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魔混戰(zhàn)處于白熱化,黑色的人魔血液從高處向低處匯聚,再順著地磚的縫隙滲入土壤,沿著平陽城土壤中埋藏著的鐵鏈,最終匯入一點(diǎn),那里就是千米之下,魔王棺槨所在之處。
“砰!砰!砰!”
通體黝黑的巨大棺槨,正在劇烈震動,鮮血順著棺槨上纏繞的鐵鏈,沁入棺槨上紋路里,最終被棺槨內(nèi)的存在吸收。
或許是覺得到了脫困的時候了,魔王在棺槨內(nèi)瘋狂擊打棺材蓋,棺材蓋上棺材釘?shù)纳衩刂湔Z正散發(fā)著幽光。
文正七不知什么時候又回到了這里,跪在地上靜靜看著這一切。
“文正七,給我把上面的釘拔了!”
魔王在棺槨內(nèi)無能狂怒。
“屬下是來告別的,我偉大的主上??!希望您能夠永生永世安安穩(wěn)穩(wěn),可別再讓小人替你操心了!”
文正七以頭搶地,嘴里說的話,卻在刺激魔王。
“文正七,你這狗奴才,答應(yīng)本王的事你還沒做呢?本王不放你走,你真能走得了?”
魔王在棺槨內(nèi)怒吼,但他說的也是事實(shí),在文正七與他做的交易里,再找到替代人選后,才可以離開,并且前段時間,魔王還加碼了一個人。
“和魔王做交易,如果魔王不反悔,屬下哪敢反悔?屬下已安排好了一切,這些不都在魔王您的掌控之中嗎?”
“哼,算你還有點(diǎn)腦子,知道整座城市,都在我的感知范圍內(nèi),那你為何不告訴我,我的仇人,冥王的后代,也在這個城市!”
魔王冷哼一聲,以表不滿,可在文正七看來,這不過是魔王傲嬌病犯了而已,不用放在心上。
“他確實(shí)在這,但如果對他出手,一切都會提前爆發(fā),而屬下的計劃,至少要一個月才能夠產(chǎn)生足夠數(shù)量的人魔祭品!”
文正七解釋的有理有據(jù),令魔信服!
魔王也不在就這個問題糾纏,不過從擊打棺材蓋的頻率上,明顯感覺出魔王心里明顯有氣。
文正七的雙眼又開始變得赤紅,這次他連招呼都沒打,就爬到了棺槨上感受上面的清涼。
“時間越來越短了,文正七,再這樣下去,就算你能離開我,也離不開這副棺材了!”
片刻功夫,文正七熟練地爬了下來,擺了那個怪異的姿勢定住不動。
奇怪的是,魔王也沉默了下來。
在黑色棺槨內(nèi)部,并不是常人所想象的漆黑空間,而所謂的魔王,也并不是常人所想象的猙獰怪物。
這里面其實(shí)是相當(dāng)大的明亮空間,魔王坐在柔軟的沙發(fā)上,正在用木梳梳理她的長發(fā)。
是的,魔王是一個美麗明亮的女子,她不僅不丑陋,還是一個紅顏禍水,傾國傾城的人物。
這女子所在的空間,各種生活物品一應(yīng)俱全,可奇怪的是,在空間各處還活躍著一些小動物,它們在這里嬉戲打鬧。
空間的正中心,是一扇漆黑的門,正散發(fā)著幽幽的光。
一只黑色的鸚鵡,站在門上,低著頭,不知在看什么。
突然,鸚鵡張開翅膀,開始拍打這扇門。
“砰!砰!砰!”
而后它口吐人言,“文正七,你怎么不說話了?跟本王聊聊天啊!”。
漆黑棺槨外,在文正七看來,好不容易安靜一會兒的魔王又開始鬧騰了。
先是“砰!砰!砰!”的拍打棺槨,然后是糟糕的發(fā)言。
“我主,身為魔王,竟也會寂寞嗎?”
棺槨內(nèi)的鸚鵡翻了個白眼,不過這個游戲它很喜歡,角色扮演啊!還是演它最喜歡演的魔王。
好像轉(zhuǎn)眼過了十幾年了,它這個魔王大人也換過好多屆仆人,可是??!只有文正七才是最有趣的,他是個有才華的人,會講故事,會拍鸚鵡屁,說話老舒服了。
可惜他要走了,真是舍不得。
“小黑,不要鬧了!你爸這次就是來把你接走的!”
女人說著話,抬手掐了幾個復(fù)雜手訣,就往空間中心的門上印了下去,棺材蓋上棺材釘?shù)挠挠墓饷㈤W爍的更甚了!
她這個魔王,竟然在反向加固封印!
估計文正七見了是要吐血的!
黑鸚鵡撒嬌的扭了扭身子,可惜它只是一個黑不溜秋的鸚鵡,毫無美感可言。
“如佳姐姐,人家舍不得你?!?p> “你在這里陪我十幾年,也夠久了,該教的你也學(xué)會了,陪我這個死人有什么意思?外面的世界很大,出去闖闖才是真的!”
黑鸚鵡垂下頭,它的感知時刻都在注意著外面的一切,也很清楚,在平陽的某個房頂上,他的父親鸚鵡非凡,正等待著他。
……
鸚鵡非凡的身上已經(jīng)落滿了雪花,使它從一只灰鸚鵡變成了白鸚鵡,在它身后,那名人類依舊站著,身上也落滿了白色的雪花。
鸚鵡抬頭看了看天,一輪烈日高高掛著,雪,不知道什么時候停了,可這該死的四月,還是那么炎熱,畢竟那不是真的雪,它撲騰了幾下翅膀,將所有的小紙人扇飛,頭也不轉(zhuǎn)的對身后說道:
“行動吧!”
“是,鸚鵡非凡大人!”
鸚鵡非凡展翅高飛,銳利的眼睛掃視著平陽這座城市,就像一只真正的雄鷹,在巡視它的領(lǐng)地。
在它的后面,鋪天蓋地的鳥和飛魚展翅高飛……
此時的平陽,除了到處都是的白紙小人,剩下的都是紅著眼睛的人魔了……
一場獵殺,正在進(jìn)行!
……
已經(jīng)變成紙片人的豆腐老王,正坐在他的院子里,用手輕輕拍打著節(jié)奏,抑揚(yáng)頓挫地念道:
世上多少不平事,皆道貪欲迷人心。
今日盡除肖小輩,只為撫慰英雄魂。
好濕!好濕!
我王天驕果然是個大才!
天不生我天驕王,逼道漫漫如長夜!
當(dāng)浮一大白!
……
平陽城中心,一棵大樹快速枯萎,化作飛灰。
一座高大的男性雕像,一個綠色頭發(fā)的女孩顯露出來。
雕像手持綠色短劍,女孩手捧黑色迷你棺槨。
“磨劍!”
聲音微不可聞,女孩卻驚訝的“哇”了出來,隨后極度狂喜又蹦又跳。
接著女孩從雕像先生手中接過短劍,然后拿著短劍直接在雕像上蹭來蹭去,絲毫沒有磨劍的樣子,但是看她的表情,好像又十分享受這個過程,神色迷離,朱唇微張。
………
平陽城外,不知道徐愷使用了什么方法,竟成功勸說那些離開平陽的職業(yè)者中的絕大多數(shù)跟隨他前往新城。
新城的升城計劃不只需要材料,最關(guān)鍵的還是要有足夠的人,才能做好升城后的建設(shè)。
看來即便是最水的高階,也有兩把刷子。
徐愷和其他幾位高階帶領(lǐng)著中階職業(yè)者們直接開拔前往了新城,那些中階職業(yè)者也樂于前往,也可能是他們并不太愿意重建平陽。
……
在大嘴的護(hù)衛(wèi)下,阿非一行的前進(jìn)順利許多,有田七的領(lǐng)導(dǎo),他們很快就到了制甲師協(xié)會。
可在這里,他們并沒有見到李猛猛的身影。
小姑娘歪著頭,好奇的看向沉默的阿非,問道:
“阿非哥,你是在擔(dān)心猛猛姐嗎?”
阿非沉默的搖了搖頭,澀聲道:
“沒有,我是在擔(dān)心那些綁架你猛猛姐的人?!?p> 一想到李猛猛下手沒輕沒重的,深知人魔戰(zhàn)斗力的阿非就覺得苦惱極了,看來事情又要鬧大了。
害~
希望猛猛能手下留情。
……
“猛猛姑娘,希望你能悠著點(diǎn)!”
老賈坐在房頂上,看著李猛猛在下面大殺四方。
其實(shí)他騙了李猛猛,他拿出的那塊肉確實(shí)是文正七交給他的,但是,李猛猛吃下了那塊肉,就跟他拿出來的那塊不一樣了。
但是他沒有說出來,因?yàn)榫退憷蠲兔统韵抡嬲娜?,只要?nèi)心的渴望不夠強(qiáng)烈,那也是白搭。
不過,他詢問了幾個當(dāng)時看肉的人魔,聽他們說,有一個人魔胖子曾經(jīng)拿起那塊肉,聞了聞味道。
這下老賈心里有譜了,估計就是那個他認(rèn)識的人魔胖子了,把這肉給他,也算是物盡其用。
只不過他對李猛猛的狀態(tài)有些奇怪,為什么明明沒有吃肉,卻比吃了肉的那些人魔還猛得多。
難道心才是最重要的?只要心成了魔,人就會變成魔,和吃不吃肉關(guān)系不大?
文正七這時走了過來,站在老賈旁邊,說道:
“你有什么遺愿嗎?老賈!你透支的太厲害了,死亡已成定局!”
老賈身體頓了一下,悲傷道:
“文先生,我明白的,我活了這一大把年紀(jì),早就知道這世上沒有免費(fèi)的午餐,性命而已,早就置之度外!”
說到這里,老賈好像想起了什么,猶豫了一下,繼續(xù)道:
“我有一個仇人,我想報仇,但是我現(xiàn)在找不到他。”
老賈想到了關(guān)系戶阿非,面目變得猙獰,就是因?yàn)檫@個人,沒有經(jīng)過考試就成為了中級制甲師,把他的尊嚴(yán)放在地上踐踏,視他的努力為無物。
這也是他墮入魔道的誘因,阿非,就是壓死駱駝的最后一根稻草!
文正七拿出一張符咒交給老賈,解釋道:
“這是一種無法解除的詛咒,也是這個世界的最無解的禁忌詛咒,但發(fā)動它,需要你付出生命,用不用,在你!”
老賈把詛咒收了起來,抬頭看向天空,大片的黑影飛了過來,隱約可以看到,領(lǐng)頭的是一只鸚鵡。
它的名字叫鸚鵡非凡!