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君知的手連酒壺都舉不穩(wěn),搖搖晃晃地將幾許酒灑到男子扶酒杯的手上。
“就...就剩這么多了,你要是還想喝,就自己去買,不過...不過現(xiàn)在店鋪都打烊了?!碧K君知晃晃腦袋,盡量讓自己說得話邏輯清晰,口齒清楚。
那身穿白衣的男子先是一愣,將那小杯酒一口干了。
緊接著她感覺到手肘被一陣大力往外拖,她用力甩開,“你干什么!竹心白,男女授受不親,你別碰我?!蹦悄腥寺犚娞K君知的話,眉頭微蹙。
“蘇君知!大晚上你一個人在這兒買醉,你也不怕...”一雙如古井般的神幽的眼神低沉地注視著她,將她臉頰的紅暈與媚態(tài)盡收眼底。
“昆爺,是你啊?!碧K君知發(fā)現(xiàn)眼前的男人居然是昆鴻銘,放下了警惕,心中泛起一抹難言的情緒。
“干嘛突然穿白色的衣服,你平時不都穿青衫長褂嗎?我沒喝醉,我什么事兒都記得清楚的很?!碧K君知搖頭晃腦醉醺醺地繼續(xù)道,
“剛才還有幾個小混混在我身邊轉(zhuǎn)悠,你猜我怎么著?哈哈,我直接朝天開了一槍,他們就不敢惹我了。人善被人欺,馬善被人騎?!?p> 她做出個舉槍朝天的姿勢,一個踉蹌沒站穩(wěn),倒在昆鴻銘懷里,昆鴻銘將她橫抱起,她嘴里還喃喃道,“我累了,今天就這樣吧,扶朕回宮?!?p> 她的臉貼得很近,昆鴻銘看著她自然安靜的閉上雙眼,眼瞼處長長的睫毛在白皙的臉上投下淺淺的陰影,動人的氣韻半分未減,比平時的清麗還多了些撩人。
他喉結(jié)動了動,視線從她嬌嫩的粉唇上移開,抑制住即將埋頭吻下去的沖動,將她帶回了別館。
在衡州的最后幾日,蘇君知帶著昆芷蘭在鐵路工地忙活,鐵路工地的下一步進(jìn)展,少不了蘇君知在工人們與史密斯之間相互協(xié)調(diào),商量。
鐵路的一切工程都進(jìn)行地非常順利,這條鐵路今后不僅會運輸?shù)V石等資源,還會運輸衡州至陽城之間來往的旅客。關(guān)于乘客車廂的具體設(shè)計蘇君知和昆鴻銘還與英國技術(shù)人員們協(xié)商過多次。
金爺和金太太在別館尋她不著,直接到鐵路工地來看她。
“蘇兒,你忙完這幾日是不是要回陽城了?”
“阿爹阿娘,陽城和衡州離得也近,我會回來多看看你們的,我不在的時候,你們自己照顧好自己,少些負(fù)擔(dān),日子過簡單快樂點。”
蘇君知不自覺地牽住了金太太的手,這雙手完全沒有富太太的圓潤,反而有點干癟纖瘦。但卻能做出她最愛吃的糖醋排骨。
她撫摸著這雙手,又抬頭看了看二老鬢角的白霜,眼神有點濕潤,“來這兒之后,我真的沒有想到還會再遇見你們,阿娘你很愛游山玩水,可我陪你出去玩的次數(shù)那么的有限。”
金太太突然眼光放亮,將幾張紙拍在桌上,“巧了,我和金爺正想把這些包袱都甩給你,去外面走走,看看名山大川?!?p> 蘇君知定睛一看,眼睛瞪得比銅鈴還大,那幾張紙上寫著大大的兩個字“地契”。
“不不不,這使不得這可不行...”
“這有什么不行的,我就你這一個女兒,還是兩世的女兒,不給你給誰?這些家產(chǎn)與其讓外人爭得個頭破血流的,還不如早點給你?!?p> 金爺慈祥的笑著,經(jīng)過前段時間金府人事的變故,他想清楚不少,頭上的白發(fā)也增加了不少。他將地契推給蘇君知,讓她收著。
她仔細(xì)看了下上面的地址,都是昆鴻銘曾經(jīng)與她說過的埋有礦藏的地產(chǎn)還有一份是她再熟悉不過的鐵路投資運營合同,她呆住了,她何德何能?天上能掉下這么個大餡餅砸中她。
“昆鴻銘這個女婿我還是很滿意的?!苯馉?shù)倪@句話令蘇君知羞惱地紅了臉?!爸挥心銈z合手才能把這些礦藏和鐵路經(jīng)營好?!?p> 蘇君知手足無措地看看金夫人,金夫人微笑著點點頭,示意蘇君知趕緊將地契收下。
“我們手里還有盈利的店鋪有人打理著,夠開銷了?,F(xiàn)在家里人少,沒有這些凡俗之物,我和金爺還能過得快樂自在些?!?p> “這是同慶大藥堂的鋪面,替我交給華圣醫(yī)。真金白銀等俗物怕是入不了華圣醫(yī)的眼,這個鋪面算是還了他為你醫(yī)治,對金家的恩情。”
蘇君知嘴巴都張得合不攏了,同慶大藥堂是衡州最大的藥方,其背后的藥植院不下百畝。就算早年由于二姨太的緣故,建設(shè)藥堂有金爺?shù)某鲑Y,但現(xiàn)在將它全額盤下來可得不少錢啊。
見蘇君知還在有所猶豫,金太太直接把這些地契整理好,塞到蘇君知手里?!疤K兒,這些禮可不都是白收的,既然是金家的人了,那今后可得為金家做事?!?p> 蘇君知啞然,這突如其來的轉(zhuǎn)折有點快,照顧金爺和金太太是她的義務(wù),她心中疑惑。除此之外還要做什么?
“趁現(xiàn)在年輕趕緊給我生幾個大胖小子,孫女也行?!?p> 這句話輕松愉悅得從金太太口里蹦出來,對于蘇君知來說真是五雷轟頂,她不知怎么開口解釋。
“你這個老太婆急什么,”金爺見蘇君知面色尷尬,急忙給自家女兒打圓場,“蘇兒來這兒不久,跟昆鴻銘好好相處就行,其他的順其自然,不著急。”
蘇君知仿佛握住了救命稻草,猛地如小雞啄米般點頭。
回到別館后的蘇君知喜憂參半,她見昆鴻銘的臉色也有點沉重,多半也是受到了金太太的言語毒害。
只有華圣醫(yī)笑哈哈地走進(jìn)來瞧熱鬧,對著蘇君知恭恭敬敬地喊一聲,“蘇老板好!蘇老板現(xiàn)在可是手里有礦的人了?!?p> 蘇君知沖他如此油膩的樣子,翻了個大白眼。隨后她靈機一動,這家伙估計還不知道同慶大藥房的事吧。
慢悠悠地試探道:“華圣醫(yī)醫(yī)術(shù)高明就沒想過開個醫(yī)館懸壺濟世嗎?”
“沒錢,沒地,哪能開醫(yī)館啊,以后還不都得仰仗昆爺和...蘇老板?!比A圣醫(yī)特地將蘇老板幾個字加重了音。
“給有錢人家治幾場病,錢不就來了嗎?”
“哎,你們這些不從醫(yī)的是不知道我們醫(yī)者的難處,哪家大門大戶不是請老中醫(yī)去,像我這種行走江湖的野中醫(yī),多數(shù)就救救貧苦人,還得自掏腰包,也就昆爺信得過我的醫(yī)術(shù),還千里迢迢跑到山上來請我,否則我也就只能住在山上咯?!?p> 華圣醫(yī)是年紀(jì)輕了點,看起來就像是還未出師的。蘇君知見時機成熟,將她提前寫好的一張清單拿出來。
“上面的物品我都標(biāo)好了功能和要求,替我一一造出來,寫出成分及制法。事成之后,我手里的同慶大藥房就轉(zhuǎn)給你來打理?!?p> 華圣醫(yī)聽見同慶大藥房幾個字,眼睛都直了。掃了一眼那張清單,立刻答應(yīng)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