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蕾娜見獵魔人似乎已經(jīng)回過神來,于是將雙手抽回,站到不會被水花撒到的地方去。她用手背擦去臉上的水珠。
她能感受都臉上有些燙,她想或許是正午陽光過于熱烈的原因?
“你好些了嗎?”阿蕾娜問道。
戴維學著阿蕾娜,也起身遠離艾露尼噴水池,站到她一旁。他想起來自己應該是不小心把阿蕾娜當作了夢里的女人。
“抱歉,好多了?!?p> “你這突然是怎么了?”
“唔...”戴維回憶不久前突然涌入腦海的碎片畫面,想起了一張薄薄的紅唇。他對比了一下阿蕾娜的雙唇,除了顏色相同以外,兩人的唇形卻完全不同。
看著緊盯自己雙唇的獵魔人,阿蕾娜抿了抿嘴,說道:
“行了,你不愿意說也沒關(guān)系。我就不該關(guān)心你。”
雪漫打破了兩人談話的僵局,提醒到之前衛(wèi)兵提供的卷軸應該是南方貴族參加艾露尼恩賜日的行程,讓他們趕緊看看。
阿蕾娜抽出細繩一端,攤開卷軸,上面寫著簡單的日程安排:
“禱告日:宮廷晚宴;”
“恩賜日:信徒朝圣;”
“現(xiàn)身日:奇跡降臨;”
阿蕾娜和戴維皺著眉頭,顯然“異教徒德魯伊”和“記憶缺失的獵魔人”不太了解艾露尼教派的節(jié)日習俗。
雪漫看出了他們的窘迫解釋道:
“禱告日是恩賜日的前一天。算作是重大節(jié)日前的鋪墊吧。至少夏陵修道院里的書是這么寫的。啊,說起修道院,有些想念希雅修女了呢?!?p> 獵魔人瞪了他一眼,讓他別跑題。
雪漫吐了吐舌頭,繼續(xù)說道:
“宮廷晚宴——無非就是貴族老爺們喝酒吃肉咯。信徒朝圣——便是信徒們齊聚神圣大教堂,共同朝拜艾露尼神像。至于奇跡降臨...我就不太明白了?!?p> 他撓了撓頭皮,指著卷軸上的現(xiàn)身日:“我記得希雅修女講課的時候,都會簡單掠過這個日子。所以我也不太明白?!?p> 雪漫看似還要繼續(xù)講解,但獵魔人示意讓他停下。
他發(fā)現(xiàn)了一個熟悉的身影——魯思。獵魔人讓大家都把臉瞥向噴泉,假裝欣賞艾露尼雕像。
魯思此刻沒有穿著出勤的白色鎧甲、黑色披風。而是一件繡著金線的白色緊身上衣,袖口像喇叭一樣大開著。下身是黑色的緊身長褲,他踩著貴族樣式的高筒靴,靴子側(cè)面裝著皮帶扣。
他獨自一人走在鮮少人影的城門街道,他滿臉愁容地背著手踱步至艾露尼噴泉水池旁,站定不動,而后又長嘆了一口氣。
獵魔人一行人見到魯思站在他們身旁,心中都不免緊張了起來。他們屏住呼吸,隨后由欣賞雕塑的樣子變?yōu)榈皖^禱告。
他們盡可能低把頭別向另外一側(cè),不讓魯思發(fā)現(xiàn)。
“禱告會有用吧...”魯思看著眼前的艾露尼雕塑喃喃著,從口袋里摸出一枚銀幣,朝水池中丟去。他雙手合十,開始閉眼禱告。
半睜眼的戴維瞄到魯思正專心禱告的魯思,拍拍其他人的肩膀,抱著緹娜朝魯思過來的方向溜走。
等到魯思再睜開眼時,看了眼水池里孤零零的銀幣,他自言自語道:“盡是些不虔誠的信徒,連枚銀幣都不舍得丟...”
......
獵魔人一眾沿著城門街道的環(huán)形鵝卵石路七拐八拐地走著,要不是只有這么一條路,他們甚至覺得自己來的不是一個帝國的省會城市。
這一路上除了見著修得平平整整的草坪和艾露尼雕塑外,再也見不著一個活人。論生活氣息,還遠遠不如其邑下的城鎮(zhèn)。
雖然聽說城內(nèi)發(fā)生了兇殺案,但也不至于整座城戒嚴到毫無生氣吧?
直到他們拐了最后一個彎,之前以為走錯路的疑慮才拋之腦后。原來剛剛由俄洛伊鎮(zhèn)守的大門僅僅只是是霍利蘭的外城大門,而現(xiàn)在他們看到的才是真正的霍利蘭內(nèi)城。
寬大的街道幾乎是夏陵、貝爾鎮(zhèn)商業(yè)街的三倍有余,即便是四五輛馬車同時在街上跑都不會覺得擁擠。內(nèi)城門口插著街道指示牌——賜福街道。
賜福街道的兩側(cè)鋪面的招牌琳瑯滿目。
有叫“血語玫瑰”的花店、“山嶺微風”的草藥坊、“野豬之牙”的鐵匠鋪、“百獸之王”的獸皮店、“狗頭人摯愛”的蠟燭店。林林總總,不一而足。甚至戴維還看到一家熟悉的雜貨店“狐貍尾巴”。
或許是連鎖的吧,他摸著下巴想著。
街道兩側(cè)的商鋪只是繁華一景,就連街道中間都是支起的攤位,除了正常賣些水果、糕點、小首飾的小攤外,還有著當街賣藝的流浪畫家、吟游詩人。
看見如此繁華的街景,兩個年紀稍大的人都有些把持不住,更別說雪漫和緹娜了。倆孩子跟撒了韁繩的野馬,到處狂奔,一會看看這個,一會看看那個。
雪漫瞧見了想吃的糕點,伸手向獵魔人討要錢幣,后者卻搖頭不肯。直到雪漫把小緹娜也拉入他的陣營,才成功要到了幾個銅幣。
“唔...這樣真的沒關(guān)系嗎?我們這樣或許有些招搖?”見沒人應答,戴維扭頭尋找阿蕾娜,卻不見她的蹤影。
“阿蕾娜?”
獵魔人焦急地在人群中尋覓著她的身影。
混蛋,一時之間放松警惕,就不見人影了。該不會被圣教團的人發(fā)現(xiàn)了吧?不可能啊,她這身裝扮,不可能認出來。
難道是魯思察覺到了?可能性不大才是..如果發(fā)現(xiàn)的話,在噴水池那會就該動手了。
到底...嗯?他看見阿蕾娜正把嘴湊到一個街頭畫家耳旁。只見那畫家搖搖頭,隨后阿蕾娜嘆息一聲,隨后換下一個目標。
“看門狗?”
一個吟游詩人搖搖頭。
“看門狗?”
一個賣水果的搖搖頭。
“看門狗?”
一個衣衫襤褸的乞丐搖搖頭。
戴維嘆息一聲,搖了搖頭。如果按照她這個問法,或許她會一路朝上城區(qū)問去,一直問道皇帝、乃至大教主那去。
阿蕾娜走到戴維身邊,叉著腰:“你說兄弟會的密探,有沒有可能已經(jīng)深入皇帝宮殿或者大教堂里了?”
“求你了,阿蕾娜,別這樣?!贝骶S雙手搭在她的肩上說道。
阿蕾娜歪著腦袋“嗯?”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