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獵魔人的失算（下）
“你會后悔激怒我的，獵魔人?！蔽魍郀枑汉莺莸卣f道，邊說別邊揉掰著手指的關(guān)節(jié)，關(guān)節(jié)咔咔作響。
大騎士朝自己的那匹馬走去，那匹馬雖然被獵魔人放倒過，但目前卻是無恙。他的馬噴著鼻息，腳底下刨著土，不安地甩著頭。
雖然不能說話，也無法理解人類的語言，但是能夠真切地感受到它主人的憤怒。
西瓦爾從馬鞍袋里取出一副金屬手套，細(xì)密的鎖子甲一直從指關(guān)節(jié)覆蓋到指背上，沒有留下一絲縫隙。
它還著有著精密的紋理，覆蓋手背的金屬上雕刻著栩栩如生的艾露尼形象。如果說這是一個供艾露尼信徒朝圣的圣物，也不足為奇。
可它的作用明顯不是用來朝拜的，更不是拿來收藏的，其紋理固然好看，但要仔細(xì)觀察的話，紋理的溝壑里藏著洗不凈的暗沉紅色污垢，那多數(shù)是血液留下來的痕跡。
他從容地戴好手套，兩只手捏成拳狀，又松開。走到獵魔人跟前蹲下，展示了他的金屬手套。然后笑瞇瞇地說道：
“這個手套，跟了我很久，我讓很多自以為硬漢的家伙哭喊求饒?！?p> 戴維看著手套上不易察覺的暗紅色斑點(diǎn)，他相信西瓦爾沒有說謊。他有點(diǎn)后悔激怒眼前這個家伙了。事已至此，只能咬緊牙關(guān)，準(zhǔn)備好接受嚴(yán)酷的‘審問’。
“我會讓你后悔降臨到這個世界！”西瓦爾猛揮出一拳，狠狠地砸在獵魔人臉上。
戴維悶哼了一聲，隨即聞到一股血腥味，他用舌頭舔了舔口腔里滲血的部位，甚至能感覺到牙齒有些松動。
“哦？我們的獵魔人先生也知道疼了？”西瓦爾冷笑一聲?！艾F(xiàn)在求饒的話——”
“我或許可以下手輕一點(diǎn)！”
騎士換了另一只手，相反的方向又是一拳。
“哈哈哈哈哈，來啊，快求饒??！”看著戴維的慘相，西瓦爾狂笑著。
戴維吐了一口濃稠的血唾沫，臉上因忍著疼痛而扭曲。他盯著西瓦爾，張開滿嘴鮮血的嘴艱難地說道：
“娘們似的拳頭，你沒吃飯嗎？”
西瓦爾的笑容逐漸消失，青筋在額頭上暴起。周圍的騎士看著心驚膽戰(zhàn)，喉嚨發(fā)干，他們已經(jīng)很久沒見過這樣暴怒的大騎士了。
“以我母親的名義發(fā)誓，我會讓你這張嘴再也不能說話?！贝篁T士再度舉起拳頭，朝獵魔人的臉狠狠揮去。
接著是換了另一只手，相反的方向又是一拳。旋即是第三拳，第四拳，第五拳。
如狂風(fēng)暴雨般的拳頭落在獵魔人的臉上，身上。直到他筋疲力盡為止。
他想聽到獵魔人的呻吟和求饒，就連審問自由兄弟會的密探時(shí)，都沒有下如此重手。因?yàn)闆]有多少人挨得住幾拳。
“呼...呼...”大騎士弓著身子，盔甲咔嚓作響，雙手放在膝蓋上，說道：“嘗到苦頭了吧？獵魔人？”
獵魔人的嘴蠕動著，含糊不清地說了幾句話。他的雙眼和臉頰浮腫，汗水和血水交雜在一起，看起來著實(shí)恐怖。
西瓦爾湊上前去，臉上浮起病態(tài)的笑容，他自以為終于等到了獵魔人的求饒。沒想到的是，湊近之后，聽到的還是后者的污言穢語，隨即臉色氣得發(fā)紫，大吼一聲又是一拳落在獵魔人身上。
“夠了，西瓦爾大人！”被綁在一側(cè)的道戈看不下去了?！澳呢?zé)任不該是護(hù)送奇跡之子，和抓拿我嗎？”
西瓦爾扭頭朝道戈望去。說道：“喲？背誓者終于為他的同伴開脫了？收起你的假惺惺吧，道戈，因?yàn)槟愕谋撑?，他才落得如此。?p> 此前沒有在獵魔人那取得的羞辱快感，大騎士想從道戈身上獲取?！澳闱魄?，除了背叛艾露尼，你還背叛了你的獵魔人伙伴?！?p> “看看這個獵魔人的慘樣，都是你害的！噢，對了，還有那個侍從。等我把他抓回來之后，也會在你面前好好整他一頓的?！蔽魍郀柲樕蠋е鴼埲讨?。
道戈望著這名昔日的長官，往日對他的敬重已然變成了厭惡。
“為什么？西瓦爾，圣教團(tuán)的騎士不該是這樣！我們的信條是保護(hù)弱小，維護(hù)艾露尼的尊嚴(yán)，我們是艾露尼的劍與盾?！钡栏旮呗曊f道，“我們...”
大騎士跨著幾個步子走到道戈跟前，舉起右手，沒讓后者繼續(xù)說下下去——一個響亮的耳光落在道戈的臉上，一個巴掌印子，帶著獵魔人的血跡留在他的臉上。
道戈一陣暈眩，疼得呻吟起來，他無法相信獵魔人挨了那么多毒打竟然還能還嘴。
“混蛋，你不是我們的一員，聽清楚了嗎！你已經(jīng)被剝奪騎士之名了，你現(xiàn)在是背誓者！跟獵魔人一樣，跟諾恩帝國的舊黨一樣，跟德魯伊的異教徒一樣！”西瓦爾再度捏起拳頭，眼看就要落在道戈臉上。
眾騎士中的一員，魯思站了出來，他看不下去眼下的暴行，更受不了昔日的好友遭受拷打。他上前抓住西瓦爾的肩膀，阻止后者揮出這一拳。開口道：“西瓦爾大人，停手吧。”
西瓦爾甩開魯思，回應(yīng)道：“怎么？魯思，你要為背誓者求情？你知道這樣的行徑，我可是會匯報(bào)給主教大人。”
“我也會給主教大人匯報(bào)，您殆誤追回奇跡之子的時(shí)機(jī)。”
大騎士沒料到部下敢如此頂撞，一時(shí)語塞，回頭看著竊竊私語，表情各異的眾騎士才明白自己已經(jīng)失態(tài)。于是他拍了拍雙手，卸下手套，對著部下說道：“咳咳，審問獵魔人和背誓者到此為止，接下來我們該去把奇跡之子帶回來?！?p> 道戈和魯思同時(shí)松了一口氣，道戈自認(rèn)為自己不大可能受的住大騎士的第二拳，而魯思則是擔(dān)心長官惱羞成怒連自己也不放過。
“那么，說吧。我們的奇跡之子藏去了哪里呢？”西瓦爾蹲下身子，盯著道戈。
大騎士看著道戈的遲疑不語，他補(bǔ)充道：“我承諾會放了你的小侍從。只要你乖乖合作?！?p> “那個方向?！钡栏瓿袷V洞的方向擺了一下頭?！斑€請大人之后不要對獵魔人痛下殺手?！?p> “這個我可不敢保證?！蔽魍郀栠制鹱?，為道戈展示了自己最惡毒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