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越搖頭晃腦,一臉回憶的神色:“十年前我還光顧過,那時候醉仙居還沒現(xiàn)在那么貴,現(xiàn)在醉仙居的飯菜,吃不起嘍!”
接著,王越又漫不經(jīng)心地問道:“你將那群潑皮教訓了一頓,可是要整頓校場?那我們這些老骨頭可就要退休嘍……”
“沒事,慢慢吃,以后還會有的,”衛(wèi)忠笑瞇瞇道,“大爺,你可是軍營里的老人了,就放一萬個心,在這領(lǐng)工資罷,我衛(wèi)忠就算再窮,請您吃幾十年醉仙居的錢還是拿得出來的。”
對于不與他作對的同志,衛(wèi)忠自然對待得如同春天般溫暖的。
但是像袁家袁彌那些,時不時出來跳一跳,吼一嗓子的,衛(wèi)忠自是要將其趕盡殺絕……
“校尉大人果然是個好人。放心,我老王雖然是一把年紀,但是也不是吃干飯的。以后只要校尉大人包了醉仙居,我就為大人看好校場的門!”王越眼睛一亮,嘿嘿笑道。
嗯,這門衛(wèi)好像有點貴……不過對于衛(wèi)忠來說就是灑灑水,大手一揮,準了!
軍隊什么重要?當然是戰(zhàn)力。
戰(zhàn)力又是怎么提上來的?那就要靠指揮官和兵頭子們共同努力。
所謂的說一句話,打個雞血,就能奮勇殺敵的故事,在衛(wèi)忠看上去就是個屁話。要是沒有錢拿,生活改變不了,沒有個穩(wěn)定的家,你指望誰會給你賣命?
人人都知道戚家軍的厲害,卻不知道他們頭子戚繼光給他們開了多少工資。若是想讓馬兒跑,還不給馬兒吃草,天底下哪有這種好事?
所以衛(wèi)忠就打算樹立一個千金買骨的榜樣。對于王大爺,他自然是覺得沒什么能力的。不過這并不重要,衛(wèi)忠的征兵廣告已經(jīng)貼出去了,連門衛(wèi)都能開這么高的工資,那當兵的工資豈不是更高?這樣他的校場才會有更多人過來投靠。
日后,當衛(wèi)忠想起,自己用一日三餐的醉仙居食物,居然勾引到了東漢第一劍客來校場當保安,他就會輾轉(zhuǎn)反側(cè),然后躲在被窩里,做夢都會被自己笑醒……
嚯嚯,這買賣,簡直賺爆了好嗎!
扯遠了。話說回來,此時的衛(wèi)忠還不知道王大爺?shù)恼鎸嵣矸?,自是不知道王大爺作價幾何。
“好了,王大爺,您慢用,我這朋友喝醉了,得先把他送到房里?!毙l(wèi)忠呵呵笑道。
“校尉大人客氣了,老爺子我也是沾了您的光。放心,吃完這些菜,我就去門口看著!”王越拍了拍胸口,“保證不讓那些煩人蚊子飛進來!”
看著衛(wèi)忠的背影,王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多么淳樸善良的孩子啊……”
?。ㄐl(wèi)忠:囧)
因為衛(wèi)忠的酒量很大,曹操一直也沒有停過敬酒,所以便醉得像個死豬一樣,就連徐晃把他背回校場都花了一番功夫。
校場的房子很是簡陋,校尉住的地方里面只有一張并不算太破爛的床。衛(wèi)忠叫徐晃把曹操放到了床上,然后……
曹操就吐了。
還是成了一個噴泉,鳳舞九天的那種。
“吾靠,曹老板這么生猛?”衛(wèi)忠嚇了一跳,同時捂住口鼻,因為消化過一點的酒菜實在是難聞。
曹操對于自己身上的穢物絲毫不知,默默地翻了個身,便開始胡言亂語起來。
“吾……吾肺腑之言,為何置之不理!”
“……今朝廷遍地奸妄,奸邪之徒盈朝,此乃百年前所未有之危局也!……若聽之任之,則漢室危矣!”
“吾……吾當執(zhí)劍,殺遍閹宦!怎奈吾徒有其力,而他人無心……”
“恨,恨吶!”
然后又開始了一陣群魔亂舞,又傻笑又揮手的,把衛(wèi)忠弄得莫名其妙……
嗯,至少說明了一點:曹老板此人酒量極差,又喜歡裝逼,所以就只有喝醉的份……
不過衛(wèi)忠還是有些感嘆,曹操酒后說的這句話,就證明了他以前并不是一個處心積慮想要登上九五之尊的野心家,而只是一個想匡扶漢室的忠臣罷了。
至少,要比衛(wèi)忠這個知道歷史走向的要忠誠得多……
至于后面曹操挾天子以令諸侯,其實那時候他也只是想幫漢室再統(tǒng)江湖,然后混個王位什么的,至少在把中原統(tǒng)一之前,他并沒有把朝廷架空掉的心思,朝廷上的一堆文官和外戚還是手握著一些權(quán)力的。
連董承這個外戚,在曹操手底下都能夠統(tǒng)兵。要知道董承其實就是漢獻帝的近臣之一,他還能放心……
只不過后來出了衣帶詔那一梭子事,然后在曹操打袁紹的時候,又有一堆文官腐儒在曹操后面為袁紹搖旗吶喊,把曹操搞得煩不勝煩,這才堅定了曹操架空漢室的決心。
大漢,雖不能說是氣數(shù)已盡,但是東漢末年的種種亂象,卻大部分是那些廟堂之上的大官所搞出來的。
簡單一個字:作!
像是四世三公的袁家,那些人本來就是野心家,為了自己的家族利益能夠犧牲國家利益的那種。后面袁紹瘋狂送錢給烏丸來維持邊界穩(wěn)定,這些人說得好聽點,就是沒有國家觀念;而罵的難聽點,就是恬不知恥!
“……衛(wèi)……衛(wèi)兄,吾還沒醉,扶我起來,吾還要再喝一杯……”
唉,酒品還是真的差。
衛(wèi)忠搖了搖頭,走出房門。曹老板既然酒品這么差,那就任他折騰罷……
一走出門,衛(wèi)忠便見到了笑容滿面的王大爺,后面還跟著一個約莫十幾歲的青年。
“有什么事?”衛(wèi)忠問道。
“咱們校場在招人手,現(xiàn)在外面已經(jīng)圍了一大堆人,我看這小子根骨不錯,就讓他進來給校尉大人看看?!蓖醮鬆斝Σ[瞇道,似乎對自己挑人的眼光很是滿意。
“聽說你們這里管吃管住,平日里一月十串銅錢,上陣殺敵還有額外錢拿?”那青年很是高傲,上來就直接問道。
“河東衛(wèi)家人說的話,自然是說一不二,只是,”衛(wèi)忠笑呵呵地看著他,“你又姓甚名甚?有何過人之處?我為何要招你?”
“我叫李嚴,字正方,”少年的臉紅了一下,不過還是硬著頭皮說道,“今年二十歲,家里有一個老母親,有一身力氣……你可千萬要招我!其它的我雖然不會,但是……我都可以學的!”
王越在一旁撫著胡須,欣慰地笑著。
你看,這孩子,一點都不做作,多實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