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語？”周秀雅被笑得摸不著頭腦。
“啊，那個小姨，今天有需要我?guī)兔Φ牡胤絾?？”杜詩語止住笑，正色道。
“你不學(xué)習(xí)啦？”
“唉！”提到學(xué)習(xí)，杜詩語立即垮下臉，整個人無骨似的癱在椅子上，“別提了，一塌糊涂。”
“怎么還一塌糊涂了呢？是不是遇到什么難題了?。恳徽彝瑢W(xué)問問？”周秀雅坐到她身邊，她抬手撈走杜詩語的咖啡，抿了小口，“小小年紀(jì)就喝咖啡嗎？不怕晚上睡不著??？”隨即她欣賞地點了點頭，“嗯，味道還不錯，是黎明幫你煮的吧？”
“……”杜詩語看了眼在前臺洗杯子、故作鎮(zhèn)定實則高高豎起耳朵的黎明，沒好氣地說道，“是是是，你也知道我那點技術(shù)，頂多就沖個咖啡粉喝喝。不過啊，這可是他非要給我煮的。”杜詩語極力撇責(zé)任，“我本來是想隨便泡點喝的應(yīng)付下肚子的，是他唧唧歪歪說了一大通?！?p> “不是的老板，我是看她——”
“哦，你是不樂意給我煮咯？”
“……”黎明的嘴張了張，最后還是什么都沒說，選擇在喜歡的人面前維持正面形象。
“好啦！”周秀雅抬手彈了下她的腦門，“你啊，就知道欺負(fù)黎明這種老實人。”
“哈？他還老實——”
周秀雅瞇了瞇眼，“不是說要幫我嗎？那就趕緊去換鞋準(zhǔn)備外送?！闭f完她又回了后廚。
杜詩語撇撇嘴，切！還說不喜歡，分明就是心虛！
“你說什么？”過來收拾餐盤的黎明聽到她的嘀咕聲，狀若不經(jīng)意的問了句。
“你很得意吧？”杜詩語揶揄他，“你老板夸你老實呢?！?p> “咳，你快過去吧，別讓老板等太久?！崩杳鞫酥途呗浠亩?。
杜詩語倒是繼續(xù)坐在桌子旁發(fā)了會兒呆，才磨磨蹭蹭地上樓換鞋。等再次下樓后，前面大廳里已經(jīng)坐了不少客人。
尤其是靠窗的那桌客人，格外矚目。
在后廚等杜詩語進來拿外賣的周秀雅在等了十五分鐘后，終于忍不住走出來，跟其他店員詢問她的去向，店員指了指窗邊。
周秀雅頓時被氣笑，難怪找不到她人了。
……
當(dāng)杜詩語端著兩杯果汁笑容可掬地出現(xiàn)在餐桌旁，蕭歡看起來有些意外，“哎？詩語也在呀?！彼χ舆^果汁，順手遞給杜詩語一杯，“詩語現(xiàn)在方便陪我們坐會兒嗎？”
杜詩語微愣了下，然后受寵若驚地坐到一直沉默不語的齊延身旁，等她坐定才后知后覺地意識到自己喝了蕭歡的果汁，她剛想站起來再去拿果汁就聽到周秀雅的聲音，“好久不見啊?！?p> “哈哈哈，是啊，對了老板，能借用下洗手間嗎？”
“當(dāng)然可以啊，請跟我來?！?p> 于是，餐桌旁就剩下了兩個孩子。
杜詩語秉著服務(wù)客人的心態(tài)把剛出爐的面點推到齊延面前，“你嘗嘗這個，這是我小姨最近剛研究出來的面點，看合不合你的口味?！?p> 齊延微微頷首，伸出手動作矜貴地撕了小塊面包放到嘴里緩慢咀嚼，仿佛在認(rèn)真品嘗，而杜詩語雙眼一瞬都不移地盯著他輕輕蠕動的薄唇，儼然在等一個答案。
“嗯。”
“哎？”
齊延抿了口果汁，腦海里快速回想了下剛才的口感，不緊不慢地給出建議，“口感雖然松軟，但烤的時間好像有些長，導(dǎo)致口味稍微有些……還有的話，奶油的含量一直都是這樣的嗎？怎么感覺面包里的奶油味偏重些？面包和甜點不太一樣吧，可能不需要……”
一口氣表達完自己的觀點，齊延這才注意到杜詩語正目不轉(zhuǎn)睛盯著自己瞧，他頓時變得有些無措，神色微微慌亂，“對、對不起，我、我只是……你不要放在心上，我不是很懂……”
“啊，沒事沒事?！倍旁娬Z很大方地擺手，“你盡管提意見！聽取意見才能進步嘛！”
反正又不是我做。
齊延被她的表情逗笑，“我不是專業(yè)的，我的意見并不值得聽取?！?p> “哎呀，那你就別管啦！提意見是你的權(quán)力，至于聽不聽那是老板的事兒，你不用有心理壓力?！?p> “……你倒是看得挺開?！?p> “那是！我還記得我剛開始工作的時候，可認(rèn)真了！領(lǐng)導(dǎo)讓提意見，我就真老老實實地提意見了，結(jié)果我就被解雇了。唉！現(xiàn)在想想，我那時候也真是太年輕氣盛了，把人家的客套話真就聽進去了。啊，我不是、你別誤會，你的意見很有建設(shè)性，我會轉(zhuǎn)告老板的?！?p> “……你工作的時候？你的領(lǐng)導(dǎo)……”
“呃……”杜詩語眼珠子一轉(zhuǎn)就有了主意，“哈哈哈，我之前在親戚家的書店兼職過。好啦好啦，我們不說這個了。對了你怎么今天過來了呀？我還以為你開學(xué)才會來呢?！?p> “是我媽媽，她明天回學(xué)校上班，所以今天過來吃蛋糕解饞?！饼R延的手指輕輕摩挲著玻璃杯，余光偷偷打量杜詩語，“那你呢？還沒有開學(xué)，你也過來了?！?p> “哈哈哈哈哈！”杜詩語忍俊不禁，齊延忍不住跟著她笑了起來，他好不容易止住笑，但仍揚著嘴角。
“你笑什么??？”
“噗哈哈！”杜詩語邊捧腹大笑邊口齒不清地說，“就、就我跟你說啊，超級離譜！我……哈哈哈哈！”
齊延無奈地看著身旁的女生笑得前仰后合，滿臉茫然地跟著輕笑，“有這么好笑嗎？”
“哈哈哈哈！”杜詩語像是被點中笑穴，趴在桌上，雙肩不停聳動，似乎真的笑到停不下來。
齊延徹底無奈了，他安靜地坐在座位上，享受溫溫?zé)釤岬墓?，還有從窗外照進來的陽光，整個人懶洋洋的，時不時地轉(zhuǎn)過臉，眼神溫柔、寵溺地看著獨自表演笑劇的solo。
他也不急，一邊喝果汁潤唇，一邊慢條斯理地繼續(xù)吃面點。自然有旁人朝他們這桌投過來奇怪的視線，他全然不在意地繼續(xù)做自己的事，偶爾會微微傾身，壓低聲音嚇唬她——
“有人看過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