剛剛逃出來的車站方向巨大爆炸聲傳出來，霎時間火光沖天，幾百米外的白鷹竟也覺得一陣撲面的熱浪。
夜猿在儲藏室翻找一陣，發(fā)現(xiàn)所有的藥品的不見時，本來冷靜地身形突然慌了起來，他跑出房間，發(fā)現(xiàn)白鷹已經(jīng)不在這里，又轉(zhuǎn)身打開身后的顯示屏，一個閃光的小點再地形圖上飛快移動。
他嘆了口氣，來到另一個房間，里面?zhèn)鞒鲆宦暵曅呐K監(jiān)控的滴答聲。
一個面目可怖的巨獸躺在一張巨大的病床上，它的雙腿和一只手臂已經(jīng)消失不見。隨著夜猿走近，巨獸的臉慢慢清晰，一半是難以形容的噩夢般的怪物，另一半是藍(lán)玫瑰的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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刀尖對著白諾的面門而來。
不斷掙扎的黑天使突然失去了黑洞之力，變回普通人類，手腕也變回正常粗細(xì)，從枷鎖中抽出，躲過了這一致命攻擊。
維吉爾一驚，揮手想再次控制長刀，卻發(fā)現(xiàn)能力不再受自己控制。
“怎么會...”維吉爾想不通，同時又覺得驚恐。
白諾變回人類大小，四肢擺脫束縛，快速跑到一邊。
“你還真是不死少年...”維吉爾皺皺眉頭。
白諾低頭看自己的身體，完全感受不到黑洞的存在。
“現(xiàn)在，審判官！”維吉爾命令，“他現(xiàn)在沒有反抗能力?！?p> 審判官一個箭步?jīng)_上去，拔出地上的刀，直取白諾的咽喉。
還愣在原地的白諾不知怎么的，黑洞之力又漲了回來，黑色鱗片霎時間遍布全身，把刀尖擋在皮膚外。
維吉爾一愣，完全不明白狀況，但轉(zhuǎn)而發(fā)現(xiàn)自己的能力也恢復(fù)了，便揮手取下車站的石柱，投擲過去。
審判官機(jī)敏閃開，石柱將白諾鑲進(jìn)墻中。
白諾吃力地搬開身上的石塊。
“我們得先離開?！焙诙吹穆曇繇懫?。
白諾聽完，展翅往車站外飛去，但緊接著就被一股力量拖住。
維吉爾站在地面，輕輕揮手，將白諾拉在半空。
一輛火車駛過這里，維吉爾揮手將白諾扔向車頭。
這時一旁的碎片人也慢慢醒過來，它擁有永生的能力。
他搖晃著自己的頭，壓制著白諾的超能力。
失去部分力量的白諾被火車撞飛在半空，維吉爾又展開雙手，把他壓在鐵軌上。
一節(jié)一節(jié)的火車壓著白諾的肉體。
黑洞用所有的力量維持著白諾的生命。
正這時，火車脫出鐵軌，飛向一邊，慣性作用下，長長的車位甩向維吉爾的位置。他急忙放開白諾，轉(zhuǎn)身想停住火車，但火車先一步甩在幾人身上。三個人都被遠(yuǎn)遠(yuǎn)打飛出去。
一陣震動和巨響，火車失去控制，順著鐵軌的方向不知會滑到哪里。
時間緩慢下來。
白諾覺得自己和靈魂沖向相反的方向。
緩慢的時間里，白諾看見火車中一張張驚恐的臉。
而黑洞，控制著自己的靈魂，想要沖向虛弱的維吉爾。
“你要做什么？”白諾憤怒的問。
“如果現(xiàn)在不能殺了他，我們可能再也沒機(jī)會了?！?p> 白諾繼續(xù)和黑洞角力，時間暫停下，兩人都看著緩慢移動的目標(biāo)，計算著行動路線。
“我不會讓人在死在我面前?！卑字Z一邊用力一邊說。
“他們手里，有我的尸體，一旦等到他們提取出我殘余的能量，我們就再也沒有辦法了。”
白諾心中動搖，但又重新堅定：“你最遠(yuǎn)回溯時間可以多久？”
“如果是此時此刻，其實隨時都可以?！焙诙椿卮穑拔叶阋馑?，但無論怎樣都要選一個。而無論選哪一個，以我們現(xiàn)在的力量，都可能會死。”
“不死少年這個名字我已經(jīng)聽夠了。我的結(jié)論是，無論我們選擇哪個，都不會死。”白諾說。
他重新掌控了自己的身體，飛向火車頭?；疖噭澾M(jìn)隧道，如果撞到盡頭的彎道，火車一定會爆炸。
白諾雙手頂住車頭，用力揮動翅膀，但緊接著雙手陷入火車鐵皮——他可以輕而易舉劈開火車，但無法讓他停駐。
他開始操控自己的力量，稍微用力，手指就刺破鐵皮，讓火車解體，但放松就注定無能為力。
“可以收回一點力量嗎？”白諾問。
“你一定會死的?！?p> “我相信你?！卑字Z說。
他感到力量開始消退，黑色鱗片慢慢消失，手指不再能刺破鐵皮，開始感受到自己可以推動火車。
但緊接著，手指的皮膚開始滲血。黑洞又把力量慢慢提升。
兩個人就這樣感受最合適的力度。
黑色翅膀展開，刺入兩側(cè)墻壁。
雙腳踩住鐵軌，在地上磨出兩道溝壑。鞋子早就變成碎片，少量鱗片覆蓋的腳血肉迸濺。
火車速度雖然有所減緩，但盡頭彎道已在眼前，還是來不及。
紫色熒光閃爍在周圍，時間暫停，白諾沖進(jìn)火車，準(zhǔn)備一個個把人搬出來。
“時間暫停不了很久，”黑洞提醒，“你現(xiàn)在相當(dāng)于超光速移動，時間會撕碎你?！?p> “那我動作快點？”白諾手足無從。
“但如果不小心，被你移動的人可能會受傷死亡?！?p> 猶豫再三，白諾開始移動。
火車長的就像沒有盡頭，一節(jié)車廂接著一節(jié)車廂。
白諾鱗片開始脫落，視線逐漸模糊，眼角淌出鮮血。
等到運走所有人，他的皮膚也似乎脫掉一層。
時間繼續(xù)，火車向前滑行。
驚魂未定中，整列火車發(fā)生了巨大爆炸。
黑洞重新把力量調(diào)整到最大，瞬間變成黑惡魔，屹立在沖天的火焰中。
遠(yuǎn)處傳來警笛。
“該離開了?！焙诙刺嵝?。
白諾回過神來，雙腳一蹬消失在地平線，又在高空俯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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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于超能力者們來說，那十年是至暗的十年。
他們明明已經(jīng)想盡了辦法，做一個合格的人類，但是卻依然逃不過被擠壓的命運。人活在世上，不光是為了生存，還想找一份歸屬感。
火車上走下兩個中年人，四十歲左右，其中一位穿著黑色的皮衣，像是新買的。他帶著巨大的墨鏡遮住半張臉，墨鏡下的燒傷與刀傷的疤痕遍布滿臉，尤其是嘴唇，尤為顯眼。
另一位，攙扶著黑衣人，也帶著墨鏡，但一看就是一位盲人。
路口前，車輛快速駛過，黑衣人拍拍盲人的手臂，示意他停下。
兩人準(zhǔn)備進(jìn)入公交車站，隊伍格外的長，因為隊伍的盡頭是安檢隊員。
安檢的內(nèi)容，是檢查是否有超能力者偷渡。其實在下火車前，上火車前，都做了仔細(xì)的檢查，但根據(jù)教皇的命令，零超能力者才是最終指標(biāo)。
安檢隊員用一只閃著紅光的手鐲在盲人的手上套了一下，然后上下摸索他的全身。
什么工作？安檢隊員問。
盲人把臉側(cè)過去認(rèn)真傾聽，接著緩慢說：“兵。炸瞎了眼。退了?！?p> 安檢員掃了一眼，轉(zhuǎn)身去摸黑衣人，表情突然凝固了。
“袖子擼起來！”安檢員大聲說。
黑衣人放開盲人的手臂，緩慢擼起袖子，聲音嘶啞，但擲地有聲：“假手。我也是兵。兩只胳膊，兩條腿，都是假的?！?p> 外衣下，黑衣人的手臂用黑色金屬打造，模擬著人類骨骼，淡淡的微光在深處翕動，一些蒸汽從關(guān)節(jié)處冒出來。
“去那邊詳細(xì)檢查?！卑矙z員沒好氣的甩甩頭。
兩人沒有言語，往一邊走去。
一個宛若鐘雷的聲音突然響起：“我們這有超能力者啊?！?p> 大家的目光齊齊的看向聲音飄來的方向，一個男人緩緩走出來。
那男人雙手一抱拳，從指縫中擠出火焰。
“人神所羅門...”人群中有人認(rèn)識。
所羅門，是人間教會制造的人造超能力者中最完美的存在，所以也被人稱為人造神。
他每走一步，地面就跟著顫動，左腳生雷，右腳生風(fēng)。
他想著黑衣人與盲人走去。
兩人低著頭，一動不動。
所羅門一邊走，一邊用鼻子聞著什么。
交錯間，所羅門與那兩人擦肩而過，并沒有停留。
身后兩個年輕人突然大喊一聲，向兩邊散開。
其中一位全身燃起烈火，仿佛是一臺火炬。
另一位，皮膚綻開，水晶從體內(nèi)刺破而出，化成晶體人。
大家急忙往旁邊四散開來，周圍的警衛(wèi)亮出人間教會的標(biāo)志，端起槍準(zhǔn)備射擊。
火人率先發(fā)動攻擊，雙手間烈火如瀑布沖向遠(yuǎn)方，所有警員觸之即死，灰飛煙滅。
其他警員一齊射擊，但結(jié)晶人展開雙臂，化成晶石屏障。
打了一會，所羅門示意警員停手。
他慢慢走向火人，火人毫不猶豫，用比剛才更強(qiáng)的火力向他沖擊。
遠(yuǎn)處的人的臉全部被這沖天火焰映照的通紅。
但緊接著就有人發(fā)現(xiàn)，所羅門在烈火中緩慢行走，絲毫沒有反應(yīng)，甚至衣服都沒破。
緊接著，他也伸出雙手，更強(qiáng)的火焰從他手心放出，霎那間壓制了火人。
很快，火人從兩人對峙變成抱頭尖叫。
一旁的結(jié)晶人單手化成晶錐，砸向所羅門的后腦。但真如人們所述，他一動不動，宛若真神，專心致志的享受虐殺火人的過程。
頃刻，火人剛剛所在的位置成了一攤灰塵。
這時，所羅門才回頭，一把抓住結(jié)晶人還在揮擊的手臂。
“你知道鉆石一個有趣的特點嗎？”所羅門半笑不笑，看著對方結(jié)晶化的雙眼，“它是可以打碎的?！?p> 話音剛落，鉆石人被所羅門摁在身下。
所羅門用極快的速度飛上半空，又迅速折返，雙拳打在結(jié)晶人的腦袋上，一條裂縫出現(xiàn)于此。
又一拳。
結(jié)晶人在地上輕輕抽搐。
再一拳。
幾塊碎水晶飛濺四周。
一旁的黑衣人突然身體一顫，走向所羅門，但身后的盲人卻牢牢地挽住他的手臂，像鋼鐵一樣將他拽回。
他一驚，抬頭看盲人的臉。但盲人低著頭，一言不發(fā)。
所羅門似乎也察覺到了什么，往這邊撇過來，但只是短暫疑惑，又看向結(jié)晶人。
第四拳。
結(jié)晶人像透明煙花一樣炸開。
做完這一切，他優(yōu)雅離開。
當(dāng)晚，一所廢棄建筑，兩位中年人席地圍坐在篝火旁。
黑衣人說：“我不能讓超能力者再這樣下去了?！?p> 盲人手下，用一塊老舊獸皮擦著一把長太刀。
聽完這話，把刀拿起來，指腹橫擦過刀刃，冷笑一聲：“你想殺維吉爾，還不是眨眼間的事?！?p> 黑衣人站起來，用手一錘墻面，砸出一個小坑。
“我為這個國家服役，為的是所有人安居樂業(yè)?？晌医裉煅郾牨牽赐麘K死?！焙谝氯松鷼獾恼f，聲音依然入就抹布一樣嘶啞。
盲人也站起來，用手摩挲自己的刀背：“你殺了維吉爾，還有小維吉爾?！?p> “那就都?xì)⒘耍 ?p> “然后人類就不討厭超能力者了？”盲人問。
“至少沒有維吉爾出現(xiàn)后那么討厭了?！焙谝氯苏f著，轉(zhuǎn)身走向窗口。
盲人把刀插入刀鞘，深紅色的長刀在篝火映襯下好像有血液在流動。
接著，他把刀拋向黑衣人。
黑衣人并沒有回頭，反手接住。
“替我鍛把新的?！泵と苏f完，坐在地上接著烤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